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正式出静雅宫
皇后艳丽的眉目凝望着慕晚倾,一向面淡如水的她,嘴角却弯起一个幅度。
于她而言,这样的欣喜又该是多久以前才出现过的,那时她还是皇妃……
皇后想到这里,她微微一怔,这颗平淡无波的心似乎重重的压着什么,她随即打消念头。
但她不想辱没了慕晚倾的真心,欣慰说:“桂兰你看,本宫的晚晚长大了,知道为母后分担了。”
“承安公主如此懂事,皇后娘娘也可放心了。”桂兰赔笑道。
慕晚倾注视着皇后,她的眼里混杂着星星点点,复杂之至的情绪。
仅凭这么一句话,就能让她如此愉悦动容。
她到底是有多爱原主,又是受了什么委屈才变得这般冷漠,这样的性情中人,以后真的会为了权财谋反吗?
慕晚倾再回想起原主记忆里,在皇后桌上看到的那封密信,便食不知味起来。
往后的一切,都尤未可知。
皇后见慕晚倾拿着筷子沾沾点点的吃着饭,一脸心不在焉的。
“晚晚,吃饱了便去挑选婢女吧,本宫还有要事要办,就让桂兰在这里陪你挑选。”
“是,恭送皇后娘娘。”
“是,晚晚恭送母后。”
两人同声道,目送皇后走出静雅宫。
桂兰道:“请承安公主移步殿外。”
“嗯,走吧。”
慕晚倾几步踏出殿外,那些宫人还端端正正的站在外面,不敢松懈。
“桂兰姑姑,把桂香留用吧,姑姑教养出的人定不会差。”
“是,桂香留用。”
桂兰朝众人喊道,桂香站到了一旁候着。
“可有身手好的?”慕晚倾朝众人问道。
虽有叶游玉佩保护,可慕晚倾仍然觉得不够。
有一个样貌俏皮的女子走了出来,用手指两下斩断了一旁的海棠枝干。
那人手脚有力,抱拳道:“奴婢小时候随父亲学过一些招式。”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知霞。”
“就你了。”
慕晚倾又道:“还有没有人有一技之长的,都给本公主展示出来。”
众人这下是争先恐后的表演起来。
入静雅宫当差虽说风险大,但是生活滋润,皇宫里一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往静雅宫里送,太子和皇后送得最勤。
最后选了四个宫女,四个人各有所长。
“其余的就交给桂兰姑姑挑选吧,姑姑的眼光从来不差。”
“是,公主殿下。”
“你们四个跟我进来吧。”
四个人规规矩矩的跟在慕晚倾身后,她们总感觉这个公主和传闻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进到大殿,慕晚倾独坐高位审视着四人。
冬菊曾在太医院当过药童,要想宫中数千宫人,能脱颖而出还能混个正职,那必然有过人之处,更何况像太医院那样,需要实打实有底子的地方。
留用夏梅纯属出于私心,听说是里面厨艺最好的,以后开个小灶也不用去御膳房了。
桂香自不必说,她是桂兰亲自栽培的人,在宫里八面玲珑惯了,机灵但不逾越的性子为最佳,而且对宫中的事物人物都十分了解,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
最后一个人,知霞。
此人面相俏丽,比起其他三人更要出众许多,更比桂香睿智又比另外两人沉稳,听说是自小习武之人,她手上的老茧明显是练了某种武器很多年留下的痕迹,只是宫里真有如此性情,如此武艺的宫女吗?
