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点 沙场纵横

　　闪电在空中肆无忌惮的狂奔，犹如脱缰的野马。乌云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笼罩着整个天地，狂风席卷，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不一会儿，珍珠般的雨滴就纷纷落下，轻轻拍打着树叶与小草，沙沙的声音就像蟋蟀的歌声。苍茫的群山，花草树木无声的在雨中被滋润着。滴答！水珠从草叶上滑落。忽然一道彩虹从天边挂起，雨后的天空格外明朗。正午时分，阳光明媚。蜀国西北边境的一座城池，高唐城的城门缓缓打开。赵帅身披战甲，手持兵戈，威风凌凌，率领麾下将士来到高唐城外，排兵布阵，气势雄伟，实在是一支虎狼之师。与高唐城遥遥相望的是武国的边境之城陵川城，此时武国常胜之师蒙家军，在蒙先居的率领下，已经在城外布阵完毕，严正以待，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令人颤抖。蒙先居在马上向前走了两步，勒马停步，手中握着的马鞭指向蜀军，对着身旁紧紧跟随着的蒙哲说：“蒙哲，你观蜀军阵势如何？”武国蒙家军治军森严，军令如山，七国闻名。蒙先居与蒙哲虽是父子，但是在军中却是以军职称呼对方，在军中没有父子，只有元帅与将军。“大帅，以末将之见，蜀军其阵如山，坚若磐石。赵帅虽不如李令武，但也是蜀国为数不多的悍将，他常年驻守西北边境，多次与我西北边军交战，经验丰富，对我武**队也较为熟悉。所以，末将以为不可轻视。”蒙哲侃侃说来，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蒙先居听了儿子的看法，颇为欣慰，高兴的说：“很好，你并没有因为我们蒙家军常胜不败而心生傲气，能根据战场与敌方将领作出判断。不过，在我看来，赵帅最多能够掌握十万大军，二十万大军他是统帅不了的，所以他比不上李令武。”“大帅说的是。”

　　蒙先居用犀利的眼神望着苍穹，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随即正色的说：“蒙哲听令！”“末将在！”蒙哲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接受命令。“命蒙哲为先锋，领兵一万，进攻蜀军。”“诺！”蒙哲上马，领着一万人马向蜀军杀去。……赵帅在马上见蒙哲杀来，望了望身后的一众武将一眼，说：“诸位将军，谁去将蒙哲斩下马来？”“末将愿意前去斩杀蒙哲！”一个武将出列。“既然如此，就命你为先锋，领兵两万迎敌蒙哲。”“诺！”“杀啊！”

