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高考
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
要知道,不管是来接人的,还是要被接走的,全都在心底里,写着“大大的不舍”,只不过,出于道义,实在是没有理由,再继续住下去了。
就像很多年前,有一档综艺节目,叫什么“换身记”,让富家子弟和穷人的孩子,互换身份十几天,然后再换回来。
而对于阿珠儿子来说,这一走,就相当于一个做的一个“过真过长”的梦,不得不醒了,要把他再塞回到原本属于他的“乡村孩子”的身份和生活中去。
有人高兴,有人不高兴。
高兴的,是梁子的现任妻子和她的儿子;不高兴的,是瑄瑄,而瑄瑄不高兴,梁子也高兴不起来。
这几年,阿珠一家全部的钱,都送给了医院,现在的情况是,人虽然都在,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来的东西,算得上“能跟得上时代”了,一切,都停留在两年前的样子。
老宅的破败,由于缺乏打理,已经不堪一住。
可是,阿珠也只能来接儿子回去,毕竟,二老住院的这个理由,已经“用太久”了,说不下去了。
硬着头皮,阿珠过来接儿子,和梁子面对面站着,满心满脸的畏缩不前,犹豫再三,她是希望梁子能像两年前一样,痛痛快快地把儿子“强留”下来,这样,可能对儿子更好。
事实上,梁子也是这样做的,如她所愿。
这个“她”,不仅仅是为了阿珠,而是,为了窗帘后一直不停抖动着的瑄瑄。
他知道,瑄瑄已经习惯了有阿珠儿子的生活,猛得把他从他们家的生活中“抹去”,对于这个家的每一个成员,都会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梁子怕瑄瑄的“抖动”,会变得更糟糕,要是她再一次发生“疯狂”的举动,又要怎么办才好呢?
阿珠儿子的存在,让她“正常”了两年了,看到她脸上,又有了之前的“神采”飞扬,梁子打心底里欣慰。
他不想让这样的瑄瑄,再也看不到。
“你看,离高考就差十几天了,这都坚持两年了,不差这十几天了。这个时候再换环境,换学校,会让孩子不适应的。为了将来,不要耽误了他的一生,就让他参加完高考,再回家去吧!你看了,我们家这么大,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人两个人长住的。你要有心理压力,是我,为了我的女儿,请求你,多留儿子在我家多住些日子,可以吗?”
梁子的“挽留”,给足了理由,让“心知肚明”的各方,都找到了足够的理由,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实在是太麻烦您啦!臭小子,记得,要多干些活,感谢人家的收留啊!将来考上好的大学了,录取通知书,要第一个给梁叔叔看,知道吗?快感谢人家!你看,这,要我怎么说才好呢!实在是,又要,太麻烦你们啦!”
阿珠的“语言组织”虽然是一通混乱,但却也是足够表达出了她的“诚意感谢”。
对于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阿珠儿子也很懂事,放下手中的行李,冲着梁子深鞠了一躬,又冲着自己的妈妈也深深鞠躬,说道:“谢谢梁叔叔,谢谢阿妈!我一定好好学习,努力复习,考上好的大学,不辜负你们的培养!”
看到这深深两躬,瑄瑄窗口的帘子也不再抖动了。
梁子把脸一侧,轻瞥到了这一幕,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来了。
梁子的现任妻子,虽然也是气哼哼的,也不好发作,只能默不作声,心想:再忍几天,就十几天了!
十几天的时光,如果是平常人的过法,也会觉得不算短暂;可是,对于阿珠儿子来说,马上要参加高考,这十几天,就显得短暂的不得了,一天一天,飞也似的就过去了。
而瑄瑄对于这十几天,就像是要自己再一次去参加高考一样,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监督和辅导阿珠儿子上面,到了最后,她的“紧张”程度,甚至要比自己的“学生”———阿珠儿子,要上考场的“正主”还要紧张一万倍。
磨刀千日,只为这一天!
由于高考的考场,距离梁子的郊外豪宅有些远,于是梁子花重金,就在考场正对面的一间五星级酒店,给包下了一间最为安静的套间,作为“高考房”,专门让阿珠儿子提前入住,熟悉环境,严阵以待。
而瑄瑄,最难得的是,瑄瑄也是三年以来,第一次,主动要求离开“自我禁足”的梁家豪宅,同意也出来陪住。
她所住的房间,正对着阿珠儿子的房门,这样,她可以随时给予帮助。
不知道是谁离不开谁,这种感觉,让瑄瑄送“弟子”出征,像是送自己最亲的人去出门一样。
梁子的妻子,一看两个她最讨厌的人,终于都离开了梁宅,实在是太过高兴,于是,特意让佣人,把阿珠儿子所住的房子里的一切寝具,全给收拾,当成“垃圾”给扔掉了。
佣人有些犹豫,毕竟梁子不在家,这说话最有力的,就数这位女主人了!
但是,又怕真是“百分百”不打折扣地执行了这个“命令”,万一,等梁子回来,发现他们已经清空了阿珠儿子的房间,生气追责该怎么办?于是,就偷偷地找了几个大袋子,把这些被要求扔出去的“软装”们,先是假装拉出去“扔”,其实,拐了一个弯,又全都给装了起来,藏到了储物室,等着万一的万一,好有一个“回旋”的余地。
“没有双重肯定之前,不能让自己没有后路。毕竟,这间大屋子里,还是梁先生才是家主!”
佣人们互相偷偷嘀咕并商量着,做了这个私下里的决定。
这三天,梁子自然还是要回来家里住。
只不过,他还没有去各个房间抽查的习惯,对于自己的妻子,在后面所偷偷做的“手脚”并不知晓。
这就让几个佣人犯了难:要是主动去汇报,就会得罪了女主人;要是隐瞒不讲,万一到事情盖不住的时候,比如三天后,当阿珠儿子回来发现自己睡觉的床都没有了,他怎么不可能给梁先生讲?
而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梁先生万一“一一追责”,怪罪下来,这几个佣人,岂不会有“失业”的风险?
说到底,这可是会影响“生存”底线的大事啊!
佣人们开始琢磨,筹划着如何去讲,才会两边都不得罪人。
这可真是令人头痛的事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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