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赚亏心钱

　　二十文钱，对苏清影这种人，那简直不是钱，但对老百姓而言却不是小数目。像酒楼的小二，一个月一般也就二百文的工钱，还要养家糊口，而其他贩夫走卒，比如樵夫一类，那赚的就更少了。

　　现在米价如此之贵，不吃又要被饿死，因此那些穷苦百姓，都是可怜巴巴地拿出不多的钱，买了少量的粮食，然后回去，熬粥加野菜，维持活命。

　　苏清影原本是想来发一笔的，但看了多数是面黄肌瘦的百姓在买米，顿时于心不忍。暗想，自己又不是缺钱，何苦要赚这亏心的钱？

　　赚这种钱，简直等同于趁火打劫。

　　苏清影本想在集市上把粮食平价卖给百姓，可转念又唯恐被想牟取暴利的人大量买入，然后囤积，再高价卖，这样又白白便宜了那些赚黑心钱的人。

　　他其实更愿意将手上的粮食免费发放给那些受灾的人，他有钱所以也舍得，见别人有困难做点善事也未尝不可，他过去也不是没做过。

　　但转念一想，他若是这样做，会否助长了某些人的懒惰投机行为？若是那样的话反而不美。

　　他想来想去，对苏子说道：“你去找个本地人当向导，要对本地相当熟悉的，附近有多少村落都要一清二楚的来，就说我赏一两银子，让他给我们带路。”

　　于是苏子跑去集市到处打听请向导。那些集市上，本身就有些闲散想找活儿干的人，一听苏子找个向导，都纷纷自告奋勇。

　　苏子问了几个当地的问题，发现其中有一个都是对答如流。于是便选了那人。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不过看起来还算干练，常年在这个地方经商做小本买卖，也常去附近村落收东西来卖，因此相对而言是对本地比较熟悉的。

　　将那女向导请来，苏清影首先带着那女向导和苏子、明珠去吃酒馆吃饭。

　　这城小，居民都不算富裕。因此没有酒楼。就只有酒馆。

　　但现在，闹饥荒的日子，酒馆中。自然什么东西都比其他城池贵出去好多，但好在苏清影还吃得起。

　　四人先吃饱喝足，然后苏子租了辆马车赶着，拉着三人出城去附近的村落。

　　苏清影在车中问起女向导。此地是不是常常有水灾，那女向导答道：“三到五年。必有一次，因为附近有一条非常大的河流，三到五年，在初夏之际皆会水位上涨几次。会将附近的很多农田全部淹没，导致百姓颗粒无收。”

　　苏清影听了点点头，心想。只要不是年年如此就好。

　　于是又问道：“朝廷不赈济百姓吗？”

　　那女向导深深叹口气道：“朝廷年年拨款拨粮赈灾，但那些钱粮却落在贪官手中。又转卖给奸商牟利，百姓得到极少，甚至就没有。”

　　苏清影一听，心中不禁有些愤然。他当过官，也知道这花国官场黑暗，可惜女皇似乎根本无心惩治贪污腐败。

　　上面都不想管，下面的人再激动也没用，所以腐败这问题，在花国简直就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到了第一个村落，那女向导还算人熟，去把那村子的长老请了出来。

　　苏清影对长老说道：“我带了一些大米，想要在村中以平价一升五文出售，若是村中有人付不起也可以赊账，不过需要写个契约，那就是明年丰收，必须等量赔偿，并且优先将米粮以市面价格卖给我，若是同意，便可赊账。而担保便是你这个里长，你可愿意。届时若有人不按契约办事，我只找你说话，你看可行否？”

　　这村落正是闹着饥荒，有些年轻人到外地背米回来，奈何路途遥远，人力物力所需也不少。

　　现在听闻苏清影主动送粮食过来，并且价格相当低，甚至可以赊账，顿时真是如同见到了大救星，长老哪有不同意之理，连忙请苏清影上座，然后去召集村中的人集中到他家院子。

　　苏清影先让长老报了人数，确定这个村落有一百多人，而后苏清影根据向导和苏子的建议，确定了每人最多购买或者赊粮的数量，并把文书签好画押，方才允许他们到苏子那里领米。

　　无论是购买或赊账，只要得到苏清影的粮食，来年都是要优先卖给苏清影粮食的，若是不同意的，大可以现在不领。

　　苏清影觉得，人与人就应该处于公平交易的状态，才能真正做到公平。他是来做好事的，但不是来养懒汉或者便宜投机取巧之人的，因此他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苏清影也是为以后考虑，若是这里能收购到大量粮食，自己可以在附近开粮店，丰年就从这些人这里收购，然后平价卖，若是遇到荒年也可以再去别处收购些帮帮这些人。

