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野马群和狼群

　　小草茵茵，稀疏点缀着些树木，地平线的尽头，依旧是一片绿意盎然，一群野马从容的在一条东西流向的小河边食草，空中盘旋着几只草原雕，时不时的俯冲而下，惊得草丛中的野兔乱窜。

　　天空中太阳西斜，金色的阳光斜洒在草原上，平添了几分妩媚。这时从远处走来了两道身影，一个身穿白色长袍，一个却是一身火红长裙，脚步闲散的如同散步，不多时二人便走到小河边上的一棵榕树下。

　　这棵榕树不知为何独自扎根与此，此处与野马群已是相距不远了。

　　这二人自然便是方竹李和兰蔻，自那次双方在酒楼公开身份，兰蔻得知方竹李是天剑阁下山历练的弟子，此行的任务是调查天北草原兽群异常的原因之后，也立即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兰蔻是华清苑的弟子，此番出来也是为了调查天北草原兽群为何频繁攻击人类城镇。如此在兰蔻的要求下，二人自然一路同行了。

　　他们二人来的天北草原已经有好几日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徒步行走，以面引起妖兽的注意。

　　“方师兄，我们在这片区域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见到狼群啊”，自从二人互相表明身份后，兰蔻便改称方竹李为方师兄了，方竹李自然也称呼兰蔻为兰师妹，此时二人席坐在树下，兰蔻仰着脸问道。

　　方竹李闻言回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想来应该不会等很久才是”。

　　两日前二人途径这里，发现有数千匹野马生活在这里，想着草原里生活着数量惊人的狼群，自然食物比较紧张，此地有如此多的野马，狼群应该不会放任不理才是，于是二人便决定跟着野马群，以便查看狼群的动向。

　　这里水草丰盛，野马群似是刚到这里不久，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去，这两日由于没什么事情，二人经常出去走走，这草原风光，倒也极好，特别是早晨和傍晚，那种广阔的绚烂和宁静是在其它地方无法见到的。

　　草原、落日、小河、野马群、草原雕和大榕树下两个烤肉的人影。

　　“方师兄你这烤肉的手艺是跟谁学的啊，我都已经吃了好几天了，却还是忍不住”，方竹李此时正在翻滚篝火上的一只野兔，闻言没有说话，思绪却是回到了少儿时跟萱儿在城主府的时光。

　　那时候萱儿刚来，因为在监狱里待久了，是以见到什么新奇的事都颇为好奇，有一次二人在街边游逛看到有个西域人的烤肉摊子，萱儿嘴馋，方竹李便给她买了几串羊肉。

　　结果萱儿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天天要出来吃，有时到了晚上突然想吃了，也是缠着方竹李，非要让自己陪她出来，但晚上西域人的摊子早收了。于是方竹李和萱儿便开始在城主府自己动起手了。

　　当然一开始方竹李自是烤的不好，后来又专门请了个师父，渐渐的，方竹李的手艺已经很好了，如此萱儿自是大为满意，一连吃了一个月的烤羊肉，结果就是萱儿吃腻了，从此再也不吃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儿时的手艺倒是没有多少遗忘，兰蔻从来没有吃过，自然觉得好吃。

　　回忆了半天，见兰蔻还在仰着头看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于是道：“你现在觉得好吃，如果让你连吃一段时间后，你便会见了烤肉就想吐”。

　　“方师兄你骗人，如此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有人见着想吐，莫不是你懒得给我做了，是以找借口搪塞我不成”兰蔻一副恨恨的表情瞪着方竹李。

　　“以前也有一个人特别喜欢吃我做的烤肉，吃了一段时间后，只要听到我说烤肉二字，便会落荒而逃”。

　　“我不管，我就要吃，你每天都要给我做”。

　　“师妹想吃，师兄自是责无旁贷，这里也没有其他什么食材，抓了野味，直接考了倒也简单，只是你已修成仙体，为何这口腹之欲还是戒不了”。

　　“什么都戒了，那我们活着干嘛呀”。

　　“我们修行者怎会没有事可做，比如修炼，比如除魔卫道”。

　　“师兄我们还是人，不是神仙，既然是人总得做点人做的事情，比如吃饭，当然师兄可以不吃饭，只要烧饭即可，我来吃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对话这几天不断的草原上上演，天空中一轮弯月高悬空中，二人面对着一堆篝火，谈论着各自不明的事情，争论着各自认为对的事情，嬉笑、沉默和安静，世界仿佛本该如此。

