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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生辰


  大约是采药累了一天,徐向晚想了一会儿山洞另一边的无忧和嘟嘟,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九月二十是小九的四岁生辰,张氏给小九煮了两个白水蛋,让他自己剥了蛋壳扔在房顶,表示去除霉运之意。徐秋怡给小九做了一双新鞋子,一早就给他穿在了脚上。徐向晚也从山里采了米汤菌、鸡腿菇回来,做成了香喷喷的菌菇汤面疙瘩。五郎则从郭家镇给小九带了一包板栗糕回来。

  这一日是小九过得最开心的生辰日。

  日子如流水,眨眼便到了十月初。

  离薛家管事定下的日子还剩下半个月。

  前些时日,徐向晚每日上山挖药,山谷里能够挖的药材都挖得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些作为药种。

  只要徐向晚上山采药,嘟嘟都会跟在她身边撒欢,趁她不注意,偶尔还会偷吃刚挖出来的新鲜药材,也不管能吃不能吃,反正它就是吃得津津有味。

  反倒是那个叫无忧的男子,自从那日见了之后便再未出现过,仿佛只是徐向晚的一场奇怪梦境。

  也不知是因为谨慎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徐向晚再也没有踏入那个山洞半步,有好几次走到山洞口,都犹豫着停下了脚步,答应无忧的承诺也一直未曾兑现。

  近日徐向晚没有再上山挖药,而是留在了家里炮制药材。

  眼看着剩下的日子不多,徐向晚必须要在这半个月之内将这些药材全部整理好换成现银。

  这些日子以来,徐向晚总是早出晚归,原本就瘦黄的小脸如今更是黑了一圈,不过看着倒是比以前还精神了一些,一双眼睛灵动得让人无法忽视。

  徐向晚一点一点清理着自己的成果,发现当归和天麻大约都有个十来斤,丹参约有五斤,白芷约有四五十斤,牛膝约有二十来斤,何首乌十支约有七八斤。

  唯有半夏长了大半个山谷,竟然挖了六七百斤,甚至比上次采摘的枸杞还要多。

  看着这些药材将东厢房内狭窄的小厅堆得满满当当,徐向晚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

  这些可都是银子!

  刚看到这些药材的时候,张氏是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可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

  药材的炮制方法有多种,不过为了节约成本和时间,徐向晚皆采取的是最简便的法子。

  当归采取净制之法,只需拣去杂质,洗净闷润稍加晾晒至内外湿度适宜后切片晾干即可。天麻采取的是炒制之法,用文火烧热锅后,将切好片的天麻倒入锅内炒至微黄。丹参用黄酒酒制、白芷洗净晾晒切片、牛膝酒炙后炒干、何首乌亦是酒制。

  炮制上述药材,徐向晚用了三天的时间,花十文钱买了两坛黄酒,这才炮制而成。

  期间,小九帮忙拣去杂质、洗净药材,而徐秋怡和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张氏则帮忙烧火、切片。

  最后是重头戏半夏。

  在计算了成本收益之后,徐向晚果断选择了炮制姜半夏。

  当然,价格最高的还是法半夏,但是法半夏的炮制配料较多,过程太过繁杂,徐向晚怕时间不够。

  半夏早在半月以前就已经全部挖回来了,挖回来的半夏用白矾水反复浸泡过,尝之已有麻辣感。

  将半夏捞出来稍稍晾了一下后,徐向晚等人便按照一百斤半夏、二十五斤生姜、十二斤八两白矾的比例,将切片后的生姜煎了汤,加白矾与半夏一同煮熟,捞出后晾至六成干,用棉布蒙了,待润了之后再切片,最后晾干,即得姜半夏。

  炮制姜半夏又花了七日。

  待全部药材炮制好后,已是十月十一,而再过两日,便是薛家管事与上房等人约定好的两月之期。

  是日,五郎提前在三心书屋告了假,借了隔壁陈大娘家的板车,由五郎、徐向晚、小九三人一起将近日采挖的所有药材运送至仁德堂。

  张氏和徐秋怡本来也要去帮忙,不过张氏的身体并不适合长途跋涉,五郎和徐向晚便没让张氏出门,也让徐秋怡留在家里照顾张氏。

  小九也是一大早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过小九一向乖巧懂事,为了不给五郎他们添麻烦,虽然眼里透露着渴望,却并未要求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还是五郎觉得小九作为男孩子,应该多出门长见识,才让小九跟着一起去了镇上。

  小九毕竟只有四岁,走到后来便有些跟不上,背心都被汗浸湿了,不过一路上他却是一声不吭,既不喊累,也不喊疼,着实懂事得令人心酸。

  好在徐向晚及时发现了小九的异状,停下来查看,见他脚上都磨出了水泡,强令他在板车上坐了,由五郎在前面拉,自己在后面推,这才一路到了郭家镇。

  适逢单日,郭家镇不逢场,由于时辰尚早,街上没看到几个行人,只有几个要饭的花子躺在路边睡大觉。

  仁德堂一般辰正才开门,此时不过卯时末。

  五郎他们拉着一车药材,不好在街上停留,只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名看着眼生的小厮,一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边温声询问道:“几位可是来抓药的?”

  “这位小哥,多有打扰,我们是来卖药的。不知沈掌柜可在?若在的话,请转告他徐家村的晚儿来了。”徐向晚客客气气地问道。

  没想到那小厮听到徐向晚说完后,立马停止了呵欠,瞬间从瞌睡中清醒了过来,双眼发光,惊喜道:“徐家村来的?太好了,我马上去叫我们少爷。”

  说完便将门拉开,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外面看着,一溜烟便跑去了后院,留下徐向晚几人面面相觑,进门也不是,不进门也不是。

  不一会儿,一个半大的小子掀开门帘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不是沈谦萸是谁?

  “咦?怎么是你?”徐向晚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没想到那小厮真是将沈谦萸叫了出来。

  沈谦萸一听,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不悦道:“自然是本少爷,不是本少爷还能是谁?”

  “晚儿,这位是?”察觉到沈谦萸与徐向晚之间的古怪气氛后,五郎皱起了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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