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被打的学生中出现了三个令人熟悉的名字——
田中、黑丸、若木。
都是家在小镇和伏黑惠一所小学的小孩。
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你甚至在家门附近见过他们的身影。
……
在你和惠、津美纪出门买衣服之后, 有不认识的孩子会出现在你家附近偷偷看你。
你出门的时候会戴上夏油杰留给你的手镯作为掩饰,通过向其中输入定量咒力来扭曲他人眼中的认知。
他们记不清你的长相、看不出你的年龄,只能大概感觉到你是个样貌普通的女人——
黑发黑眼、很瘦、脸色苍白。
结过一次婚,但丈夫去世的很早, 也没有留下孩子。
没有孩子的原因在你, 你身体不好,承受不了生育之苦, 因此也无法再婚。
家里父母去世之后, 就拿着前夫和父母的一大笔遗产投奔了伏黑家,企图通过□□的方式给自己的未来留有余地。
以上就是小镇居民对你的全部印象。
就算猜测你的身体的羸弱可能和不光彩的过去有关, 但看在你见面礼物以及逢年过节的慰问品给的实在到位,津美纪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可爱小孩。
这些大人还是选择遵守社交礼仪, 接纳了你们这家孤儿寡母。
但不同于会用职业、家庭背景、教育环境来为他人评分的成人。孩子在年幼时更倾向于直觉来感受这个世界。
他们以清澈的眼睛看透了咒具设立的迷障。在将好奇的视线投射在你身上之后, 将毫无底线可言的恶意也一并抛掷过来。
原来也有这种情况, 曾经恭恭敬敬叫你巫女大人的小孩,在敏锐地察觉到你被“大人”囚禁之后,改变了这种态度。
他们依旧会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欣赏你的“神舞”,但伸出的手指不再为你碰上鲜花, 反而兴致勃勃地胡乱挥舞——
像是想要抓住漂亮的蝴蝶,然后再微笑着、将它的翅膀缓缓撕下肆意把玩。
你最一开始还会觉得毛骨悚然, 但后来认清自己的命运就逐渐习以为常。
只要你还是父母愚笨但有用的“乖宝宝”,那他们就只能在台下看着你。
但你打心底不喜欢那些脏兮兮的小手。
如果注定不能得到神明的宠爱, 那你只想做某人指尖的蝴蝶,贪婪地享受粘稠的蜜露,再谄媚地抖动华美的翅膀。
真人会割开盗贼的喉咙、“丈夫”会抽出□□、前世的杰会叫出咒灵、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压根不会让别人看到你,谁在他面前抬头谁就要死。
但现在你是谁的“乖宝宝”呢?
哦。你是无依无靠的“寡妇”。
于是尽管你毫不待见他们,他们还是逮到机会就涌了过来。
不好好待在家里写暑假作业, 却晓得追踪镇子最新人事动态,做些讨人嫌的事情。
他们会用石子轻轻砸窗户,然后在你拉开窗子之后一哄而散。
视线所及是小孩子乱晃而逃的背影,空气中回荡着得意洋洋的嬉笑声。
作为无法和孩子一般计较的可怜“大人”,你可怜地忍受着戏弄,然后耐心地等待时机。
你站在窗边,站在阳光无法触及的黑暗角落,于心地百无聊赖地思考——
今天你是谁的“乖宝宝”呢?
