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棋圣
“这个冰雕则是雪域阁的第四代阁主取来极北玄冰，耗费百年修为，临摹冰鸾实体雕刻而成的。只要不遭受强大的外力摧毁，便能保万年长存。”李守墟远眺着飞雪城城头的那个巨大的冰鸾雕塑，感叹道：“这世上也只有雪域阁阁主这般修为的人，才能完成如此惊世骇俗之作了。”
伏瑾瑜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这个冰鸾雕塑虽然巧夺天工，但说到底不过是个冰雕。这个第四代阁主应该不会白白耗费百年修为来完成这个华而不实的工程，这个冰雕恐怕不简单……”
“师姐，你没有一颗匠人的心，就不要随便猜测了。”沈清澜立即反驳道，“我特别能理解雪域阁四代阁主的想法，他就是像让自己的作品长存于世。”
“你就当你的匠人吧。”伏瑾瑜瞪了一眼沈清澜，对着李守墟道：“守墟咱们快走，师尊他们要进城了。”
李守墟点了点头，跟着伏瑾瑜向前走去，还不忘回头调侃一下沈清澜，“快走吧，匠人。”
“师姐骂我就算了，你也敢损我，找死是吧。”沈清澜口中大骂，迈步向前追去。
三人距离飞雪城不过数百步距离，没过一会就进了飞雪城。
伏瑾瑜走在最前面，看着城内的景象，不自觉的喃喃道：“雪……”
“师姐你在开什么玩笑。”沈清澜沐浴在城门外的阳光之中，撇着嘴道：“外面明明艳阳高照，哪来的什么雪。”
李守墟低声笑了笑，说道：“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沈清澜已经走了城内，看着城内飘落的如鹅毛般的大雪，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这里叫飞雪城的原因了。”李守墟这些年跟着郑承韬苦行，飞雪城来了也有两三次，早已对这奇景见怪不怪，他解释道，“北疆常年大雪纷飞，每到寒冬，甚至常有暴雪肆虐。正是有飞雪城的存在，才能将暴雪阻拦在北疆之内，以保神州免受冰雪摧残之苦。”
伏瑾瑜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中慢慢融化，眼中露出一抹柔色，缓缓道：“这雪和那天沉泽观的大雪好像啊。”
“守墟！”不知何时，沈清澜已经跑到了前面，他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捏成一个雪球，朝着李守墟扔去，“吃本尊一招！”
李守墟站在伏瑾瑜身旁，之前看见天地飘雪的场景只是觉得好看，现在这鹅毛大雪在便他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李守墟盯着纷飞的雪花默然不语，突然听到沈清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紧接着看到一个雪球直冲面门而来。
“砰。”一声闷响传来，李守墟全力躲闪，才避免了被雪球结结实实地打到脸上的结局，却还是被雪球打中了胸膛。
“好啊！你敢偷袭我！”李守墟将怅然的情绪收起，不顾衣服上沾的雪，弯腰抓起一把雪，搓成雪球，朝着的沈清澜扔去。
看着雪球飞驰而来，沈清澜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向左边一躲，双手抱胸，自信道：“你不可能打到本尊一下的。”
沈清澜话音刚落，便听“砰”的一声，一颗雪球精准地打到了他的肚子上。
“师姐，不能耍赖啊，两个打一个不公平！”沈清澜看着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伏瑾瑜，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撒腿往前跑去。
伏瑾瑜又拿起一个雪球，往前追去，边跑边道：“守墟，追！”
李守墟拍了拍衣服胸口处的雪，奋力点了点头，跟着伏瑾瑜往前追去。
三人边打边跑，穿过零零散散的人群，一路向着飞雪城中心跑去。
沈清澜躲过李守墟扔过来的雪球，借着路上行人的掩护，嚣张地回头做出一个鬼脸，“打不着打不着。”
伏瑾瑜和李守墟看着躲在行人身后的沈清澜，气得恨恨咬牙，因为怕打到行人的缘故，只得收起雪球，继续寻找机会。
慢慢地，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他们似乎都在向着城中心慢慢靠拢。举目远眺，城正中心好像正在举办着什么活动一般，人群将城中心的一个巨大圆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回看你还怎么跑！”伏瑾瑜看着已经跑到圆台附近的沈清澜，心知后者已经无路可逃，当即举起手中的雪球，对李守墟说道：“打他！”
“明白！”李守墟双臂之间清白色气真元流转，弯腰抓起一把雪，覆盖在手中的雪球上，将其搓成一个更大的带有一丝真元的雪球，瞄准了退无可退的沈清澜，奋力扔去。
同时，伏瑾瑜额间的梅花印记微微一亮，将真元附着于雪球之上，瞄准沈清澜，将手中的雪球扔了出去。
看着呼啸而来的两个雪球，沈清澜自知避无可避，只得匆匆默念心诀，在身前凝成一个由真元组成的清色道文，意图借此挡住雪球。
“砰！”
一声闷响传来，伏瑾瑜扔出的雪球后发先至，与沈清澜匆忙祭出的真元道文相撞。
