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色的儿子
天色微亮，窗外已经是一片银白，窗户上更是结起了冰花，映衬的素白的世界如诗如画。
林苍起身，最后凝视了整个房间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喀擦一下，锁上房门。
随意的在路边的早点摊上应付了一顿，林苍便双手插着衣兜在这个已经渐渐陌生的城市当中晃悠。
七年前的南阳还远没有如此繁华，近几年来因为南阳和海城成立了经济合作区，整座城市又经历了规划打造，如今的南阳已经是一个集外贸、运输、旅游和购物多位一体的窗口城市，而南阳的房价更是翻着滚儿的往上涨。
就这样踱着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苍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聚贤小区的小区门前。
聚贤小区，这是一套回迁楼，父亲和谢阿姨一家人就住在这里，林苍知道但是却从未来过。
看了一眼腕表，不知不觉中已是上午九点钟了。
此时已经是临近过年时节，马路上行人喜气洋洋，林苍笑了笑，转身走向一旁的超市，随意的选了几件礼品，这才走进了聚贤小区。
“大爷，您知道林卫国家住在哪儿吗？”
看到起早锻炼身体的老头儿，林苍迎上前去，笑容满面的问道。
“卫国家啊？他就住12号楼2102，你谁啊？”
老头儿关上了收音机，然后好奇的看着林苍问道。
“林苍，林卫国是我爸。”
林苍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礼品，然后从兜里摸出一盒香烟来，抽出一支递了出去，然后把那包香烟塞进了老头衣兜里。
老头乐了：“没听说卫国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啊，你小子比你爸会来事儿，你爸就是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
林苍闻言就笑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道：“我之前在国外上学，这里都是头一次来——”
“那好吧，赶紧上去吧，外面儿这么大冷的，有空来家吃饭啊——”
老头儿摆了摆手，林苍便点了点头，拎起购物袋便向着12号楼走去。
——
“叮咚。”
房门声响起，林卫国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闻声关小了电视声音，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谢兰，来人了，去开门——”
“没见我沾着手呐，你啊，少抽点烟，这个呛人劲儿。”
谢兰甩了甩手上的面粉，然后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一下子就怔住了。
“阿姨。”
林苍也没进门，只是笑了笑，向着门前那个发丝有些斑驳的女人叫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小林？”
谢兰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看着眼前这个突兀到来的青年。
长高了，180多的大个子极尽挺拔，帅气的脸庞明显遗传了老伴儿的优点，一双浓眉硬朗中带着几分柔和，眸子清澈安静，细碎的头发配上那挺拔至极的身段儿，给人唯一的印象就是俊。
林苍闻言点了点头。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这个冷劲儿——”
谢兰连忙把林苍迎进门来，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了拍林苍的衣衫，入手尽是湿气。
林卫国早已经站起身来了，目光望着门口儿前站立的儿子，嘴唇啜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
“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
林苍向着林卫国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
不用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林苍肯上门，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小林，吃饭了没？阿姨在包饺子，你先喝口水，我马上就去煮，你爸和小梦这丫头一直惦记着你，这丫头也是刚刚放假，一大早就去找她那些同学去玩了，你等着，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谢兰明显很激动，嘴里唠叨着，连忙走到座机前拨通了电话。
“谢姨，不用麻烦，我刚刚在楼下吃了早饭的，还有小梦也好不容易放假，让她去玩吧——”
林苍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那怎么行？玩儿重要还是她哥重要？”
谢兰低声碎念了一声，然后依旧拨通了电话。
“刚回来？”
林卫国有些木讷，面对着这个冷战了近十年已经七年未见的儿子，实在是不清楚该说什么，只是伸手推了推茶几上的果盘，示意林苍剥桔子。
“恩，毕业了也就回来了。”
林苍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学习怎么样？”
林卫国看着儿子，几年不见，儿子比自己都高了大半头了，俊朗挺拔的模样儿更多的是随了他娘，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稳，让人打心眼儿里高兴自豪。
“拿到学位了。”
林苍点了点头，顿了顿，然后从随身的一个手袋里摸出几张证书来递了过去。
林卫国见状连忙拿起茶几上的花镜戴上，翻开证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证书上面全是英文，他也看不懂，只能认清Cang——Lin这个拼音缩写。