……
你可以用简单的戏法修复玻璃,用温和的笑容装作毫不在意。
你瞒得单纯可爱的津美纪,却“瞒”不过同样作为术士的伏黑惠。
放学回家男孩站在后院的草坪上,一脸阴沉的凝视着光洁的玻璃,透过它与“努力维持笑容”的你长久对视,最后抿紧了嘴唇。
不同于那张沉静的面庞,被碰到“底线”的伏黑惠脾气很差,
常人说事不过三,但他在遇到第一次就会直接动手。
假期宁静的午后,津美纪去朋友家中写作业,没什么朋友的惠就在家中陪你做伴。
洗完澡后,你照旧坐在正对后院围墙的飘窗窗台上,穿着一件可以露出精致锁骨的细带连衣裙,温顺地垂下脖颈,为吹到半干的头发抹发油。
你的心情十分轻松愉快,可以“一无所知”地哼唱电视剧里学来的小调。
伏黑惠就拿着一本漫画坐在你的旁边。
他将手指压在摊开的书页上,视线却越过内容,沉默地停留在窗外的围墙上——
“咚”小石子砸在了你的窗户上。
墙上冒出了几个孩子灿烂的笑脸。
“……我去去就来。”
“你就在这里,不要出来。”
你们伏黑家唯一的男子汉,重重地盖上了手中的漫画,随手拿起摆放在墙边的扫帚,默不作声地走进了阴影之中。
伏黑惠是驾驭影子的术士,他一路上踩着烈日下漆黑浓郁的阴影,那几个孩子直到屁股遭遇重击的那刻,才猛然惊觉这只幼狼的到来。
他们从墙上掉了下去。
刚好你也不喜欢看到打人的画面。
而且惠走之前叫你不要出来。
于是你就乖乖坐在那里,以棍棒击打□□的钝响作为伴奏,把玩着顺滑的发梢,继续哼唱着未完的歌谣。
仅在伏黑惠“教育”完孩子的前几分钟,起身前去门口迎接“监护人”。
“惠没有受伤吧?”
你担忧地检查着惠的身体,然后可怜巴巴地冲他诉说心中的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跟惠说这件事的。我以为是小孩玩游戏不小心扔过来的,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我做了惹人讨厌的事么?”
伏黑惠在你到来之前就会打人了。
在禅院甚尔和你名义上的姐姐双双人间蒸发后,惠揍过当着津美纪面前说“他们是没人要的小孩”的孩子。
意识到你没有像津美纪一样叱责他的暴力行径,惠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你脸上的表情。
犹豫了一会儿,惠主动伸手拉住了你的手指,朝泪眼汪汪的你解释说:
“你没做错什么。都是些无聊的小屁孩,大概就是觉得你很漂亮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吧……”
你“茫然”地看着他,不依不饶地贬低自己:“怎么会?我只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而已。”
他把你拉进屋内,在客厅的桌子上给你抽了一张面巾纸,耐性的开始和你的一问一答——
“没有那么丑,你皮肤很白……”
“那个只是没有血色而已,苍白才不好看呢。”
“那头发很长,很柔顺。”
“然后呢?”
“身材比较纤细。”
你依靠在木质靠椅上,用双手环抱着小腿,将脸颊贴在膝盖上,被夸得满面红光,不住发出期待的傻笑,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惠,继续得寸进尺:
“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哪里漂亮呢?”
“拜托了惠,再夸夸我吧——”
你表现得太过分了,伏黑惠最后在瞪你了。
“多大的人了,别闹了。”
眼见着惠已经忘记了在你面前揍人产生的负罪感,被你缠得几欲走人。
你眯起眼眸,将手指轻轻点在惠的胸口上。撤下施展在指尖的幻术,将不曾暴露的秘密展现与他,你轻轻开口询问说:
“那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吧。这个,这个指甲也漂亮么?”
惠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托起了你的指尖看了又看,回复道:
“还行吧,我们学校门口有人偷偷染这个颜色然后被批评了。”
“我当时路过听到了,说很显白什么……”
这样啊,他是真的觉得不错,真心觉得你漂亮啊。
他甚至还在最后再三叮嘱说:
“好看是你独有的优势,并不是他们欺负你的理由。你不要总是想东想西……”
“我不会让这些混蛋欺负我的家人。”
家人么?
能从之前叫你“不要做多余的事”的惠嘴中听到这样一个词语实在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你忍不住抱住了这个可爱的小孩,发出满足的感叹声:
“你好可靠啊,惠,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至于被揍的孩子的家长那边怎么处理?
