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驼子的手段
一路平安无事,没发生任何危急的事情。
二人小心翼翼,来到那座坟头飘扬着红绫的坟冢前,果然看见这座坟体低矮的坟头上压了张淡粉色的红纸。而在矮坟前,也确实有座青石雕成的简陋祭桌。
此情此景,与驼子电话里的描述,几乎相差无几。
但令陨生大惑不解的是,这座矮小坟墓的主人,竟与他年少时相识的一个忘年故交重名重姓。
只见坟前一块斑驳的墓碑上,赫然刻着:爱徒——韩,讳——灵川之墓。立碑人位置仅刻了两个字:师——古。
整座墓碑上,仅有这些简单的内容,也没刻生卒年月。并且,这座墓碑和其他坟前的墓碑相比,显得有些简陋,很寒酸。它的表面粗糙不说,那了了不多的字迹,刻得不但沟槽很浅,还歪歪扭扭的十分难看。绝不像出自专职工匠之手,倒像是信手雕刻、随意设立的。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陨生心生疑惑。
韩灵川,这个名字对于他再熟悉不过。这正是曾经给他推演过命理,说他命格过硬的韩先生。
陨生愕然,心想:难道这真是韩先生的坟墓!?他不是南方人嘛,怎么会葬身在这里?
难道……是重名重姓?可天下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陨生想了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放下了此事。让方垚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则警惕地扫视着左右两侧的动静,从内侧口袋内掏出火烷图,慢慢放在了祭桌上。
放好后,两人警惕地退到十几步外,默默地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时间在慢慢地逝去,但那驼背人始终没有出现。
陨生心急如焚,不停重拨着方婷的电话。可那电话,始终处在关机状态,实在令人心急。
“怎么办姐夫?他不来拿!”见驼子始终不现身,方垚有些急躁了。
他嘀咕了一声,突然起脚疾跨到坟前,俯身便去抓拿祭桌上的火烷图。陨生脸色一紧,大喊道:“千万别动。”便急忙追了上去,
这话音未落,方垚已抓起了祭桌上的火烷图。在他将要起身的刹那,不远处突然“嗡”的一声,传来一阵蜂鸣。不等二人扭头查看,直觉身后猛然吹来一股强劲的风暴。风雪弥漫间,“嘭”的一声闷响,两人被一股巨大的气流推翻,弹出去数米之遥,跌落在坟包上,滚了下来。
“方垚,小心。”陨生惊喊一声,骨碌从雪地里翻了起来,慌忙去捡拾摔掉的手枪。
但没等他跑到手枪跌落的位置,耳中却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他心头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只见方垚高大的身躯,“扑通”一声,形如一截朽木般重重地栽倒在雪地里,砸起一片升腾的雪雾。
在方垚倒地的刹那,一串猩红的血花泛着雾气,从他后背一道绽开的口子里喷溅而出,把洁白的雪地染出一片鲜艳的色彩。
“方垚!”陨生大喊一声,朝方垚跑了过去。
“姐夫,图……”方垚的手死死攥着火烷图,挣扎着爬了起来。
在他起身的刹那,一颗鲜红的血滴溅在了他手中的火烷图上。那图瞬时发生了异变。纯白色的底面上,那些曲曲折折的红线,突然发出淡淡的荧亮光芒,缓缓流动,仿佛活了一般。
方垚似乎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低头一看,带着哭腔嘶喊道:“姐夫,这图,快,妈呀……”
话未说完,方垚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咬了手似的,“嗖”的把图抛了出去。而这时,陨生恰好赶到,宛若空中接力般一伸手,把飘在半空的火烷图接到了手里。
但他的手刚刚抓住火烷图,顿时脸色大变,呲牙咧嘴惨叫一声:“啊呀,烫死我了。”接着便如受了电击似的一甩手,把火烷图扔了出去。嚎叫着跺着双脚直搓两只手。
那火烷图泛着丝丝红光,被陨生甩到了一座坟冢的半腰处,落在了积雪上。
在它刚刚碰触到积雪的瞬间,那平静的雪面上,犹如一块烧红的铁片被抛了进去,顿时发出一阵狂躁的“哧哧”声。伴着升腾的雾气,转瞬之间,火烷图四周的积雪消融不见。而坟冢靠近图的边缘,开始窜出淡淡的青烟,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草木燃烧的火燎味道。
这诡异的一幕,发生的实在太快,把二人瞬时惊呆。
但不等两人缓过神来,不远处的雪面上突然“踏踏踏”,显现出一串不断蔓延的脚印。
那脚印飞快延展,直逼两人而来。
几乎在眨眼之间,两人只听到“呼”的一声,头发竖立,一股极寒的冷风狂袭而过,那串脚印“刷”的掠过他们的身体,停在了十几米之外的火烷图前。
二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感到胸口一阵酥麻,顿时浑身酸软无力,如同被拆了筋骨般瘫坐在地上。
“臭虫,不堪一击,叽叽……”
随着一阵令人生厌的狞笑声传出,那脚印尽头忽然显现出一个身影。
那人体格矮小,身高不足一米六,穿了件老旧的黄大衣。始终背对着陨生和方垚,没有转身,一动不动地站在燃烧的火烷图前。
他的后背上,有个高高的隆起,看着就像背了一口倒扣的铁锅一般。陨生只能看到他形如判官一样的斜长肩膀,以及后背上那个凸起的疙瘩。几乎看不到他的脑袋,仿佛一个无头人一样突兀地站在那里。
陨生打量着那人的背影,又看了眼满脸疑惑的方垚,有气无力地朝他点点头,说道:“是他,他就是驼子。化成灰我也认识。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不过几秒的功夫,咱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败了!早知道不该带你上来。他说得对,这个世界确实有太多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哎,大意了!把你连累了!”
“姐夫,别说这个。”
方垚抬了抬胳膊,八成想跟陨生挥挥手,但没抬起来。
只是抖动了几下肩膀,咧嘴一笑,大咧咧地说道:“去他妈/的,不就是个死嘛!方爷我这辈子吃喝嫖赌,过得全是富贵人的日子,什么样的妞老子没见过?值了!死就死吧!姐夫,我敬佩你,虽然从没和你唠叨过。我方垚这辈子不轻易服人,但我服你,打心眼里服你。你是个汉子!和你一起上路,我不亏。嘿嘿……”
方垚猥琐地笑了笑,咧着嘴说:“下辈子我要还有个姐,继续当你小舅子。嘿嘿……”
方垚这一席话,如同临别遗言,看似轻松淡然,却令陨生十分感伤。
陨生知道,这次怕是难逃一死了!驼子既然费尽心机,引诱他二人落入圈套,便断然不会放过他们。
“妈的,真是窝囊!”
想想自己一个堂堂七尺汉子,竟连家人都保护不了,就这么让人任意屠戮,陨生实在有些不甘心。
他咬牙恶骂一声,抬头望向天空。半空中乌云低沉,满是阴霾。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方婷的身影。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方婷,对不起,我终是没能照顾好你,让你遭了大难。欠你的债……这辈子恐怕还不了了。哎,但愿如方垚所说的那样……人会有来生吧!”
陨生低喃着垂下头,想侧转身子看一眼驼子在干什么,目光却意外落在了韩灵川的墓碑上。
看着墓碑上斑驳的字迹,陨生心头猛然一颤。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韩先生曾经说的那句话——“命太硬,容易克死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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