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人脸
我仔细回忆着琼亮醒来后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是隐瞒了我们什么，一切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可能，我了解琼亮，他不可能骗我。”我冷着脸说。
琼亮是那种宁愿把真相说出来接受处分也不憋在心里的人，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这样。
“那就是另一种可能。”奉化说，“他是真的忘了，或者说，那棵树破坏了他的记忆。”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那棵树有多诡异我们都是知道的。
我和奉化走的很快，没一会就回到了山洞里。
表哥和李南正坐在地上等我们。
“回来了，赶紧走吧！”表哥见我们回来一下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和他不同，李南的脸色多少有些疲惫。
现在那棵树已经有很大一部分枝叶都枯萎掉了，毫无生机的立在那里。突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如果这棵树真能控制人的记忆，那么会不会在什么时候，我们的记忆已经被它抽去了呢？
“休息一会，我和老金一路跑上来的。”奉化示意我坐下来休息一会。
表哥不耻的看了我和奉化一眼，他知道我有些反常，没吭声。
休息了大概十五分钟，我们开始继续向下行走了。
路过臭气汹天的血蟾蜍，我们看到了那个通往下面的洞口。
里面有楼梯，一看就是有人修好的。
“走，下去。”我打开了手电筒，率先走了下去。
奉化跟在我身后，表哥和李南随后。
我感觉这里面空气很浑浊，像是混合了不少腐烂的气味和发霉的味道，不知道多久没有人下来过了，或许从这地方被修建好开始，就再没下来过人，血蟾蜍一直都守护在上面。
我们无意中打开了通往下一层的开关，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楼梯很窄，只能勉强通过一个人，楼梯的跨度也很大，走在上面很费事，要不断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就会踩空。
越往下楼梯越陡，到了最后甚至都成了六十度。
即使是我和奉化，也举步艰难。
后面的表哥早已经把手里的枪挂在了后背，双手扶着两旁的墙壁，小心翼翼的向下走。
我们三个都是单手持枪，一边摸索着走的，这是我们养成的习惯，不管情况怎么恶劣，只要能拿得起枪就一定会放在自己最顺手的地方，随时都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如果遇到危险，可以第一时间开枪。
“这该死的洞究竟有多深啊？”表哥骂道。
从我们进来开始差不多走了有二十分钟，但楼梯还是深不见底的无限延伸着。
现在我们下去了至少有几百米，我感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两旁的墙壁上也都有潮气渗出。
好像刚刚排过水一样。
这地方给我们的感觉更像是一条密道，用来逃生的，只是不知道这路是通向哪里的。
“我操！”表哥突然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和奉化赶忙停下脚步。
表哥脸色惨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一下就烦躁起来，上前去一把抓住他，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咋回事？”
表哥被我我的蛮力吓了一跳，挣脱开我钢钳一样的手，不满道：“你他妈想掐死我啊，刚才我走着走着，突然感觉眼前闪过一个黑影！”
“黑影？会不会是你的幻觉？”奉化问。
在这样密闭的坏境中，怎么可能有黑影出现。就算有的话，距离表哥这么近的我们会感觉不到吗？
唯一的可能就是表哥一直看着无尽的楼梯，出现幻觉了。
“我他妈清醒的很！”表哥以为奉化在怀疑他，生气的说，“我看的很清楚，有一个黑影在我面前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看表哥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撒谎。
奉化稳了稳情绪，接着问：“描述一下黑影的样子。”
“就那么一瞬间，我怎么能知道，不过我肯定那不是人的影子！”
表哥这么说我和奉化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是人的影子，难道是虫子的？可这样的环境中，会有虫子出现吗？就算有，也没有它们藏身的地方啊。
“一会要是再看到黑影，你就开枪！”我沉着脸，看了一眼表哥。
“要是有机会开枪，我早就开了……”表哥在我面前不敢大声说话，嘴里嘟囔着。
我们继续向下走，这次我和奉化也注意起来前方黑暗处，看到底有没有表哥说的黑影。
大概又走了五六分钟，突然响起一声枪响。
在这么狭窄的环境中开枪把我和奉化都吓了一跳，我们以为是没头没脑的表哥，但回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是李南。
他举着枪，一脸惊恐。
“李南！你看到什么了！”我赶忙问。
李南看样子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眼神惊恐的盯着四周看。
“你有病啊！”表哥拍了李南的头一下，“在我前面走的好好的，就突然开枪，你想吓死我们啊？”
李南木纳的回头：“你难道没看到在黑暗中有张人脸吗？”
“啥？人脸？”表哥脸色阴沉下来，“我咋没看到！”
李南战战兢兢的说：“我确实看到了，有一个人脸出现在黑暗中，还对我笑呢！”
奉化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或许是身上阴气太多的缘故，我并没有感到害怕。
有两个人都看到了奇怪的东西，我和奉化不得不警惕起来。
奉化举着枪，我一只手摸到了貅泷，面对他俩看到的东西，枪不一定管用，在这方面我还是更相信貅泷。
“啊！在那！”表哥突然指着前方大叫。
我和奉化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距离我们大概七八米远的地方，洞壁的周围，有一张一人大小的人脸，他的五官很明显，像是用锋利的器具刻在上面的一样。
见我们目光转移了过来，他竟然漏出了笑容！
他在对我们笑！
只是脸就有一个人大，那么他的身体会有多大？而且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他是怎么隐藏自己的？
呯！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奉化开了一枪。
子弹精准的射到了那张人脸上面。
我很确定奉化打中了这个人脸，但不知道为什么，人脸表情没有一点痛苦，一直在保持着笑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们刚才看到的，是不是这个？”我问李南和表哥。
他俩异口同声：“就是它！”
这次这个人脸没有和我们捉迷藏，而是越来越明显了，那刻印般的五官越来越深刻。
不知道是不是他感觉到了疼痛，眼睛和眉毛被拉的很开，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同时嘴和眼睛也开始拉长。
这有点像月光下的影子。
我心里一惊，它要干什么？是准备攻击我们了吗？
我下意识摆出防御的姿势。
出乎我的意料，它并没有吼叫一声扑过来，或者放出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五官越拉越长，同时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像是被分解掉了一样，消失在了我们前方的黑暗当中。
我们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至少它不是什么具有攻击性的东西，只是被吓一跳倒是没什么。
我们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停留了片刻，继续前进，只是路过刚才人脸出现过的地方，仔细观察了好一阵。
这里和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乍眼看去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或许是类似鬼火一样的东西，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我招呼他们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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