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只想站在你面前
陆言霄最近忙的脚不沾地，确实是把圣诞这事忘得没影，要不是之前订好的餐厅今天发来了消息，他估计能一汽忙到晚上九点半。
“崽崽，我先找人送你回家吧？”看着撑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小孩，陆言霄心底有些愧疚，“今天肯定早不了。抱歉啊，原本订了餐厅想请你吃圣诞大餐的。”
“我还以为你不过圣诞的，”晏如星笑了笑，在他怀里蹭着，“没事，我等你忙完了，不是说好晚上回家做好吃的犒劳你吗？”
陆言霄轻轻皱眉：“不行，这会都要七点了，我先订饭，犒劳的话等下次好不好？”
晏如星看着他满脸同情：“原来混到董事长也要加班996啊，好惨好惨。”
陆言霄忍俊不禁，“那董事长夫人也好惨啊，陪着加班还没有加班费。”
晏如星闻言就怒了：“凭什么？？”
你看我像是个白送的憨批吗？！
陆言霄低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亲：“乖，想吃什么？”
小晏还惦记着被克扣的加班费，扯着男人的耳朵眯眯眼：“米其林三星。”
陆言霄被揪着耳朵也不恼，俯身贴着晏如星的脸颊，亲密无比：“等忙完这一阵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晏如星靠前往男人怀里拱了拱，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大冬天的不嫌冷啊。”
“那就换个半球呗。”陆言霄并不在意，“你哥估计过完元旦就要去澳洲了，他给你说了吧？到时候咱们也去玩玩，就当是送行？”
晏宣鸿的身体不太好，京市的冬天并不适合他的修养，很早就定下了去往澳洲的行程。
晏如星点点头：“大哥让我这周末回去吃饭，应该也是要说这事。”
陆言霄道：“周末我得去趟邻市，你和你哥说好到时候我来安排。”
小晏被安排的舒舒服服自然没有异议，乖巧的窝在男人怀里完全忘记了被克扣的加班费。
晏宣鸿最近一直忙着新南河的项目，直到将公司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才准备飞跃大半个地球去往温暖的南半球度过冬天。
晏如星还有点舍不得他，虽然是要和陆言霄一同前往度假，但迟早是要和哥哥隔上半个地球的，这么想着小晏周末回晏家吃饭兴致都不太高，甚至没什么心情和晏罗庭斗嘴。
“别噘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晏宣鸿瞧他那小表情觉得好笑，给弟弟转了个大红包，“更何况你还和我一块去不是吗。”
晏如星闷闷的应了声，到手的钱都不香了。
陆言霄出远门去了邻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小晏自个呆在大平层也没意思，索性留在了晏宅，窝在沙发里和晏宣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家常。
晏如星：“哥，你那保镖和你一起去吗？”
晏宣鸿应了句，表情自然：“那是我的专职保镖。”就和故意露出点端倪似的，我的俩字咬音很重。
晏如星笑笑，往他身边凑了凑，哼唧道：“那他要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就告诉我，我让陆言霄揍他！”
晏宣鸿早知他和陆言霄之间是过了心的，拍拍弟弟脑袋：“你呀，好好和言霄在一起就好，没人能欺负我。”
晏如星想了想觉得也对，他哥看起来温温柔柔，但其实是个标准的白切黑，就保镖那忠诚的样，十成十得被吃的死死的。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一直呆在楼上书房的晏罗庭突然下来了，手里拎着个文件夹，冲着晏宣鸿抬抬下巴：“这份招标文件有点问题，得回趟公司。”
晏宣鸿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微蹙，随即招手冲一旁的保镖示意一下，转头对着宴如星温声道：“有些事要去公司重新安排一下，你自己在家待会，我和爸很快就回来。”
宴如星蔫蔫的答应了，目送三人出了大门。
今天已经是二十八号了，小晏焉哒哒的划了划手机，朋友圈里到处是跨年安排。曾经晏如星也不是一个多有仪式感的人，自己一个人，得过且过，哪一天哪一年于他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但现在不行了。