　　做人做生意都该讲点良心。

　　百姓们现在连饱饭都难混，自然是同意苏清影的要求，而且其实苏清影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来年若是丰收，他们也是要卖粮食贴补家用的，苏清影也不会低于市场价收购，因此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签字画押，等明珠拿过契约看完，方才发现除了几家人尚能付出钱财购买，多数都只能赊账。因为饥荒也有一段时间了，很多人已经把钱花完在买粮食上了，有些直接没米下锅的都是去山中摘野菜度日。

　　女向导帮着写了契约，苏子和明珠负责按人头发放粮食并记账。

　　待发完之后，苏清影他们核对了一遍分发米粮的数目，一百来人，居然用了他二分之一的粮食。

　　苏清影不知道，那些农民碰上这天大的好事，自然是愿意多要些粮食，不说拿出去高价卖，因为吃都不够。而且今年已经荒了，明年的情况还不知如何，为了活下去，也就多要了一点粮食，然后准备少吃俭用，以备饥荒。

　　苏清影心想这一个村子就用了那么多，那其他村子怎么办？

　　于是只得盘算着再去其他地方收点。

　　收完契约，苏清影并不自己拿着，而是转而给了那村中的长老，然后让长老统计一遍人数和粮食数量，自己写了张担保的契约给苏清影。

　　那么多人，苏清影他们也不可能谁都记得住吧，只能以后找长老办事，谁若不还，或者不按契约办，就让长老赔偿。

　　长老在本村有些威望，这样的小事还是能办好的。

　　而后苏清影一行人又去了另外一个村落，依葫芦画瓢，让村中长老集中人数，清点完了，开始写契约，签字画押，并发放粮食，这个村落人数是刚刚村子的两倍，苏清影将剩余的粮食全部发完，才是刚刚够。

　　苏清影顿时汗颜，收集了几天才收集到几万斤，居然在两个村子就发完了。

　　走在路上，苏清影盘算自己是不是发多了，但是他看苏子那饭量，每天最少要一斤米才够，这些农民，全是体力劳动，绝对吃得完。

　　回到城中，苏清影给了那女向导一两银子，并让她留了地址，过些天，他们再过来的时候，还找她，毕竟她真的很熟悉附近村落的情况，人也熟。

　　女向导千恩万谢，临走还告诉苏清影他们，花国最为盛产粮食的，实际上是南边的一片名叫“沃”的地方。

　　苏清影一听，也觉得一路收集有些慢，不如直接去南边多收集，然后再过来分发。

　　好事既然开了头，也没有停下的道理。

　　一路往南，顺路打听，苏清影他们一行三人，骑着快马飞驰而去。

　　风餐露宿固然辛苦，但心中有了目标，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充实和值得的。

　　也许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理想，但是苏清影觉得有了理想，才是能让他更有意义的活在这个世界。他能做多少，就去做多少。

　　他能帮多少人，就去帮多少人吧！

　　他自己的烦恼无法解决，有能力帮别人解决烦恼也不错。

　　一路前行，偶尔逢村收粮，到了沃地又大规模的收，沃地盛产粮食，因此价格相对更加便宜，因此苏清影又难免要多拿些。

　　结果苏清影把除了云心戒指外的所有储物戒指储物手镯，全部塞得满满当当，方才返回。

　　晚上睡前，苏清影又大致看了一遍收购账目，心算出那些粮食竟有几百万斤之多。

　　这下应该够了吧？苏清影心中暗想。

　　回到喻民城，把女向导再度找出来，女向导都有些惊讶，这苏清影他们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不知道，有时候苏清影嫌慢，是用飞行的。

　　又到各个村子寨子转了一圈，总共发放了二百万斤的粮食，收了十几张各村长老的契约。

　　继而女向导对苏清影说道：“与我们邻近的一个城池，也有受灾的。”

　　于是，苏清影带着三人，又去了邻近的那个城池，果然米价也很高。

　　然而女向导对当地不熟，于是苏清影又找了一个本地人，当向导带路。

　　继而，剩余的几百万斤粮食也送完了。

　　等苏清影把这种好事做完，两个城的粮食也涨不上去了，因为农民不再购买，城里人吃的有限，那些奸商不好卖了。

　　晚上住在客栈，苏清影和苏子、明珠，统计了一遍。

　　总计用了三千来两白银。好在沃地的米粮便宜，倒是省了不少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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