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12
但很快,他发觉,幸好带了**来。
两个人足有八年未见面,心里臆想的那份亲昵并没有如期出现,淡淡的挥之不去的疏离感让郑文烨的心里浮上些许失望与不自在。
幸好有**。
这让他们之间并未冷场。
当然,朱明熙她也十分善谈,还十分温柔体贴。和从前那个骄傲任性的小女生相比,如今的她女人魅力十足。
宋初蕊还在恨恨地道,“你们就在那卿卿我我的,教坏小孩子!”
郑文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道,“你错了,就因为**在,我们就没能卿卿我我。”
宋初蕊有些怀疑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蓦地轻松起来,脸上的表情也缓和许多,“是吗?”语气里已然有了几分自己也不自觉的笑意。
**就在这时候蹦出来,脆生生地道,“小姑姑,小姑爹,婆婆说煮了宵夜,让我们一块去吃!”
宋初蕊怜爱地摸摸**的头,“**饿了吗?是不是吃饭的时候光开小差了,没认真吃饭?”
**牵住宋初蕊的手,认真地道,“吃饭的时候小姑爹有些不舒服,**一直忙着照顾他,所以没怎么吃饱。”
郑文烨一阵狂咳。
这孩子……这孩子……谁以后要跟他说这孩子又闹孤独又闹自闭的,他必须得翻脸!
小七已经收拾妥当,将灯哗地关掉,卷帘门拉下,拍拍手,说道,“走啦走啦,一块去。我妈听说你们都去,高兴得很。”
宋初蕊微微落下步子,小声对**说道,“**,以后不要再叫小姑爹了……”
**眨眨眼睛,“为什么?”
宋初蕊噎了一下,十分困难地解释道,“呃……因为我和小姑爹还没结婚嘛,你就叫他小姑爹,特别不好。叫烨叔叔吧,好不好?”
**似懂非懂,却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噢,好。”
郑文烨走在前面,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有心要回头来争辩几句,嘴唇翕动两下,却没说能出话来。
房婆婆准备了甜酒水圆和猪肉饺子。大约是太久没看到郑文烨,一个劲地只招呼着郑文烨。
“以前你小时候啊,老是流鼻涕……”房婆婆记性倒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也记得一清二楚。
郑文烨有些尴尬,**却听得兴致勃勃,眨着眼睛道,“真的吗?”看的却是郑文烨。
郑文烨低低咳嗽一声,半掩了口鼻,低声道,“房婆婆说笑呢。”
宋初蕊凑过头来,颇为恶狠狠地添油加醋,“特别调皮,今天打碎人家玻璃,明天去菜园子刨人家菜苗,后天就被老师找上门来说是又拿作业给同学抄,一人收五块……”
**眼睛一亮,顿时极其向往地道,“哇,小姑爹好棒。”
一听这话,宋初蕊默然无语了,郑文烨欣然笑了……
这一晚,**被留在了房婆婆家,**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拗宋初蕊的意思,只得委委屈屈地垂了头,随房婆婆进了屋。
小七将宋初蕊和郑文烨送出门,迟迟疑疑地道,“好了,大家都别呕气了啊。”
郑文烨抢着道,“行了。你回去吧。”意思是,放心吧,我会好好哄小蕊的。
于是小七真的放心地转身回去了。
郑文烨道,“我送你。”
宋初蕊硬邦邦地道,“谢了。不用。”
就两步路,送什么送。
郑文烨似乎不怎么想离开,又道,“今天做红烧肉了吗?”
宋初蕊道,“今天没空。”顿一顿又说,“以后也说不定哪天才有空。”
她看着郑文烨,毫不客气地道,“郑文烨,你知道不知道你最近很奇怪?”
以前她恨不得能有机会天天见着他,为他做一切他喜欢的事,偏偏他避之不及。如今她又恨不得与他至老死都不相见,偏偏他三天两头就在她跟前晃荡。
郑文烨看她一眼,气定神闲,“有吗?”