晏如星把视线转至窗外，高大落地窗隔开寒冷漆黑的夜幕，却依稀能看见别墅区的灯盏连成一道弯曲的橙光银河。
那么多盏灯亮在他眼前，明月高悬于空，世俗人间与遥远苍穹都融入了他的世界，可他想要的春天却还没有到来。
陆言霄那头项目遇到了新问题，本就不确定的归程只能被倏然拉长。晏如星在晏家呆的憋闷，索性回了宿舍，陈铭他们刚刚结束考研大任没两天，这会还没过兴奋劲，吆喝着要出去耍一通庆祝解放。
日期已经走到了三十一号，晏如星拿着手机翻着聊天记录，陆总日理万机忙得脚不沾地，俩小时前又开始了新征程，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情话。
小晏幽幽的叹口气，答应了顾思北今晚的跨年狂欢夜，小顾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老成模样：“男人嘛！别为儿女情长绊住脚步！”
然后晚上就在酒吧卡座里哭成了五百斤的胖子。
“星仔，你不知道啊，我当初，当初对她那么，那么好呜呜呜。”顾思北喝多了属于抱着人讲旧事不撒手的那一款，他不光讲，还次次都能鼻涕眼泪糊人家一身，自己脸上倒是擦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是从哪练出来的绝技。
晏如星一脸生无可恋，只能庆幸自己里面多穿了一件棒球衫。
李百年也来凑热闹，身边跟着个比他还高半头的应竹，一头长发束了个利索的马尾，拎着酒瓶子到处追着万岁爷灌酒。
酒吧里本就人头攒动，这一会的功夫连个人影都看不清了，顾思北已经喝到了桌子底下，全靠陈铭和卓朗拽着才没在地上表演自由泳。
“讲真，是不是咱们喝一次酒就要被店家画进一次黑名单。”晏如星喝得有些发蒙，单手按着太阳穴，语气沧桑，“陆言霄之前还给了我一张盛馆的卡，我到现在都不敢再进去一次。”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明灼刚拉着白光在舞池蹦跶了一圈，回来听见这话立刻兴奋举手：“哎！我知道一地儿！离这也不远，咱要不续个摊？”
“不续了，”晏如星兴致缺缺，他脱下满是泪痕的棒球衫，又从卡座角落扒翻出和泡菜堆似的羽绒服，潇潇洒洒一挥手，“明年再见吧各位。”
“晏晏！这才几点呀！”明灼扯着人不让走，“不是说好了大家一起跨年吗！”
晏如星瞧着他，眼底莫名又好笑：“小明同学，你身为一个身高一米八八、八块腹肌、肩宽腿长、脸又好看的人的男朋友，”
“你为什么要和一群单身狗一起跨年？？”
明灼：卧槽！好他妈有道理！！
晏如星暗地里扫了眼早就有些蠢蠢欲动的白光，心道这阳光小忠犬背地估计也不是什么纯情崽。拍拍明灼肩膀，小晏功成身退。
京市已经很冷了，却始终没能下下一场雪来。
抬头瞧着被万家灯火照的蒙蒙蕴亮的天空，晏如星轻轻呼出口气，街上人三三两两成双成对，衬的形影单只的小晏格外孤独，他蹲在马路边上缩成小小的一团，好像一个人也有着不会被严寒打败的温暖。
手机响了俩声，晏如星以为是网约车司机，连忙从兜里掏出来，来电人却是熟悉的名字。
“喂？”
“崽崽，干嘛呢？”
听见熟悉的低沉声音，晏如星莫名的鼻子一酸，他尽量抿掉那点脆弱，假装自然：“没干嘛啊，刚和明灼他们喝了个酒，没喝多，这就要回家了。”
“没喝多？”陆言霄在那头好似笑了一声，确认的问道，“真的？”
“真的！”小晏撇撇嘴，“我现在还能给你背一遍岳阳楼记。”
“没喝多，，”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好闻的木质香，男人垂眼瞧着抬头愣住的小孩，轻声笑了，“没喝多跟只小狗似的蹲这干嘛呀？”
“陆言霄？！”
晏如星愣了一秒腾的站了起来，顾不上供血不足眼前发黑，直直的就往男人怀里扑：“你怎么回来了！都不告诉我！！”
陆言霄揽着他，亲亲小孩脸颊：“学你啊，惊喜吗？”
晏如星往后退了退去看男人的眼睛，满目瞳光灼灼，头顶的路灯在这一瞬显得格外璀璨明亮，落在年轻的脸庞上明媚又动人。
“太惊喜了，”
好半天，晏如星才开口，带着点摒弃不掉的鼻音，“我还以为我们第一次跨年要泡汤了。”
还以为，这一天也会变成无比寻常、无须纪念的一天。
陆言霄靠过来和他额头相抵，他的身形高大修长，能将怀里人完完全全的笼罩在自己的世界中。
晏如星仰仰头想与他接吻，却先觉眼睫一凉，
下雪了。
雪花从四面八方悠悠落下，天幕上还挂着盈盈未歇的月亮，茭白的月影携着新雪，可以到各个方向去，而我，却只想站在你的面前。
我想，你应该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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