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二章 你当你是大英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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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很容易理解了,地魔是活物,已经有现成的天魂,在它尚且未死之前以秘法将元神抽取并加以净化,再行吞噬。只要吞十只相当于筑基后期的地魔生魂,就能补足天魂。
一旦天魂存在元神便恢复了生机,魔身自成,吸收大量灵晶之后,原本的婴体化为凡人躯壳,这就是炼身期的仙魔了。
这些人不敢自己去吞噬大量活人的,因为其结果只有一样,各种驳杂的生魂混入元神,肯定会心魔缠身神志失常发疯,变成地魔这种低等的存在。
而吞噬地魔就相对要安全得多。虽然还是得自身的元神压制,甚至要消耗许多的元神去消化,却不会变成疯子。
过程很简单,手段很残忍!
功法书中还详细地记载着捕捉地魔的方式。
地魔有一种让这些死去修仙者所不能理解的能力,能够以覆盖的方式抽取元神,几乎挨着就失去一大截元神。一个不小心从此就会烟消云散,真的死透了。
捕捉地魔也不是那么困难,它们实在是蠢得可怕,不管是以小魔诱惑,还是以地魔血洒在地上,它们就会忘乎所以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再加上白鸟,也就是被这些人称之为“阴母兽”的围困,活捉一只半死的地魔虽然艰难,多花点时间还是能办到的。
钟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李怀虚说道:“这些人都是疯子,彻底疯了。就算真的死而复生。他们将来难道能修炼到元婴期或者是化神,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会有心魔?”
“总有一些人干坏事干得心安理得吧!”
便宜了修魔者还不如便宜自家人,钟珍想想便说道:“杏花你要不要补天魂,外面很多地魔。”
李怀虚摇头,“这种低级天魂我要来何用,你看这些人原本是元婴期的。吞了地魔生魂后为了压制驳杂的魂魄。自身的元神缩小那么多。”
钟珍怒气冲天地大叫:“不管怎样还是得全杀了,还有这些修魔者,抓到一个杀一个!”
“呵呵。小姑娘杀气好重,老祖我在给你一句忠告,与魔战斗的时候,记得不要变成魔。当你注视着深渊,深渊就近在眼前了。杀魔而不是成魔!”
钟珍莫名其妙地看了李怀虚一眼。“我刚从乾坤镜出来没法子,缺衣少食没灵晶的时候,吸收了点小魔。如今又不缺资源,连魔的散掉的元神都不吸收。有怎么可能成为魔。”
见钟珍不明白他的意思,李怀虚加重了语气很郑重地讲道:“你,杀气太重。心境不稳!”
“我从不相信什么心境不心境的,做人快意恩仇。修炼却只是强化自身,是另外一回事,两者不相干。”
李怀虚如今教训人上瘾,大喝骂道:“蠢货,倘若你真是一只妖兽,随心随意,今天吃饱了不管明天,成龙成虫全凭天意。可你是个人,是人就会被影响,血气杀气怒气,一切执念都是你元神的一部分。修元神而不能平心静气,迟早走火入魔。多少人进阶九死一生,难道他们全部的都是大恶人。没有仁慈之心,走投无路!”
他举起手以指头在钟珍的脑袋上“噗”的弹了一下,下手不轻,“魔该杀,修魔之人该杀,却不应该怀有杀戮之心。杀得很痛快很舒爽对不对?你当你是个大英雄吗,要给全天下的人请命!”
钟珍摸了摸被弹得极痛的额头,静静思索李怀虚的话。
杏花向来很少说正经话,一旦正经起来,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必定已经觉察到事情很严重了,非得开口提点不可。
明白了李怀虚话中所指,钟珍不由得一身冷汗,心中警惕不已。
她原想着体内有养魂木,有恃无恐,即使心境不稳也不会散了魂魄。然而就算有养魂木,走火入魔之后不死,却不能进阶有可能修为倒退,甚至变成个疯子。
自从她目睹冰清仙子杀死半个城,站在满目疮痍的凡人城中,看见小女娃从死去的老婆婆怀中爬出来,她一颗心就不曾真正平静下来。
以脚踩冰清仙子的脸,在她以铁钉脸上扎了无数个洞,而后又利用四脚蛇与红鸡将她烧死。
除了为了那些凡人们报仇,内心深处,钟珍不无一种虐杀坏人的愉悦感。
如今她被这些修魔者的恶行所激,一直处于一种愤怒之中,每天所思所想无不是哪天要将这些恶人杀得一干二净,恨不得让他们跪在地上忏悔自己的恶行。
钟珍骇然之极,不知不觉已经走向入魔的道路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享受杀人的乐趣,就好似看看人家倒霉,自己做一旁幸灾乐祸一样。
不是看着街坊爱欺负的孩子被油滑倒而偷笑,而是刺穿人的身体,看着血流遍地,她感受到怒火的宣泄的快感。
到底是为了除恶,还是为了看着恶人死在眼前所带来的快乐。
钟珍回忆起往昔,杀死木离愁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会想着要如何虐杀那人,完全不需要听她死前的话,一刀砍死她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当日的心境与现在并不相同。
因为木离愁作恶多端,所以必须要死。而不是因为她死了,自己能够宣泄心中的愤怒。
“老祖,我。。。我。。。这些日子是怎么了?”钟珍喃喃自语,十分不解。
她好似被醍醐灌顶一般,原本心中好似有一张被蒙住的面纱,被李怀虚揭开,对自身的了解,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连自己都看不清,又谈何去看清外界的一切。
自欺欺人是愚昧,自欺欺人是不自知地步向深渊的第一步,因为有眼无珠,看不清前路。
再踏一步也许不会掉进深渊,然而它肯定已经在前方等待着。
被警钟敲醒的这一刻,钟珍骇然之极,随即内心泛起无比的惭愧。
借着正义的崇高理由,她在享受成为英雄,以敌人的鲜血与尸体来取悦自身。
这让钟珍想起那些茶馆说书。
说书者穿着一身油渍的长衫,口水喷在花白的胡子上,在激动人心的那一刻朝着桌子大力拍下惊堂木,讲述着那些伟人们慷慨激昂的事迹。而听众们,将自己化为故事中的伟人,想象着伟人埋骨在尸横遍野的战场,兴奋得流下悲伤的眼泪。
然而,不管是说书的,还是听书者,都不是伟人。
听的也就是一刹那感受到伟大生命消失的悲情,为这样的悲情流泪,这是一种充满豪情的失落,愉悦的悲伤。
自欺欺人的眼泪,如此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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