　　又过了几天，今日已是月圆之夜了，方竹李二人守着野马群已经度过了十数个夜晚了，如果狼群再不来，方竹李便准备放弃了，继续深入草原，看看有无踪迹可循。

　　星疏月明，清风拂过，若不是蚊虫实在多了些，倒是赏月极好时光。方竹李与兰蔻二人正在商量着，是不是等明日天亮，二人便离开这里。

　　正在这时，一声狼啸划过夜空，惊得不远处的野马群一阵不安的嘶鸣。方竹李二人听到狼声，心道终于来了，立马熄灭了跟前的火堆，躲在树后。

　　黑暗中在野马群的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冒着森然绿光的眼睛，野马群刚开始的躁动，在一头野马发出的嘶鸣声中，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头野马体格格外的高大，一身黑色的毛发，在月光下照耀下，似有万般波鳞，这头野马自然便是这群野马的马王。

　　在马王的不断嘶鸣下，野马群开始动了起来，小马和部分母马被围在马群中央，高大的公马围在最外围，整个马群很快便形成一个类似于鸡蛋的圆圈。

　　在这期间周围的狼群并没有发起攻击，只是缓慢的向马群靠拢。待野马群的圈围好，随着一声狼啸声的开始，周围的狼群似是得了什么命令似得，在马群的嘶吼声中不断移动，阵阵狼啸，似乎都能刺破天空。

　　方竹李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狼群似乎是在等马群整好队形似得。

　　随着周围狼群的不断的移动，马群显得十分暴躁，虽然有马王的不断嘶鸣，但是仍有几匹马脱离马群，向外跑了出去。结果刚越过小河，便被蜂拥上来的狼群给啃食了个干净。

　　狼群似乎并不急着发起攻击，只是不断发出狼啸并且有部分狼开始向马群不远处的一个土丘上集结，时间便在狼啸声和野马的嘶鸣声中慢慢的流淌。

　　待天空中的圆月走到正中的位置时，一头雪白的狼出现在狼群集结的那个土丘顶上，这头狼并不显得如何高大，只是一身雪白毫无杂色，自这头狼出现方竹李便已发现，心道果然如此，这头白狼已属于低阶的妖兽了，他能够感觉到此狼身上的妖气。

　　随着白狼的一声啸声，四周的狼群开始发起攻击了，首先是白狼身前早已聚集的数千头狼，全速奔向野马群，周边数量众多的狼也开始从四周奔向野马群。

　　方竹李本以为野马群会快速跨过小河，然后向北逃去，却未料想，野马群在那头马王的带领下，直接迎上了那自土丘下来的数千头狼，而对于周边的狼，却是不管不顾。

　　片刻之后，狼群与马群相遇，局势似是一边倒，狼群在野马群的冲击下，变的毫无阻力，只有外围的野马会被狼群拖住，大部分的野马依然随着马王向南奔去，眼看就要到达那头白狼所在的土丘了。

　　白狼没有动，但是周围的狼群开始发疯了一样冲击野马群，明知在马蹄下难逃一死，却依然前仆后继。这时小河对面亦是有大量的狼开始越过小河，向野马群奔来。

　　野马群在付出数百头野马之后，终于到达土丘下，结果下一刻，野马群却调转方向，向北跑去，准备越过小河，途中自然与赶来的狼群相遇，自然又是一番撕咬与踩踏的较量。

　　只是这时的狼群却是狠狠拖住了马群，让马群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周围的狼越来越多，在野马群大部分穿过小河时，终于还是被截断了，留下了约三分之一的野马在小河的南岸。

　　狼群立马围住河的南岸，也不去追逐北边的马群，南岸的这部分野马没有了马王的带领，很快便乱作一团，四处奔跑，最终全被被狼群扑杀。

　　而河北边的马群在越过小河之后，也没有立即向北逃去，那头黑色马王，走到河边看着南岸的情形，仰头发出一声嘶鸣，回声似是经久不绝，然后带着马群快速向北跑去。

　　方竹李虽然不懂的马语，但是也能从中感受到马王的悲伤和愤怒。

　　随着南岸的捕猎结束，那头白狼缓慢的走下了土丘，随后仰天长啸，周围的狼群似是得了召唤，也全部仰头长啸，啸声中似有喜悦，又似有悲伤。

　　看着眼前的景象，方竹李也是震撼不已，空气中的血腥味很重，狼群在发泄过后开始进食了，数以千计的狼同时啃食他们的猎物而发出的声音，即使是方竹李，身体也是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而兰蔻却早已是将头埋在方竹李的怀里不敢看了。

　　狼群的进食时间很长，直到东方已有红光闪现时，才在那头白狼的召唤下，向北走去。方竹李二人自然御剑在低空中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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