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被挖金丹后,换个马甲重新卷 > 第76章 一个人

第76章 一个人


我被人拉着来到前厅,城主府很热闹,比过年都热闹。
  好多人都挤在一起,伸长脖子向前观望,这让我想起在城门口排队喝粥的日子。
  其实我们这些下人是没有资格入厅观礼的,说是去看新娘子,也不过是在人群里凑个热闹,要是运气好,还能得个赏钱。
  在那样多的人里,我看一眼就看到了诸师宜,他被簇拥在中间,着一身繁复花纹红绸外衫,笑的肆意张扬。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样子。
  我像没了魂的木头人一样混在人群中,跟着他们一起鼓掌,叫好。
  热闹从白日持续到夜晚,城主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照例去给诸师宜送安神汤,却被告知不能进内院,我急了,便在院里大声叫喊起来。
  “少主,少主,小山来给你送安神汤了。”
  一个我没见过的嬷嬷走上前来训斥了两句。
  我依旧不肯走,她唤来了护卫,硬生生将我拖出了院子。
  我还是固执地守在院外,我想,就算在院外等着也可以的,诸师宜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想起我,会需要我。
  “今夜主子大喜,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走开走开,再不走就禀报城主板子伺候。”
  嬷嬷留下这句话就走了,还让两个护卫守在院子门口。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那一夜不记得是怎么回房的,只记得我喝了那碗凉透了的安神汤,却依旧睡得不安稳。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去了诸师宜的院子。
  嬷嬷也在,我不敢进去,就呆在外头
  我觉得诸师宜还是需要我的,毕竟,其他人都跟我说:小山跟少主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轻易是不会断的。
  待到日上三竿,我终于见到了新娘子,她似乎很柔弱,走路都要人扶,见着他俩出来,院子里伺候的人都跪下了。
  “恭贺少主,少主夫人大喜。”
  边说边磕了个头,唯独我没有跪。
  诸师宜一眼就看见了我,他拉着新娘子走到我面前:
  “荭妙,这位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小厮刘山。”
  我也想像别人一样笑着,说上两句恭贺的话,但是我太笨了,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新娘子用帕子掩了掩嘴,慢悠悠地说道:
  “既是夫君用惯了的人,妾身自会善待,只是小山毕竟是男子,这内院还是轻易来不得。”
  来不得?怎么会来不得,这是诸师宜的院子,也是我这些年每日都来的院子,如今她来了,我就不能来了。
  我希望诸师宜这个时候能留我下来,但是他只是叹了口气,一脸歉意地说:
  “娘子莫恼,小山心思单纯,这规矩我再找人好好教教,先去正厅给长辈们敬茶。”
  说完便走了。
  从头到尾,诸师宜没有跟我说上一句话。
  我一整天都等在院子外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我不是跟着诸师宜一起去书社,就是去衙门。
  府里下人们经过院子时,都会看上我几眼,随后捂着嘴笑。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管家叫我去前厅,说是城主要见我。
  我本不想去的,极力想找个理由拒绝,却发现根本找不到,我不过是一个下人。
  城主见到我,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说:
  “小山啊,小宜现在成了亲,你整日跟着他不方便,我打算把家业慢慢传给他,你生性不爱说话,在外也帮不上他什么。”
  我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曾暗自发誓,此生再也不给人磕头。
  可如今不得不这样做:
  “求老爷不要赶我走,求老爷不要赶我走。”
  我要是不跟着诸师宜,还能干什么呢,要是不待在城主府,我又能去哪里?
  城主似乎被我惊着了,抚了抚胸口:
  “我没有要赶你出去,你还是在府里待着,只是换个别的活干。”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城主却唤了管家:
  “给小山另外安排个活,他从前是做什么的,如今还做回原来的。”
  管家把我拉了出去,一路上跟我说了许多话,只是我精神恍惚的,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就这样回到了马厩。
  马夫年纪大了,已经做不来许多活,身边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刷马,只是那二人光顾着嬉笑耍闹,并没有认真干活。
  但马夫却在一旁看着他们笑,仿佛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我拿着包袱回来了,他没问为什么,只说:
  “回来了呀,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想起那个月光微弱的夜晚,想起她一直唤我“三儿~三儿~”。
  马厩的生活很简单,我还是跟从前一样,天不亮就起床,然后打扫,喂马,刷马,喝粥,吃馒头,吃面。
  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更适合我,我的心里慢慢恢复了平静,渐渐忘记了做诸师宜小厮的那些年。
  马厩的那两个小孩总是闹腾得很,一会是置气斗嘴,一会又好得要睡在一起,
  他们俩时不时偷溜出去买糖葫芦,起初还总跟我说话,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
  久而久之,他们便不再说了。
  马夫看到了,会遗憾地说:
  “小山啊,要是你当时有个伴儿就好了。”
  我不太明白,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只是希望,不要再给人磕头,能在留在城主府就好。
  可惜好景不长。
  第二年的冬天,马夫死了。
  两个小孩哭得很伤心,我却没有什么感觉。
  人嘛,总归是要死的,在府里安安稳稳地死去,总比在外头饿死冻死要好一些。
  葬礼办的很简单,马夫没有亲人,就我们仨就送了送他,回来的路上我听到那两个小孩小声说:
  “这个刘山真是铁石心肠,张伯死了一滴眼泪都没流,以后我们在他手底下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原来师傅姓张啊,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别人都唤他马夫,我从来都是叫的师傅。
  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扎了一样,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别担心,会有饭吃,有地方住,还不用你们磕头。”
  这样多好,对不对。
  两个小孩似乎被吓着了,一起跑开了。
  剩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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