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武昌 一

　　尤利乌斯.林格尔中将离开上海到了汉口，见到了吴佩孚将军，他将出任吴的参谋长，并在这里帮助中国人训练和组建新招募的军队。吴将军身材瘦长，在中国人中应该算是长得比较高的人，他长着一副长脸，眼睛和蒙古人一样是黄褐色的。他今年64岁，由于接管了他的老长官的部队，被看作是几位军方拥有很大势力的铁腕之物之一。

　　中国的情况很奇特，虽然名义上拥有国会，但实际的权力却都掌握在拥有军权的几大军阀势力手上。现在的总统是一方，还有前任总统是一方，而吴则是从原来的北洋系分化出来的一个派系的主要首脑。

　　中国的军队属于各大势力的自行招募的，并不效忠于北京的陆军部，而是听命于自己的长官。北京方面对此也无可奈何，段祺瑞有一段时间想用武力解决这些问题，不过在其他势力的反对下，最终达成了妥协。陆军部给每个大势力几个或十几个师的番号，陆军部则给每个师每年补充一百多万的军饷，而这些军阀们所控制的省份要上缴百分之三十的税收，北京的财政部派人监督每省的税收情况，并且不允许各省私自增加税赋。

　　北京方面的意图是慢慢把财政收归到中央，但这些工作还没完成，战争就来了。

　　这些势力在北京都有自己的代表，名义上服从北京的领导，但实际上却拥有很大的自主权，有时候会反对中央的政策。北京方面在制定政策时需要参考他们的意见，如果有人执意反对，那么政策则很难得到执行。

　　但在战争开始后，这些原来只为地方利益考虑的军阀们都表示愿意以民族利益为重。愿意把自己的军队交给国家统一指挥。他们之中大部分的旧军人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声”，不愿落下“破坏抗战”的骂名。

　　林格尔在1924年到1927年曾作为奥匈军事顾问团的成员在中国待过三年，不过那时他主要是在华北和西北，帮助徐树铮将军在训练他的“西北边防军”。徐将军由于率领部队收复了蒙古和部分远东的领土，为自己赢得了荣誉。在1931年之后，一直居于陆军部长的职位。这也是各方势力最为看重的位置，他们对它的兴趣远大于政府总理。

　　吴将军的军队“防区”是华中的湖南、湖北和河南三省，实际上就是这三个省的军高统治者。虽然各省名义上都有省长，但如果这些省长不服从他的命令，他就会迫使对方“辞职”，这是他们一惯用的方法。

　　武昌是中国重工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这里有国内最早和最大的武昌钢铁厂，每年能生产50万吨钢铁，差不多是中国国内产量的三分之一。这家钢铁厂最初差点被一个姓盛的奸商卖给日本。后来由于国内民众的激烈反对，袁世凯政府用从维也纳信贷银行提供的借款收购和偿还了这家工厂所有日本人持有的股票和债权，这家工厂又成了国有股份占多数的“国家企业”，并一直受交通部的直接管理。

　　在汉阳，还有中国最大的汉阳兵工厂，中国陆军自己仿制的火炮大约有一半多是这家工厂生产的，另外，这家工业每年还能生产10万支步枪。上千挺机枪和火炮。从汉阳兵工厂在1913年还开始仿制汽车和内燃机，并且为北京的南苑航空学校仿制出了中国第一台航空发动机。

　　现在帝国伊斯莱亚公司拥有这家机器厂大约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已经发展成为一家拥有数万人的大型企业，每年能制造12000辆汽车、近20000台内燃机，并且够制造近600辆坦克。

　　中国大约有五家工厂能够生产汽车，坦克和拖拉机厂却只有三家，除了汉阳机器厂外，张家口机车厂也能够制造内燃机和坦克、拖拉机。另外就是在1934年新建的包头拖拉机厂。山西的太原兵工厂能够制造汽车，但不能制造内燃机，现在阎将军正在利用德奥的援助设备对这家兵工厂进行大规模的改建和扩建。

　　中国的飞机厂倒是有六家，不过规模都不是很大，主要从事飞机的修理和组装。北京的南苑飞机厂是国内最大的飞机厂。另外福州的海军兵工厂也能制造飞机和内燃机，不过，福建的工厂正在向广西搬迁，生产很不正常。如果被切断了国外援助，根据林格尔的估计，中国每年只能生产不到600架飞机，远远不能满足需要。

　　从1935年开始，在帝国的贷款支持下，北京政府就开始了一揽子的重整军备计划，在西部的重庆、西安、包头、兰州和株洲搬迁和兴建了一系列的工厂。不过，由于整个工程在1936年才陆续开始，预计最早建成的工厂也要到明年春季才能投产。

　　中国的中央陆军师的装备并不比日军差，基本上统一装备了斯泰尔-卡尔卡诺6.5毫米口径的制式步枪，斯泰尔-曼利夏公司被伊斯莱亚集团兼并后，为意大利人设计的卡尔卡诺步枪也采用了伊斯莱亚步枪的十发弹匣式供弹设计，与李.恩菲尔德、伊斯莱亚并称为世界上三种射速最快的栓动步枪，操作优秀的步枪手甚至能用它达到半自动步枪的射速。

　　不过，中国的地方部队的装备要差得多，大多数使用的是已经淘汰的仿德制委员会式步枪的汉阳式步枪，也有一些日式步枪和俄式步枪，装备五花八门，士兵的训练情况也很差，特别是火炮火炮严重不足。

　　在战争焕发后，吴将军在湖南岳阳、湖北武昌和河南洛阳设了三个新兵训练基地，招募了大约三十万新兵正在进行训练。现在中国并没有建立起完整的后备役制度，征兵要靠着临时招募，很多人是被强迫参军的。

　　林格尔发现这些部队缺少有经验的职业军官，有很多年青的军官是招募的学生军，并没有军校的经历，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却没有什么办法。相对于暮气沉沉的北洋将军们，林格尔更喜欢跟从保定军校或是留学欧洲的中级军官们打交道，这些人拥有很好的军事素质，也受过完整的军事教育。实际上，他们比那些将军们更懂得如何去作战，只不过由于资历问题，他们还没有走上高位。

　　林格尔相信，老的北洋将领们很快就会被残酷的战争所淘汰，这些刚到中年的中级军官们很快就会成为这支军队的中坚力量。他更喜欢中国的士兵们，他们实际上更能吃苦耐劳，虽然很多人是被强迫服兵役的，但却从来不抱怨，而且很乐观，喜欢开玩笑。很多人都是笑着在讲述自己当初被“抓壮丁”的经历。

　　中国的士兵能够忍受恶劣的食物，这一点是欧洲的士兵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而且很听话，对于长官的命令都能毫不迟疑地去执行，即使是十分危险的任务。问题是他们很少遇到优秀的指挥官，北洋的高级军官们只顾自己享受，已经与部队脱节，有的将领甚至超过半年都没有检查过他的部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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