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归藏始白鹿，浩然荡魔氛
老夫子面色红润，颇有福相，两点胡须点缀唇上，白发白须，神色泰然自若，有如那百岁之龟，仍有余兴。
眉目微皱又很快舒展，一对眼瞳老成却星光精芒不减。
“要让老夫入儒门，倒也不是不行。”
周始闻言便明白眼前的这位书院山长想说些什么，倒是显得十分坦荡。
他既然做出了邀请，自然也就无事不可对人言。
况且以南轩公的身份，要是什么都不问，就一口答应要加入，那才是显得奇怪，他反而会要多心了。
“还请南轩公开口，学生自然知无不言。”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夫子也并不奇怪，相反的在这十年教导的弟子当中，他曾经认为周始算得上是天赋最佳，而且心性也是罕有的奇才。
在他看来，周始似乎有一套自己的思维逻辑，进退之度，行事规矩都在那套逻辑当中，看着冲淡恬和，实则底线明确，刚正不阿。
尤其是在父母染病离世过后，更是十分的低调，可是在南轩公眼里，这才是周始真正崛起甚至是在学术上再有进步的机会。
只是他未曾想到，这样的机会竟然比最初设想的还要再大许多倍。
不然真当他老人家无聊，在他课堂上听讲的这么多人，他就独独记得住了这几个小家伙？
“究竟...”
“何谓‘儒门’？”
只见老夫子神色正式眸光如炬，直盯着周始似乎要将他看个通透。
而墨查和荀子攸在周始身边也有些不安，即便他们知道自己所行皆为拯救人世，也掌握了超凡之力，可是眼前的乃是当代学宗之一。
可以称得上文坛宗师的南轩公，他的拷问也没有那么轻易过去。
但...一旦周始能够得到他的认可，之后的许多事情就等于有了他的人望加持，推行起来可就顺遂许多了。
“儒门，以儒为名，实则为人道之文明星火汇聚所在，可称为‘人之门’！”
“儒者，立道德也，道德人之为人也，是以才冠以儒门之称谓。”
“儒学，不过是儒门千万学说中之一罢了。”
听到周始的坦然相告，虽然南轩公有所猜测，可还是忍不住心脏紧缩了一下。
因为只有他这样贯穿了儒学大半的学宗之人才明白，这样的儒门到底有多么浩瀚...无边！
紧接着，便听到南轩公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
“那儒门传承？”
周始从未见过自己的这位书院山长眼睛里有这样的亮光，那是对无数知识与记载，甚至是历史真相的渴求。
教书育人了大半辈子，南轩公如果不是将学术融入了血骨里，又怎么可能真的在白鹿山硬生生的待了近五十年的时间？
一想到儒门这样浩瀚的传承，如果能够留下来一点，即便只是瀚海的一瓢，那也是足以让他神魂颠倒事情。
“学生不才，自得儒门传承，那贯穿古史大半岁月，历史都已经模糊的儒门传承，还有泰半正在我的脑中。”
“之前那篇‘正气歌’，正是儒门先贤的手笔，学生不敢居其功。”
而周始那不见丝毫波动的神情，以及出乎他意料外的回答，都让这位皓首老夫子眼中神芒暴涨。
只听得他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儒，道，法，墨，术，杂，名，女，公输，阴阳...那大大小小的学说传承...”
周始神色一肃，眸光之中有着前所未有的的认真，以及让两位同志都心惊的自信。
“尽在学生的脑海当中，实际上这些天，除了处理妖魔之事，学生最多的时间就是在花功夫，将脑海里的所有学说全部书写出来。”
“可以说，即便有了浩然正气的帮助，心念覆盖便是一篇千字文章。”
“对于那浩瀚传承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听得这话，南轩公再无半点的犹豫，一拍桌子。
“好，那老夫就加入儒门了！”
伴随着清脆的一‘啪’，这位已经浸淫文坛数十年的老夫子，便下定了加入儒门的决心。
当然不止是因为周始说的那些学说传承，儒门资料。
更关键的是，周始从这番问答当中显露出的自信，坚决，以及那不为外物动摇的镇静。
这些东西，才是他干脆利落下了决心的根本。
尤其是在周始又一次提起‘妖魔’之事的时候，这位老夫子明白，有得便有失，就如历史当中那些先贤出世，必然是在乱世或者大乱之前一样。
儒门这样的超凡体系再现，必然带来的是足以让天下祸乱...甚至于人族覆灭的危机！
为此，他也不可能真正固守于一介书院，坐看那黎民百姓在劫火当中苦苦求生。
“那就欢迎南轩公，成为儒门的同志一员！”
周始神色也浮现出一抹喜意，一人之力即便有神话历史系统在身，要拯救这个世界，他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容易，只有汇聚整个世界之力，他才能有更多的把握。
而类似于南轩公这样已经证明过自己能力的人，更加是他注重的存在，在给他们一个更加长久的生命，精力以及更广阔的舞台后，他们能绽放出多么绚烂的光彩，这也是周始一直期待的事情。
只见周始伸出了手掌，在老夫子错愕的情况下，紧紧的握了上去。
这也是他新想出来，能够体现儒门不同于其他组织的一种接触方式，十指连心，紧握双手便代表了心与心的同行和碰撞。
有些时候，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也能更好的让人产生组织的认同感。
这种就是做得好，也要叫得好了。
“还请南轩公铭记一点，加入儒门不止是拥有了超凡之力，亦是代表了身上肩负的责任。”
“不为任何世俗之物所动摇，守正辟邪，护卫人族的大任！”
而周始也再次念叨起了他定下的儒门守则。
‘世人恐惧之时，正是我辈奋勇之时！’
‘世人无助之时，正是我辈坚信之时！’
‘世人吝啬之时，正是我辈奉献之时！’
这些告诫的存在，也让经验老道的老夫子意识到，未来...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危机重重！
“既然南轩公已经成为儒门一员，那学生就不客气了。”
只见周始起身拱手行礼。
“接下来我便解封浩然文海，使得天下心有浩然之志的苍生，都有感悟‘浩然正气’的机会！”
随即那一卷已经消息于人前的书简‘归藏’从他的掌心当中浮现，一股刚正阳和，即便是南轩公离着几人身的距离也可以感应到那一股股纯阳浩大，犹如昊日般的气息，不断的涌入书简当中。
接着便是一阵无形的波动扩散，整个白鹿书院都为之一颤，而在白鹿书院的上方，仿佛有了一圈虹光忽然浮现，而在那光圈之中，隐隐有了一丝折叠的空间出现。
就好像内里有一个什么巨大的事物即将抵达现世！
于此同时，在楚州当中已经浮现，又隐匿下来的无数妖魔，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只觉得一股让它们难受的力量正在不断蔓延开来。
瞬时间，楚州野外，郊区，乃至市集当中，都出现了疯狂奔走，寻觅躲藏地域的怪人！
而在白鹿书院的山斋当中，周始的身形仿佛不断的扩散，没入云海，手持书简，犹如一尊神像闭目沉寂了许久，直到一股股浩然之气从那虹光空间内迸发。
他才猛地睁开了双眼，一道白光斗射天际而去，一字浩瀚落下，如神威扩散。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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