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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过往篇


永安二十一年冬至前夜,侯府厨房内,许棋和小侯爷正在包饺子,弄得到处乱糟糟的,饺子的模样更是千奇百怪,不堪入目。

        谢小侯爷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吐槽道:“你这几天好疯啊,前些天除了玩雪,别的时候就死气沉沉的。”

        许棋瞥了一眼,嘲笑道:“你还管我,快看看你的饺子包成什么样了。”

        “你包的也不怎么样。”

        “比你的好看。”

        乌云压顶,天空慢慢变暗,微风将雪吹进屋内,漆染了窗台。屋外白雪覆盖的大地一片惨白,屋内灯影照耀的少年们在逗趣打乐。

        清晨,整个京都都热闹了。许棋被外面的声响吵醒,迷迷糊糊地起了床。出来时,下人们都在忙来忙去,一看到香烛、贡品,才想起今日是冬至,祭祀日。

        她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逮住一个问了谢小侯爷在哪,就找了过去。

        安宁堂的供桌上,摆放着香炉、蜡竿、供品等东西。

        供桌前,小侯爷恭恭敬敬地跪拜着。细细一看,供桌之上只有一个牌位,上面还放着一小碗模样不太好的饺子,碗上方还冒着热气。

        许棋站在安宁堂外,望着小侯爷出来,叫住了他。

        小侯爷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不想前几天缠着她练武那样活泼,被叫住就只是停住脚步,安静的站在那里。

        小侯爷低着头,奄奄道:“过会儿族里有人要来,你不搭理就行,他们很讨厌。”

        “我知道了。”

        “打发他们,大概就到巳时,午后带你走走,去哪里再看看,晚膳吃饺子,再吃别的……你别走,我很快就会弄好……去放河灯……”

        许棋看着小侯爷语无伦次的样子,打断道:“吃饺子,放河灯。”

        “好。”

        她回到屋内,叫来侍女问话。

        永安十二年的今日便是谢母离世之日。

        当年谢母已怀胎七月,因身子不好便卧床养胎,不理会外事。冬至日,众人都在忙着祭祀的事,谢母身为主母,必须出面料理事务。

        白天一切顺利,偏偏到了夜深时,准备回房休息时被妾室冲撞,整个侯府的人都在前院,待请来大夫和产婆,谢母已经不行了,生下孩子就散手人寰,生下的孩子是个女娃,不过半个时辰也没了。

        老太太出面,打死了妾室。自此,谢宛澄与谢致远被放在老太太身边养着。

        许棋听完就沉默了。

        她自小不知父母为何人,在静安寺也是被护着的。虽说不幸,可比起谢家姐弟也是幸运的。

        年幼丧母,父亲不慈,妾室庶子女猖狂,无人爱护,难怪小侯爷如此对待那群人。

        黄昏之时,小侯爷与许棋坐在饭桌上,还有两个年岁相似的女子和一个四五岁的幼童。

        桌上摆满了菜肴,小侯爷动了第一口之后没多久,下人便端着饺子上桌了,是他们包的不成样的饺子。

        用过晚膳后,他们来到河边放了灯。

        小侯爷坐在河边,盯着漂流的河灯,慢慢道:“我母亲今日也吃了饺子,我包的,也放了个你包的。我告诉她,今年有人陪我过冬至了,二姐成亲后,我就一直是一个人……那桌上三个人是从前没有欺负过我和姐姐的,我也不曾打过他们。”

        “你来的那天我去看过你了,姐姐说有个人要来侯府住很久,你那天恹恹的,我就没去打扰。第二日,我去找你的路上看到那些小人就狠狠让人鞭打了他们,你看见了对吧?”

        许棋看着远处的小船,道:“嗯,看见了,跟着的侍女也说了一些事,没有什么,该还回去的。”

        “对,就该打死,可惜我先天不足,不能自己动手……你可不要认为我找你练武是为了打他们,我是为了自己,为了姐姐,我想身子好点。”

        “练些基本功就好,一点也行……有用就行。”

        “有用的。”

        冬月二十,书院的雪消融了,露出本来的面貌。

        许棋开始了她的书院生活。

        南院是女子的学习之所,北院是男子的学习之所。

        许棋与小侯爷分开独自一人到了南院的墨韵轩。

        走进去就看到四位姑娘,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女夫子和其他人的到来。

        过了一会,夫子来了,学生却没有多。

        读完课文,便是练大字。

        许棋握着笔歪歪扭扭写着字。

        夫子看不下去走了过来教了她握笔姿势,看了看她写下的第一个字,觉得不错,站在原地又看着她写完下一个字,满脸不可思议。

        字写得挺好,就是不知道如何在乱写的笔下组合成一个尚且端正的字。

        下了课,许棋放下笔,扯了扯一个看着温婉的女子的衣衫,聊了两句,了解了些事。

        南院的墨韵轩只有两个小学堂,大一点的女子在什么涵秋轩、青霄轩那里的真正的学堂。

        北院的学堂更多,多是为了想走科举的学生,有来自各处的贫寒子弟和世家子弟,平日里总是在苦读。

        书院规矩严厉不可犯。

        第一条是不可随意离开轩堂,就连其他轩的女学生都不轻易见到,更别说北院的男学生。

        许棋想着只能晚上没人的时候去走走,顺便看看小侯爷。

        一袭青衣的女子从一旁走过,“不要犯禁。”