　　……蒙哲所率领的蒙家军先锋部队长驱直入，一路猛杀，杀的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这时蜀国先锋也赶来过来。“来着何人？报上名来！”蒙哲长枪斜指，傲然凌厉。“蒙家小儿，我乃蜀国先锋张勇！还不快快下马受降，我饶你不死。”张勇说完，便举刀来战。蒙哲冷哼一声，说：“大言不惭！”提枪刺了出去，与张勇马战。顿时刀来枪往，星火四溅。张勇手中大刀横劈竖劈，下挑上砍，劲力十足。蒙哲手中长枪抖动，灵活如蛟龙入海，招招急刺，张勇手忙脚乱，急于应付。蒙哲见张勇露出一个破绽，大喜，一枪横贯，将张勇刺下马来，两人只战了三个回合，张勇便已落败，可见他根本就不是蒙哲的对手。蜀军见先锋阵亡，顿时溃不成军，四下逃蹿，蒙哲率领众将士乘胜追击。赵帅见蜀军先锋部队大败，居然毫不在意，嘴角还露出了一丝丝的诡笑，过了一会儿，那一脸诡笑才渐渐散去，他的脸上随即露出一股坚毅之色。他抽出佩剑，遥指前方战场，带着一丝狂热：“蜀军将士，随本将军杀！”“诺！”蜀军士气高昂，声震九天，他们的眼睛里突然之间都变作血红色，带着无尽的狂热，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蜀军的先锋部队向后逃去，蒙哲在后面紧追不舍，杀的是天昏地暗，惨叫声不绝，士兵们的肢体横飞，惨不忍睹。当赵帅所率大军与先锋部队汇聚后，赵帅即可下令向蒙哲反扑。蒙哲见赵帅率中军杀来，知道不妙，自己轻敌深入，恐怕已经中了赵帅的诱敌深入的计谋。他来不及多想，掉转马头，决定率领蒙家军杀出一条血路。蒙先居见蒙哲被赵帅围困，他一点也不担心，似乎他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他的嘴角渐渐的有了一丝诡笑，不易被人察觉，这诡笑居然与赵帅的诡笑一模一样。蒙先居拿出一块虎符，高高举过头顶，高呼：“忠肝义胆！勇武传魂！”“忠肝义胆！勇武传魂！”蒙家军随着蒙先居杀了出去，他们的眼睛同样变成了血红色。武国蒙家军与蜀军开始正面交锋，刀枪剑戟乒乓作响，伴随着士兵声嘶力竭的惨叫，血腥味弥漫，残肢断臂纷飞，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尸体堆积如山，旌旗破碎，迎着风飘扬，整个战场安静了下来。似乎没有一个活人，夕阳的余晖有些寂寞，乌鸦在树上凄惨的鸣叫，鲜血染红了大地。古来征战几人回？……“蓝姑娘，这深更半夜的，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月光之下，高唐城外的草丛中，此时正有一个白衣少年口中嚼着一根野草，他望了望一眼在前面扒开草丛向外张望的蓝衣女子，有些疑惑的问。“是啊！蓝姐姐，你来这里干什么啊？这里好多死人。”旁边的一个绿衣少女同样不解的问，不过她的语气中有些颤抖。那蓝衣女子似乎是充耳不闻，双眼注视着前方，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在那一片原野上，尽是尸体，堆砌成一垒一垒的小山丘，还散发出腐臭味，实在是怵目惊心。“奇怪！这些人的精魂居然被人摄取了。”蓝衣女子自言自语的说。“蓝姐姐，你在说什么？”绿衣少女好奇的问，蓝衣女子说话的声音很低，所以她没有清楚的听到。“没什么，若诗你听错了。”蓝衣女子回过神来。“这些人好可怜，死后暴尸荒野。”若诗感叹着。“你放心！他们一定会被好好安葬的。”蓝衣女子似是安慰的说。“我说你们俩怎么还不走啊！这黑灯瞎火的，跑来看死人，闻腐臭，不是脑子有病吗？”白衣少年在一旁催促着，语气中有些不满。“嘻嘻，景阳哥哥，你一定是怕了。”若诗俏皮的说。“谁说的，我是男子汉，怎么可能怕，简直就是笑话！”景阳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那如山的尸体，恐怕谁见了都会害怕的。其实他早就有些头晕目眩了，想要呕吐，要不是在临走的时候，蓝姑娘给他一朵安神定气的丁香花塞在鼻孔里，此时早已昏睡过去了。一个月前，景阳与若诗被冷小萱逼下悬崖，侥幸不死，被采药的蓝姑娘所救。没过几天，武国与蜀国爆发高唐之战，蓝姑娘听说后，决定前往高唐城救治百姓与伤兵。大战过后，百姓流离失所，瘟疫横行。这一路行来，蓝姑娘救治了很多的百姓，这样的医德不得不让景阳佩服。若诗体内的毒也被蓝姑娘解的差不多了，还差一味药就可以痊愈了，听蓝姑娘说这最后一味药在高唐城可以找到，所以景阳与若诗就跟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蓝姑娘实在是胆大包天，居然带着他们来看高唐之战战死的士兵。而高唐之战则是震惊天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回事那样的结果：蒙先居所率领的战无不胜的蒙家军居然败在赵帅手里，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蒙先居父子带着几千残兵败退。不过，赵帅也好不到哪里去，二十万大军最后也只剩下几千人。其实，高唐之战武国与蜀国不过是平手罢了，但是对于战无不胜的蒙家军以及雄才大略的武国皇帝秦商来说，不仅仅是败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了。经此一役，武国罢战，暂时放弃了进攻他国。一个月相处下来，景阳发现这位蓝姑娘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心地善良，这一点，可以从她一路上无偿救治那些百姓看出来。景阳还曾无意中见到蓝姑娘在练武，以他目前的武学修为自然是无法看出蓝姑娘的深浅，不过他总感觉蓝姑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到底是谁摄取了这些士兵的精魂？难道他不知道摄取精魂有违天和，天道会降下天怒神罚的。”蓝姑娘望着那山丘一般的腐尸，陷入了沉思，她低低的自语，一脸疑惑。若诗的鼻孔里塞了两朵丁香花，据蓝姑娘说丁香花有驱除腐臭的功效。景阳双手枕在后脑，躺在草丛之上，用手松开鼻孔里的丁香花，呼吸夜间的气息。吸了一两口，实在是受不了空中弥漫的腐尸臭味，赶紧把丁香花放进鼻孔，看着漫天的星辰，心中很平静。“若诗，景阳，我们走吧！”蓝姑娘转过身来，对着身旁的若诗说，斜眼看了一眼景阳，脸颊有一丝的微红，在夜里像烟花一样灿烂，星光月光下，却没有人发觉。“好啊！早该离开这里了。”若诗很高兴，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堆积如山的尸体周围，心里还是害怕的。“呼!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景阳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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