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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由于劳累过度,阮信一生下孩子就晕过去了,战北吓的爆了一次信息素,要不是医生护士都打了强效的抑制剂,恐怕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活不了。

        “战总,病人只是晕倒。”

        战北狼狈地从椅子上摔下来还不忘紧紧握着阮信的手,他扶着床上的围栏大口呼吸着,嘴里喃喃地说着,又奋力撑着身体跪着去够阮信苍白的脸,他轻轻摸了摸阮信的脸,软绵绵的,一点生气都没有,“阮信……你不许死……你不许死……”

        “听见了没有……”战北用嘴贴着阮信的手背。

        阮信真的困了,睁不开眼。

        战北由于信息素爆发过多,随后也晕眩了过去,医生护士赶紧准备了另一台担架床把这个人高马大的alpha搬上去躺好给他补了一针营养剂。

        等推出手术室,战北很快就醒了,他坐起来的旁边的阮信还没醒,之间他静静地安睡着,呼吸平稳。

        战北起身走到阮信床边,他摸了摸阮信的手,是温的。

        大概能感受到有人在抓着自己,阮信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回应了一下,战被破涕为笑,“阮阮,受苦了。”

        阮信是晚上的时候醒的,醒来的时候,尖锐的刺痛感让他想睡都睡不了,战北感觉到阮信动了,也赶紧醒过来,医生说,要立刻叫医生过来检查。

        战北按了传呼铃,焦急地看向阮信:“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阮信紧紧咬住干裂的嘴唇,轻轻点头。

        战北按了几一下止痛泵,释放了一点止痛的药物出来,“有没有好一点。”

        阮信平稳呼吸,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剧痛让他的意识无比清晰,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没有力气。

        “放……开……”

        即便隔着氧气面罩,战北也听得出阮信的拒绝。

        他认出自己是战北了。

        可对阮信来说,可怕的不是面前的人是谁,而是那些能将他生生活吞的记忆在不断冲击着他的内心。

        不可置信。

        他居然惦念着此刻战北手心的温度,对这些不甚亲密的接触也觉得舒服。

        “阮信……”战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就是罪人,在阮信面前他说什么都是狡辩和借口。

        阮信动了一下手指,战北将他的手握的更紧贴在自己脸上:“以后我都听你的,这次你能不能先不和我生气。”

        阮信疲惫地眨了眨眼睛。他还是在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战北只好松开了,等医生来给阮信检查身体,他也只是那么坐着,把手放在阮信的手旁边。

        医生又按了几下止痛泵,“需要排生殖腔中的组织液,害怕可以抓一下您先生的手。”

        战北要抓,可阮信已经握住了拳头,虽然很容易就能把阮信的手打开,可战北怕那样做阮信会生气。

        医生的手已经按压在阮信的小肚子上,“开始了,会有点疼。”

        医生缓缓地将第一下按下去,阮信疼的使劲侧过头,面罩磕在枕头上,他鼻梁撞的酸疼,手瞬间抓紧了被子。

        “你轻点!”战北看着医生怒道。

        “是。”医生被这可怕的信息素有点吓到,他刚才接生的时候明明看见他把信息素都释放了,居然恢复的那么快。

        阮信浑身都是汗,战北心疼地握住了他抓着被子的手,释放了点信息素温柔地安抚他。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连按了几次,总算将东西都弄出去了,医生要给阮信收拾,被战北阻止了。

        “记得擦干净给患者的伤口擦碘伏。”

        阮信很想拒绝,可他也不想让陌生人看到自己身下一摊血污的模样。

        战北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阮信,等清理好已经快二十分钟了,全弄干净了战北给阮信垫好卫生用品,又把阮信的衣服穿好,给阮信盖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可强烈的腹痛他还是能感受到,上次生点心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了。

        第二天早上阮信各项指标稳定,除了输抗生素以外,监护仪器都撤掉了,倒是战北却看起来很虚弱,是高级alpha不该有的憔悴模样。

        医生给他看了一下,给他开了个检查,他怀疑战北出现了信息素紊乱的情况,战北拒绝了,只勒令医生给他补了五针营养剂就坐在阮信旁边守着。

        “何必这这样。”阮信躺着看他,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嗓子也很疼。

        战北看着他:“为你死我都愿意,还怕这个吗。”

        阮信测过头去看另一边,战北不知道在旁边鼓捣什么东西,没过一会自己的脑袋就被轻轻地转过去了。

        战北拿温水沾了棉签,轻轻地润着阮信的嘴唇,他的动作很轻柔,可阮信却怎么也拒绝不了。

        等擦完了,战北没有放下棉签,而是轻啄了一下阮信的嘴巴,“咱们生的是个女儿。”

        那又怎么样,有能证明什么?

