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一个错误的计划
能够拼凑的记忆碎片，基本到这儿就结束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关于杀戮与吸食鲜血的画面，在不断流逝的岁月中，越发零碎与模糊。
仿佛代表着某种人性的消退，只剩下不断增长的嗜血杀戮之本能。
直到记忆之中猩红一片，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只留下了对生命精气的渴望。
李源从姜石的记忆中退出，望着眼前狰狞狂躁的‘故人’，一时心绪难平。
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姜石的心中，都只想活着回来，确认族人和他的安全。
那濒死之境的呢喃低语，令李源心中难受不已。
他们虽然只是相伴了一年多，但却经历了许多事情，算得上是关系甚好的好友。
李源错过了当年的一切，如今千年岁月瞬息而过，在满心的失落感下，终于找到了姜石。他又怎忍心......将这位故人的最后痕迹抹除。
是的，李源在犹豫......
是否要抹除掉眼前这头不人不尸的怪物。
若是探知记忆之前，李源必然会狠下心来，将这嗜血的怪物彻底抹去。
可得知姜石遭受的一切，他不得不承认，心中萌生了不舍与愧疚。
因为，姜石的记忆依旧在这副躯体内，在脑海之中。
这代表着，主导着这副躯体的，并不是全新的意识，而是只剩原始本能的姜石。
若是抹除掉这头怪物，李源就相当于亲手杀死了姜石。
而且，他也想研究了解一番，姜石为何会变成这样的怪物。
是临死前向众神明的祷告，还是身死时的神秘矿土？
如此异变，又是否有法子解决？
夜色下的山林中，姜石所化的怪物嘶吼着，双目猩红，只想把眼前格外吸引它的人影撕碎。
李源废了一番力气，才把姜石打晕，让它陷入沉睡。
而后，在黑夜之中，将其带走。
此后的日子里，李源走遍了各地山林，循着姜石记忆中的方位寻找。
他想找到那种神秘的矿土，试着研究姜石异变的真相。
可他花费几年的时间，几乎走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能找到姜石记忆中的那种赤色神秘矿土。
或许，千年的时光过去，在体型庞大的原始生物活动之下，一些地貌早已发生了改变。
对此，李源也只能失望地放弃。
而如今嗜血为生的姜石，这些年仅靠李源投喂的少许原始生物之血，勉强存活。
些许血液，就能让姜石存活下来；而一旦给多了鲜血，或是喂食了生命力强大的血液，姜石变作的怪物，会不断地变强。
好在之前它只有本能，只是在无意识地猎食周围的生灵。
并没有刻意寻找强壮的生灵猎杀。
否则，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养出一头堪称可怕的怪物了。
在搞清楚背后的一些原理之前，李源不会放纵姜石肆意嗜血，也不可能让它独自活动。
不然，一头几近刀枪不入，又行动迅捷、不断成长的嗜血怪物，若是不加以限制，对于外界的人族生灵危险太大了。
实在找不到那种神秘矿土的情况下，李源又给姜石披上了各种兽皮衣衫，给它套上了兽皮帽子。
带着姜石，在各个原始部落间游走，希望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也试着唤醒姜石的人性。
姜石变作的嗜血怪物，并不惧怕阳光，只是本能地在黑夜中行动，白天之时，以潜伏休眠居多。
李源带着它，走入一座座原始部落，和那些部落中的智者交谈，点明姜石的名字与身份，也讲明了它的情况，得到了一些帮助。
火石阵当年从天荒部族传出，帮助了无数人族渡过后来上百年的严冬。
这份恩情，被一些较为古老的部落代代铭记。
哪怕现在不会再有严冬。
可那上百年的煎熬，数十次的残酷折磨，他们都是靠火石阵才得以传承下来。
有一名原始部落的老者，听闻姜石与古老的人族八大部族有关之后，赠予了李源一颗赤色晶石，很像他一直在寻找的神秘矿土。
不过，却不是土壤的形态，乃是某种晶莹剔透的结晶。
据传，乃是老者的祖先所寻到的，一直被当做饰品传了下来。
李源则在原始山林中，找了一些珍贵且有灵性的草药，作为回报，回赠给了老者所在的部落。
离开原始部落后，这颗赤色晶石被李源融入了姜石体内，稍微压制了几分它的凶性。
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多年过去，姜石茹毛饮血已久，早已丧失了生前的本性，彻底沦落成为了嗜血的怪物。
李源限制着它的行动，只是让它对生命精气愈发渴望了。
甚至，在拜访一些原始部落，接近了人时，极端嗜血之下，还挣脱了赤色晶石的压制，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差点突破了李源的束缚，暴起伤人。
暴起时的狰狞模样，给当地的原始部落留下了深深的阴影，甚至有人扬言要用火烧死这头高大的人形怪物。
李源对此很是头疼，只能带着它又远离了人烟。
重新归于了荒无人迹的原始山林。
不过，接连拜访了许多原始部落，李源算是有了一些眉目。
他好歹也是一位强大的大神，在这个世界的大地上，可谓是顶层的存在。
苦思冥想，推演了许久尚不存在的‘天机’，思索着较为合适的方式......李源还真想到了某种方法。
他带着姜石，开始深入原始山林，甚至跨越目前两个‘世界’的屏障，来到了原始巨兽们的地界，寻找诸多奇特的东西。
比如，拥有混沌神魔血脉的巨兽、富含本源能量的灵物。
耗费了接近数十年的时光，才凑齐了自己推演所需的材料。
甚至，还找到了一小撮神秘矿土。
不过，是被某种喜欢在地脉中迁徙的爬行生物吞食带上来的。
李源杀死那生物之后，才发现了其腹中未消化的神秘矿土。
心中对于自己的计划，更加有了几分信心。
这期间，姜石被李源牢牢束缚，只通过李源喂食一些巨兽的血液存活。
不过，那些巨兽的鲜血效果奇佳。
数十年下来，姜石浑身的黑色毛发更加深邃了。
皮肤也越发泛起青白两色，指甲变长，獠牙也更外突了些许。
眼中那种猩红的光芒似乎都凝实了许多，偶尔还会凝视着禁锢了它数十年的李源，露出毛骨悚然的怨毒笑容。
好似......这副躯体之中，正在诞生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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