大人是不能参与小孩之间的矛盾的。
尤其还是前夫还在“监狱”里待着的女人的孩子。
而且作为另一监护人的五条悟他有的是钱和势,本人也不在乎这些小打小闹
你们相安无事。
……
你是照顾惠的“姐姐”,也是需要他保护的“妹妹”。
你们的睡前故事、那个过家家的小游戏一直持续到他小升初的暑假为止。
某天起来的惠抱着濡湿的被子从你身边逃走了。
他有了一个青春期的小烦恼。
但比起向作为梦中女主角的你寻求答案,这种时候他选择打电话给虽然很不靠谱,嘴巴也碎的,但好歹都是男的五条悟请教问题。
五条悟好心地当了回生理课老师,为惠解释了一下“梦.遗”的基本知识。
但五条悟嘴巴很碎。
他耐心地听完了成长的烦恼,上一秒庆祝“惠成为男子汉”,下一秒就兴致勃勃地找你分享最新动态。
但不用五条悟特地反馈,早已身经百战的你其实也能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惠身上的味道已经产生了变化。
作为诅咒大都对气味十分敏感。
诅咒之王宿傩喜食人类血肉,你则是无伤大雅地喜欢闻闻味道。
白日的时候,宿傩那在殊死搏斗中浴血打造而成身躯,常令人感到残酷暴虐,心生对死亡的畏惧。
但等到了晚上,当那蜜色的皮肤渗出欢.愉的汗水,当每块肌肉因为欲.望而紧绷,因激情而颤抖时。
这身子就成了雄性求.偶的道具,充满野性与诱.惑,变得诚实而可爱起来了。
你会搂住宿傩的脖子,轻轻将脸颊贴上了他的皮肤,用嘴唇摩挲他耳垂,亲昵而贪婪呼吸他颈间的气味。
说不出那是种怎样味道,你只能感觉到湿润的空气带着某种浑厚的热度,这湿热的味道自器官流入肺部,又汇到小腹,暖得叫人融化。
作为情.人的宿傩偶尔也会将脸埋进你的颈间,轻嗅你发间的气味——
和你的小爱好不同,那是某种凶猛而霸道的野兽,在检察猎物身上被他标记的气味,借以彰显所有权的行为。
你对此习以为常。
但伏黑惠却对男女之间的吸引有很强的排斥。
五条悟给你打电话也是为了提醒你这点: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青春期烦恼,但惠的情况你也知道。他的生父,禅院甚尔之前是个专业小白脸。那男人是个不会顾及小孩感受的家伙,估计当着他的面做了什么,给他留下了些不好的影响吧……”
因为这些不好的影响,惠刻意避开了那些青春期男孩会好奇的知识。
他明明思想老成无比,在感情上却成了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晚熟得要命。
连做梦的内容都纯洁到让电话另一头的腐烂成.人五条悟感到了无语——
仅仅是如同往常一样依偎在一起,感受到鼻尖的气息,散发着香味的黑发垂落于他的肩上,就让他产生了足够多的罪孽感。
惠还只是个刚刚萌芽的术士,还是个心智不太成熟的小孩。
他可以主动扔掉自己的求知欲,却避不开找上门挑衅的小混混——
曾经被伏黑惠揍得落花流水的同镇小孩在升学后攀附上了其他地方来的老大。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初中重逢后了,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跟着肌肉结实的学长,带着花花绿绿的册子来到惠的身前耀武扬威:
“老大,就是他。”
“别看他长了张装模作样的脸,还清高到连雅美都瞧不上。”
“要知道这小子的养母漂亮的不行,瞧起来跟那个本子女主一样,他一定暗地做了很多恶心的事吧……”
被戏弄的伏黑惠在愤怒之余,也在看到本子内容的一瞬,作为男性察觉到了自己在梦中未能完成的下一步——
明明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自己的亲人。
但实际上连他自己也藏着这种“欺负人”的想法么?
等伏黑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举起了拳头。
一拳又一拳地砸上了同学的身体——
“去死。”
“去死。”
不管是那些意图伤害他家人的蠢货。
还是无意识产生这种欲.望的自己。
全部恶心到要命。
统统去死吧。
少年如是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把夏油杰的名字擦掉
改成伏黑惠,快跑——
快跑——
给熬夜看文的富婆,喝补肝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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