        她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握起笔镇静说:“不会,夫子来了。”

        迷迷糊糊上完一天的课,许棋趴在桌上半点都不想动弹。刚刚和她说话的温婉女子拉了她一下,她睁开眼睛,迷茫看向她。

        “快走,等一下会被说的。”

        “啊,说什么。”

        女子没有解释,抓着起了半身的许棋就往外面走,许棋无奈地跟着后面。

        到了一个不知什么名的地方,停了下来。

        女子温柔的声音响起,“真的冒犯了,刚才有点急。”

        “无碍,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女子低头笑了一下,回道:“下了堂不能在学房内待太久,书院的规矩,你这个样子肯定是一点没有看过。”

        许棋想了想书院发的东西,问道:“你说的可是那长的不能再长的书卷?”

        女子点了点头。

        “太长了,不想看。”

        女子瞧许棋无所谓的模样,满是佩服。

        “我叫叶婉,你呢?”

        “许棋。”动手整理了皱巴巴的衣衫,补充道:“我特别会下棋。”

        “那可真厉害,我和兄长都不太会。”叶婉看着许棋怎么也弄不好衣衫,蹲下伸手帮了一下。

        “对了,那青衣女子是什么人?”

        “院长的嫡孙女,秦秋濯,平日唤她秦师姐就可。”

        许棋回想起院长的模样,感叹道:“不亏是一家的,一样严肃。”

        叶婉尴尬地点了点头,“是可以这么说,现在去饭堂吧,晚了就不能吃了,快到夜禁了。”

        “规矩真多!”

        夜深人静,黑影出没。

        越过几堵墙,来到一个小院子里,突然一把□□直面而来,许棋脚下一旋,□□转而横扫,一招未满,一招又至,她干脆利落抓住□□的柄。不料站错了地方崴了一下,眼看要栽个跟头,被人一把扯了上来。

        黑暗中传来声音,“没事吧。”

        许棋站稳后回道:“你说呢?”

        “没事……你一个小姑娘这般打扮要干什么,来劫色的,可有看上的,我帮你去叫来。”

        “谢小侯爷,认识不?”

        “那个病秧子?你眼光不行,怎么看上他了?”

        “不是,熟人。”

        这边说着话,那边小侯爷手里举着灯,循声找到了人,望着男子拿着□□,对着许棋,立马冲上来挡在许棋前面。

        “想干什么,欺负弱女子。”

        “……弱?”

        借着灯光,许棋看清楚了男子的长相,与小侯爷一副清秀书生的模样不同,男子更似风流少年,一双剑眉上扬,透着凌厉的傲气,身着白袍青纹的校服,显得不太合适。

        许棋心想这男子若是穿上战袍会显得更潇洒些,活生生一个小将军的胚子。不过此刻倒是一副作怪的模样,让人看不下去。

        “什么声音,什么人犯了禁,还不出来。”

        “在西边,好大的声响。好像不止一个人,还在聊什么。”

        “对,西边还有光呢,肯定在那。这是谁啊,这么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犯事了吗?”

        “都小声一点,宋夫子来了。今晚怎么是他来查啊,真是的。”

        “有人要惨了,老死板来了,自求多福吧,抄院规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上次抄的手酸的抬不起来,这次可以看好戏了。”

        “……”

        许棋看着两个人扭曲的脸,“怎么办?”

        男子回过神,急忙吹灭了小侯爷的灯烛,拉着小侯爷往更西边走,示意许棋跟上。在黑暗中穿过一片高大的草丛,来到一个隐蔽的小地方藏了起来。

        没过一会就有人来了,举着一个火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离开。

        许棋她们待了许久,确定人都离开了才走了出去,一片漆黑,安全,真的安全。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能不能安全回去凭自己本事了。小侯爷跟上,别再连累我了。”

        “慢点。”小侯爷跟上去,还回头向许棋挥了挥手。

        看着他们远走的模糊的背影,许棋环顾了一周的荒草,隐约听到什么发出的声响,故作镇定跑着跟了上去。

        男子看着跟上来的许棋,悠悠然道:“你怎么不回静舍,跟着干什么。”

        她面不改色地看着黑黑的前方,“不认路。”

        小侯爷不相信道:“那你怎么找到安舍的?找到我的?”

        “没想找,瞎走的。翻了好几堵墙,就到了刚才那个小院子,还被人偷袭。”

        “你那贼人装扮,被偷袭挺正常,看来你不是来劫色的,是专门来犯禁的。”

        “劫色?阿棋不可能做的,别乱说。”

        “来打架的,专门打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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