宋初蕊掉过目光,说道,“再见。”
郑文烨没做声,看着宋初蕊走到她自己家门前,开门,关门……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来。
郑文烨心头有些失落。
她说得对,他最近真的有些奇怪。他自己也有些苦恼。
也许是,天气太热了吧,人总难免心浮气躁……
接连几天,宋初蕊与徐招弟都在各大医院奔波,正在候诊的病人千万不能去采访,他们因为对疾病的担心,又因为漫长的排号等候,早已怒气暗生,这时候撞上去也只是碰个钉子罢了。
她们专挑在医院门外的公交站候车的人们,又或者医院食堂里正排队买饭的病人家属,还有休息室里小憩的医护人员。
大多数人对她们的询问极其不耐烦,但态度总可以忍受。偶尔碰到个把话唠,不等多问就自顾自噼哩啪啦地说上一大堆,简直让人喜出望外。
情况并不像她们事先想像的那么糟糕,愿意让孩子做医生的与不愿意的各占一半。
不愿意的原因都一样,累,责任大,吃力不讨好。
愿意的理由倒是五花八门。
“收入稳定,说出去有面子。找对象也容易。”
“家里有个医生怪好的,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怵!”
“你想啊,现在医院门这么难进,家里有个医生,至少也方便走点关系吧。”
“起码少花蛮多冤枉药费。”
徐招弟问,“如今医患关系紧张,怕不怕孩子从事这行有人身安全方面的危险?”
一老太答得特别潇洒,“现在这年头,做哪行都危险,什么都不做也保证不了没危险,好端端地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跌进下水道,搭个电梯说不定就碰上电梯失灵……”手一挥,“顾不上那么多。”
徐招弟与宋初蕊对视一眼,深以为然。
两人加班将稿子弄好,连夜发到康如玉的邮箱。
凌晨一点,宋初蕊被手机短信惊醒,看到康如玉的回复。
只有三个字,“有进步!”
简单普通的三个字弄得宋初蕊好久没能再入睡。
窗外安静得不可思议,有风轻轻将窗帘吹起,宋初蕊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被人夸奖的喜悦感。
往前回想,从小到大,被说得最多最普遍的是一个词,老实。小的时候当真以为是一句夸奖,稍懂点事,便沮丧又难过,知道那只是一个并不具备褒义的形容词。
郑文烨,我真不怪你不爱从前的我。但我日后一定会让你后悔,你错过了一个原也可以那么好的我!
终于堕入梦乡前,她几乎有些发狠地默默念叨。
专题很快刊发,宋初蕊不敢将心里的喜悦表现得太过明显,偷偷将报纸一卷,进了卫生间。
她的名字排在徐招弟后面,她只觉口服心服。初稿由她写就,但被徐招弟反复打回来修改,每一次,她都不得不承认徐招弟的意见十分有道理。
编辑部的电话瞬间变成热线,无数人打进电话来,有些只为倾诉病痛的难与苦。
还未到傍晚,各销售点回报,报纸销售一空。
当然这成绩未必见得就只是她们版块的功劳,但整个编辑部都喜气洋洋的,连康如玉的表情都比平时好看很多。
自从宋初蕊来到,每天下午例行的下午茶一定是宋初蕊的事,但这一天出去买下午茶的人变成了小包,宋初蕊捧着有些嫌烫的奶茶,突然意识到,她通过了第一场考试。在座的同事在此时此刻才正式将她视为集体中的一分子。
因为心情好,宋初蕊决定下班后去找周睫。
想想确实值得愤怒,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周睫这都多少日子没露过面了。男人不来探望就不说了,连**她也弃之不管。
因为根本就去过,宋初蕊费了一点功夫才找到宋初阳和周睫的家。
到了才知道,原来竟是一个环境优良的大社区,宋初蕊心头又是一阵悲苦,宋初阳买下这么一套像样的房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叫母亲和妹妹搬过来一块住。似乎旧房子里那些发黑以至已经剥落的墙,他从来就没留意过。
周睫曾经与宋初阳在饭桌上大肆争吵,周睫骂他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自私自利的混账东西。
宋初阳只当她放屁,但宋母却双唇发白,几欲晕倒。宋初阳一看母亲这模样,蹦起来就直接搧了周睫一耳光。
周睫一滴泪也没有,转身就走。
宋初蕊现在明白了,周睫早就看清了宋初阳是个什么货色。而自己的母亲,心里也分明有数,这个儿子,委实靠不住。
宋初蕊轻轻叹息一声,她没想过要指望他,到头来他却还需倚仗她。
小区太大,宋初蕊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宋初阳的家。
摁下门铃许久,门终于打开,露出一张带着怀疑神情的年轻女人面孔。
并不是周睫。
“你找谁?”年轻女子紧抓着门框,警惕地看着宋初蕊。
宋初蕊道,“我找周睫。”
年轻女子皱了皱眉,答道,“她不在这里。”
“啊?”宋初蕊有些疑惑,“您是……”
年轻女人直接了当地道,“她已经搬走了,这房子卖给我了。”
宋初蕊如五雷轰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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