“这是圣约翰斯纽芬兰大学的生物工程博士学位证书。”
林苍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另外一张证书道：“那张是金融系硕士证书。”
“还有几张，都是自己的一些兴趣爱好参加比赛时的获奖证书。”
林苍摸起一个橘子，然后剥开递给父亲一半，林卫国有些哆嗦的接了过来，今天儿子突然上门他足够惊喜了，尤其是见到儿子如今出息了，看样子还打算接纳这个新的家庭，林卫国只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表达内心的激动了。
“你这么年轻，怎么能拿到两个学位？”
林卫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看向林苍道。
儿子今年才24，像是那些双学位的博士生哪个不是三十好几了？
“在学校完成了一个项目，挺重要的，然后被一位教授看重了，跟着做了几年研究，走关系拿下的学位，至于金融系的学位，这倒不是走后门。”
林苍简明扼要的说道，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资料已经被修改，不怕任何人查询。
林卫国闻言嘴唇翕动着，仔细看了两眼，然后突然喊道：“谢兰，谢兰，出来。”
谢兰闻言连忙走出来，林卫国把证书递给老伴儿，然后道：“你看，这是林苍的学位证，一个博士，一个硕士……还有一堆证书。”
谢兰见状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接过证书看了又看，心中惊叹之余，不免又有些怀疑。
这些身份实在是太亮眼了，而且证书上面全是英文字母，由不得人心生怀疑。
林苍却是笑了笑，顿了顿，然后才手袋中又摸出一个纸袋，倒出纸袋，赫然是十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小林，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
谢兰见状吓了一跳，虽然如今南阳的物价和消费水平很高，但是普通的人均收入也不过一个月五六千块钱，十万块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这几年的奖学金，缴了学费和生活费之外还有富余。”
顿了顿，林苍把现金往前推了推，示意谢兰收起来。
“不行不行，你现在刚回来，正是用钱的时候，你还是自个儿收着，咱家里不缺钱……”
见到这些现金，谢兰对于这个继子的学历倒是不怀疑了，连忙推脱着。
“你们收着吧，算我尽孝了，不然我心里不舒服，另外我还有钱，跟着老师做了几个项目，老师挺大方的，另外还在学校里和几个同学做了几年投资，赚的钱也不少，买几套房子都绰绰有余了——”
林苍也不藏着掖着，自己有钱这件事情早晚会暴露出来，与其到时候解释，不如趁早亮出来，没和这个谢阿姨打过交道，以免她心中再生出什么想法。
谢兰闻言便啊的叫了一声，显然是对于这个儿子的出色更加意外了。
“儿子给的就收着，他年纪也大了，等什么时候结婚，咱们给他多填补点儿就行了——”
林卫国摆了摆手，然后向着老伴儿说道。
谢兰闻言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桌上的钞票，然后向着林苍道：“小梦快来了，我刚刚下了饺子，小林你喝酒不？我让你妹妹给你捎点？”
“我不喝酒。”
林苍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不喝酒好，不喝酒好，像你爸，到现在就戒不了——”
谢兰念叨着就走进厨房，林苍与父亲之间一时间就没有话说了。
气氛沉默了好久，林卫国才向着儿子道：“回来有什么打算？有工作了没？”
“前两天刚回来，还没找，不过不着急，我不缺钱，南阳的变化太大，还有些不适应，先就这么着吧，等过些日子再说——”
林苍笑了笑，然后说道。
儿子的出色已经完全超出了林卫国的意料之外，是以也不劝阻，顿了顿，然后才道：“这回来了就不走了吧？一会儿让你谢姨给你收拾屋子，另外再添置点儿被褥什么的——”
林苍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
“不用麻烦了，我过两天去买套房子——”
见到老爸有些着急，林苍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这个家我还是太陌生，不太习惯，我住进来，谢阿姨还有小梦恐怕也不自在，就这样吧——”
“那怎么行，你还能一辈子不回这个家了？”
林卫国着急的说道，继续道：“头几天可能是别扭，不过过日子过日子，日子都是过出来的，用不了几天不就行了？”
“这事儿再说吧。”
林苍笑着摆了摆手，继续道：“我现在已经没有抵触心理了，当年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儿，现在都想通了，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爸，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谢阿姨我不太了解，不过我会努力摆正自己的位置，但是叫妈我实在是叫不出口，小梦呢，我见过一面，我努力当个好哥哥，至于其它——”
“顺其自然吧——”
林苍笑道，一旁的林卫国刚想说话，冷不防房门打开，紧接着几个女孩儿叽叽喳喳的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肌肤胜雪、明眸善睐，头顶上戴着一副针织毛线帽，双手戴着厚厚的米奇手套，一进门就看向了林苍。
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儿看向林苍的目光当中，除了一丝吃惊之外，还带着一丝厌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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