        阮信全然不在乎那个吻,眼神飘忽,明显是在躲战北。

        “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女儿……”战北忍不住哭了,阮信看着他的眼泪掉在自己胳膊上,沁润在病号服上,心里莫名的酸。

        战北低头缓了口气,阮信立刻转过头去,他还是没忍不住,眼泪掉在枕头上,砸出好几个声响。

        等餐食送过来的时候阮信刚好饿了,战北把床升起来让阮信靠着,又拿了两个软垫给他垫屁股。

        阮信由着他摆弄,一直都是沉默的,直到饭端上来的时候他才要求要刷牙。

        战北也赶紧给他准备,等阮信刷完了他还给阮信擦了脸,好让阮信清清爽爽地吃饭。

        孕期吃的东西已经够注意,生产完了居然更清淡,但阮信真的饿了,要不是肚子疼,他真想端上粥一口气全喝了。

        战北坐在他对面狼吞虎咽一顿猛吃,其实和他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但战北的吃起来的感觉居然让阮信觉得自己面前摆的是山珍海味一样。

        阮信刚拿起勺子喝了两口,战北却已经吃完了,端过他的碗就赶紧拿勺子来回舀了几下吹温了递到他嘴边,阮信张嘴,战北送进去,紧接着吹第二勺。

        这样反复了好久,阮信才坚持把粥吃下去半碗,后来肚子痛,真的一点也吃不下。

        阮信还是困,一睡就是睡五六个小时。

        战北正坐在床边看着他,护士就推着一个透明的保温箱子进来了,阮信也听见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孩子的体质真好,指标已经稳定了。”

        战北透着保温箱的塑料外壳,看着里面正睡着的小婴儿,她的小手和小脚通红,看起来嫩嫩的,感觉一碰就会破。

        阮信什么也看不到,战北回头见他醒着赶紧问护士:“可以抱抱她吗?”

        “可以。”

        战北打开保温箱的盖子,那孩子真的好小,两个手就能抱住,战北的动作很轻,他把小婴儿放在阮信旁边,阮信看着这个孩子,想起点心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可爱,只是……这个孩子也太小了……

        “好小……”阮信拿食指,摸了摸她的小手,小婴儿像是被吵醒了,侧过头去扭着身子像是不开心了。

        阮信又摸了摸她的小脸,真的太软了。

        等孩子被抱走了,阮信就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总是闪现着最近几个月让他快乐的时光,他居然把战北当范停在过日子,真是荒唐可笑。

        “再过两周,二宝就能出来了。”

        阮信看了看战北,老半天,终于回复了:“嗯。”

        战北这几个月确实对他挺好的,阮信不爱总是伤害别人,那样自己心也会很累。

        战北握住了阮信的手,阮信也没收回去。

        “等你好了,我就接点心回来,咱们一家四口就团圆了。”

        阮信没当真,但还是淡淡地回复了“嗯。”

        他对战北,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他已经彻底明白,不到战北放手的那天,他永远得不到解脱。

        等第二天早上一醒,阮信发现战北居然在他旁边躺着,阮信慢慢坐起来,才发现战北把自己的床搬了过来拼在一起。

        阮信觉得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他推了推战北,想要喝水,而且按理说他坐起来的动静不小,战北不可能不知道。

        他侧过身纳闷的拍了拍战北的脸,阮信皱着眉头愣了一会儿,他缓缓把手指放在战北鼻息前探了探。

        怎么没呼吸了……

        阮信立刻按了传呼,不小心抻到了,他也来不及理会,他继续拍了拍战北的脸,忍不住叫他,他真的希望战北醒过来,“战北……战北,醒醒。”

        医护人员过来,他们把战北的床推出来,阮信就这么看着他被抢救。

        战北醒过来的时候阮信正坐在床上吃东西。

        战北觉得胸口顿疼,是抢救时候心肺复苏导致的,他伸手拨开自己脸上的面罩。

        阮信听见动静,转头过来看他:“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战北扶着床坐起来,下床,坐在阮信对面吃东西。

        “医生说你信息素爆发的太严重,最近需要好好修养。”阮信说完继续喝自己的粥。

        战北鼻子一酸,含着眼泪,埋头狼吞虎咽地把饭吃了。

        阮信看着他,“尽快把点心接回来吧,我很想他。”

        战北点头,嘶哑地说了句,“好。”

        阮信终于接受他了,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了。

        阮信只是无奈之下的妥协罢了,他还有两个孩子,战北不会让他带走他们的,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自己留下。

        其实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真的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omega,成了他父亲最不想让他成为的那种人。

        阮信可以下床走动了,战北扶着他,他自己抓着走廊里的栏杆一点点地往前挪动,等走了不到十米,他已经满头大汗,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好累……抱我回去吧……”

        阮信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些虚耗过,生点心的时候也不曾这样。

        战北把阮信抱起来,可阮信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地靠在他的肩膀,战北给他抱回卧室,他也说冷。

        “此次生产omega体质受损严重,除了调养保命,没有别的办法。”医生抱歉地看了一眼战总,摇摇头走开了,他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次人工流产纪录的omega还能生孩子,但身子也算废了。

        阮信看着电暖风的亮光发呆,伸手烤了烤冰凉的手,战北出去帮他问诊了,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

        其实生完点心的时候医生已经嘱托过阮信不可以再生育,否则,身体的损耗,会让他的寿命不会超过五年。

        战北推门进来,阮信转过头看他红肿的眼睛,便知道他已经知晓了。

        阮信搓了搓手,怎么烤也还是不暖和。

        “烤一会吧,外头那么冷。”阮信淡淡地说。

        “你早就知道生下孩子自己的寿命也会不多,对吗?”战北把阮信两年前的问诊纪录扔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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