下一瞬，真元道文化作点点星光，凭空消散，而雪球也在这一击之下四散而开，落在了沈清澜的脚下。
沈清澜来不及庆幸，便见李守墟搓成的雪球随之而来，眨眼间已至身前。
感受到雪球中蕴含的丝丝寒气，沈清澜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这小子还将寒冰真元融入了雪球。”
若是被这坚硬的雪球打中，疼上一阵倒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出丑。
念及此，沈清澜将真元集中于右脚，看准时机用脚接住雪球，随即整个右腿往上一抬，将雪球踢了出去。
雪球被踢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径直朝着被人群围着的巨大圆台而去。
李守墟和伏瑾瑜的目光跟着雪球，往圆台看去。
只见那圆台之上正端坐着两道身影，这两道身影中间被一个晶莹的棋盘的隔开，黑白两色的棋子零零散散地落在棋盘之上，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是在对弈了。
右边的弈者是一位身材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华贵的白色长袍，长袍的右胸有一只上用金蚕丝绣成的冰鸾。
左边的弈者是一位女子，看其相貌身材应该年不过十五六岁，她身着湛蓝色衣袍，姣好的面容之上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将世间的一切都于自己无关一般，一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棋盘。
几个呼吸之间，李守墟搓成的雪球已飞至圆台之上，借着沈清澜的一脚之力，竟是直直地往那蓝衣少女而去。
“完了。”沈清澜也转过身去，看着直向少女而去的雪球，口中喃喃道，“这下闯祸了。”
就在雪球要打到少女身上之时，突然从圆台的另一侧射出一道墨色法旨。
“嗤。”轻微的消融之声响起。
雪球与墨色法旨一经相遇，便如同洪炉点雪一般，瞬间消逝于无形。
再看那少女却依旧专注地盯着棋局，似乎对刚才在身边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
虽然少女并未注意，但围观的人群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雪球飞来的方向。顿时，人群沿着这个方向开出一个裂缝，裂缝的尽头正是李守墟三人，上百只眼睛顺着裂缝齐刷刷地向他们看来。
在李守墟的正对面，圆台的另一侧，一位同样穿着跟湛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用平和的目光看着李守墟三人。
看着中年男子和少女相似的衣袍，李守墟便猜测他们可能是有什么关系，刚才那道墨色法旨也很有可能是对方打出的。
“吴棋圣，诸位道友。”就在李守墟三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忽闻圆台的右侧响起郑承韬的声音，“小徒顽劣，打扰了汪城主和小棋圣的对弈，还望观弈的诸位海涵。”
身着湛蓝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收回目光，转而向郑承韬和宫芷望去，显然是认出了这两位道持，笑着开口道：“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诸位继续观弈吧。”
人群将目光向郑承韬二人所在的位置投去，有些人也同样认出了渺云墟的两位道持，在一阵悄声的交谈之后，人群再度回归沉寂，专心观看着圆台上的对弈。
李守墟三人一路低着头，绕开人群，走到郑承韬所在的位置。
不等李守墟和沈清澜开口，便闻伏瑾瑜对着宫芷说道：“师尊，刚才的事都是弟子的过错，请师尊……”
“不打紧，吴绝芇说得对，不知者无罪。”宫芷看着李守墟三人一脸歉意的样子，不忍多做责怪，缓缓道，“下次注意就是了。”
郑承韬依旧盯着圆台上对弈的两人的，接着宫芷的话道：“不必放在心上，且观弈吧。”
李守墟三人点了点头，纷纷抬起头，向圆台中的二人望去。
圆台之上的棋局已至官子阶段，二人都下的极为专注，特别是白袍男子，举着棋子，踌躇不已，半晌才落下一子。
身着湛蓝色衣袍的少女则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不紧不慢地落下手中的棋子，显得从容不迫。
沈清澜看了片刻便收回目光，凑近李守墟，悄声说道：“看这两人对弈的状态，应该是那个胖子要输了。”
李守墟虽然对弈道一窍不通，但也知道弈道与心诀一样有修为一说，通常来说应该是年长者所修时间更长，相应的修为也应该更高一筹才对，他指着湛蓝色衣袍的少女疑道：“她年岁与我们相仿，能赢过那个大叔？”
“谁说年纪大的弈道修为就高了？”，沈清澜白了一眼李守墟，故作高深道，“你看结果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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