这让慕晚倾的目光不经在知霞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知霞好像知道慕晚倾在注视着她,知霞向她轻轻点头。
慕晚倾收回目光,对着她们训道:“本公主性子随意没什么癖好和要求,你们私下也不必和我拘束,不管你们以前是其他宫里的还是跟着谁做事,进了静雅宫就是静雅宫的人,若有违背本公主意愿,背叛,欺瞒本公主的,被我知晓,一律逐出静雅宫。”
四个人齐齐回应,没有异常。
第二日——
夏梅闯进屋里,对慕晚倾焦急说:“公主,大事不好了,奴婢刚才去领食材,那些宫女都在议论,说叶游仙人走了。”
慕晚倾淡然的吃着早点,丝毫不在意:“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夏梅疑惑不解说:“难道公主不会舍不得吗?叶游仙人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紫琉国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慕晚倾不关己事说。
一想到那人的态度,慕晚倾莫名的不爽。
夏梅仍然不解,同样一旁伺候的桂香看着夏梅都替她着急。
桂香便开口说:“这宫里也不知道是谁在传,叶游仙人夜闯静雅宫彻夜未出,如今宫里流言蜚语已经惊动了陛下皇后,好在叶游仙人和皇上辞行时澄清了这事,皇上才下旨不许宫人谈论此事。”
桂香又道:“但是无风不起浪,现在大家都认为公主和仙人之间有什么”
慕晚倾放下碗筷,不屑道:“笑话,我和他能有什么。”
当晚的事只有叶游和慕晚倾知道,以叶游的本事和行事来说,不会处理不干净。
知道叶游彻夜未出静雅宫,再放出消息的人,或许就是当晚在暗处监视自己,想杀慕晚倾的凶手。
能在宫里毫无痕迹的放出消息,除了宫里位高权重的人,还能有谁。
慕晚倾微眯双眼,眼底寒光显露。
“既然父皇下了禁令,再议论本公主是什么罪。”
桂香依言回答:“议论皇室之人,按律送入慎刑司,折磨致死。”
慕晚倾冷笑,面容阴沉。
他说的没错,有些人可活,有些人不必活着。
你想取我性命,那本公主就看看你有何能耐。
“桂香,替我更衣,咱们出去看看,是谁敢在背地里嚼舌根。”
桂香在屋里替慕晚倾更衣,慕晚倾支开了所有人。
显而易见,桂香的手艺和桂兰一样好。
慕晚倾似有意无意道:“听桂兰所说,你自小在宫里长大。”
桂香面容诚恳,坦言道:“奴婢虽从小在宫里长大,可她们都看奴婢小,没有人照应,于是常常欺辱奴婢,陛下登基后是桂兰姑姑一手提携了奴婢,奴婢这才好过不少,桂兰姑姑对奴婢有过命的恩情,奴婢对皇后对公主您都是忠心耿耿的,纵使把奴婢的命拿去,奴婢也绝无怨言。”
她说得不为过,她衣袖下若隐若现的疤痕,一条条覆盖着她的皮肤,都是陈年旧伤,可想而知以前过的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慕晚倾垂眸,声线低沉道:“本公主知道你忠心,现在本公主腹背受敌,有人想要加害于我,而我却无从查起,本公主惶恐,只怕身边的人要再次对我出手,你们待在身边我身边日日担惊受怕,本公主也心有余愧,若有一天连我都……”
此时桂兰要是再不明白慕晚倾的意思,就是白白在这宫里待那么久。
两人单聊没叫上其他几个随房宫女,明摆着不信任她们,只信任桂香。
桂香受宠若惊,也不辜负慕晚倾的期望:“奴婢明白,宫中流言四起,以奴婢之见定是有人故意的传播,奴婢在宫里消息还算灵通,不如让奴婢替公主打探一番。”
慕晚倾满意的抬起头道:“嗯,孺子可教,深得我心。”
毕竟是带病之身,她穿着打扮素雅些,待发髻钗上最后一只小步摇。
“走吧,去看看谁还敢违抗皇令作妖。”
慕晚倾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不知是终于能出静雅宫,还是终于有了些头绪。
刚来到御花园,远远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
慕晚倾闻声而去,映入眼帘的便是许多夫人小姐聚在湖间的亭台里,正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纵使她站在亭子的湖对岸,也能感受那氛围。
届时想起了史册中对紫琉国,文雅风流的记载。
想必这就是嫦灵台,亭台很大呈圆弧形,能容纳很多人,每一处都有轻纱垂下随风摆动。
暖阳正好,轻纱泛起光晕,湖面水波粼粼。
亭中摆满黄白绿紫的菊花,衬着亭子里五光十色的绫罗绸缎,简直美如画中景。
“如今秋日,菊花盛开也不失为美景,这是何人的宴会?”
桂香和灵霞跟着她,看了眼亭子,又转头看向慕晚倾,犹豫道:“回公主,是娴妃娘娘举办的赏菊会,因为公主大病未愈才没有给公主递帖子。”
“娴妃?可是那位三皇子的母妃,齐娴妃。”
“回公主,是娴妃娘娘。”
一听是她,慕晚倾的心思便全然不在赏菊上了。
记忆里娴妃对原主,可是“关照有加”,见缝插针的厉害主。
原主年纪尚小,心性单一,多有皇后应付着,自然不得而知。
但是现在的慕晚倾,怎么会看不懂那些伎俩。
慕晚倾邪邪一笑,说得一本正经:“既然是娴妃娘娘举办的,无需她下帖本公主也该赏面子参加,看这赏菊会上人也齐全,本公主身体大好的事也该公之于众了。”
也让她们好好知道,如今的慕晚倾已经不是曾经的慕晚倾了。
桂香本想说两句,可刚到嘴的话又压了下来。
如今公主不同以往,她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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