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交谈
1993年12月5日，周日。
林星刚刚结束了和咒灵栗丘的见面，因为它这次带来了五条家族人的目击信息，所以她急匆匆地给它准备好点心后就跑出来了，根据数据提供的信息忙不迭地往目击地点赶去。
虽说是周六发生的事了……不过应该还能追溯到相关信息吧？林星火急火燎地乘上电车，一脸淡定地抓着把手看向窗外飞驰的景色，心情却像小鹿瞎撞。
为什么明明她是争做好事，这会却搞得像是去面试一样紧张。林星无语地吐槽自己，一边又忍不住期待见到五条悟的场景——据说五条家都是白头发，再加上“六眼”是天空蓝，五条悟这会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小正太吧！
嘿嘿，漂亮正太，嘿嘿。
电车很快到站，林星又是一路狂奔，拜栗丘准确无误的信息和她优秀的大脑所赐，总算是顺利找到了那个破旧工厂。
好消息，她通过工厂数据的回溯再现，从五条族人的声音数据中成功提取到了五条家的相关信息，地址到手（虽然偏得一批）。
坏消息，这个工厂目前有极道在火拼，大概是生意牵扯出来的争斗吧。林星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她也不是很想在一堆“炼狱舍”的大叔里试探自己能打几个，人家可是会玩火，而她只有一双腿。不过在她准备偷偷溜走的时候，她看到几辆眼熟的巡务车停在了外围，更眼熟的蓝衣人们从车上下来，拔刀冲进了火拼现场。
林星：……这么巧吗。（躲在一旁围观）
事实证明大叔好像确实不如年轻人来劲，哪怕是面对赤之王的氏族，scepter4的众人们也没在慌的，一个个拎着剑把对面的西装大叔们打得落花流水，总共用了不到十分钟，直接把在场的极道人员全给拷上带走。
林星本来纠结着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但是又顾虑对方会不会问自己来这做什么……她悄咪咪地盯着羽张迅的动作，却不想看到了他身上突然多出来了一大段“特殊数据”。
“？！”林星一个猛子站了起来，拔腿就往他那边冲：“羽张先生——麻烦等一下——！”
长发青年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脸了然：“果然是你啊，林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还以为是错觉呢。
林星好尴尬，但还是保持住了笑容：“我其实是来这边找人的，没想到会在回去的时候看到你们来……真的很巧啊，啊哈哈。”
还好羽张迅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意图，只是温和地点了下头，指着车子问道：“这里很偏僻，需要顺路把你送回去吗？”
“诶？啊，好的。”她一愣，下意识答应了，“不过把我送到电车站就好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好，上车吧。”
林星看着他的背影，果然还是决定试一试。于是她开口叫住他：“羽张先生，我有些事想和你说一下，请问你可以和我一起坐在车后厢吗？”
羽张迅看她一眼。走过去：“可以。”
很快车门紧闭。羽张迅侧身看着她，语气温和地问：“林星，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林星深呼吸，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她端正地坐着向身边的青年鞠了半躬，眼睛盯着他的下巴：“羽张先生，首先，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我虽然不是权外者，但我是天生的超能力者，除我以外的任何事物在我眼中都会化为数据，我也因此能够得知所视目标的全部信息，其中包括了近期，也就是未来三个月内会发生的‘未来’。”
“而在刚才，我偷偷看你的时候……”少女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成为第四王权者’的未来，而第四王权者的权能，是‘制御’与‘秩序’……因此，我才鼓起勇气，在此时，试图将我的能力、我的‘理想’与你分享。”
“……”
一时间车上安静得过分。林星听到了从前方传来的一声咂舌，是善条刚毅。
羽张迅坐正身体，认真起来：“我知道了，请你继续。”
见状，林星稍稍松了口气，声音也没那么紧绷了。
“好的。想必羽张先生你已了解过我的背景。在孤儿院时我尚且天真，但自从离开了孤儿院独自生活，我通过这双眼睛看到了许多……其中最令我感到触动的，是‘咒灵’这种无形却致命的生物。”少女垂下视线，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尤其是最近我还认识了一个能够交流的咒灵‘朋友’，再次想到：咒灵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么，‘咒灵’是怎么来的呢？”
“有的人把‘天道酬勤’作为自己的人生动力，却也被‘努力’二字深深束缚，成时骄傲自满，败却天道不公；
“有的人深陷认知泥潭，认为人的一生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决定了，因此，在面对无力反抗的现实时，只能埋怨命运未曾垂怜自己，甚至将愤怒转火到其他‘幸运儿’的身上；
“还有的人……他们在随人流汇入社会之海前，将内心的坚持剥离，与梦想道别，最终成为这世界上的一粒普通的尘埃。”
林星低头，看向自己尚且稚嫩的手掌：“不甘、愤怒、怨憎，咒灵因执念得以诞生；责任、信仰、追求，世界因爱意得以运转。”
她又将目光看向身边未来的“青之王”，问他又好像在问自己：“我时常会想：世界赋予了我如此特别的力量，是不是想要让我为它做些什么呢？”
羽张迅只是沉默而温和地注视着她。
少女露出了怀念的笑容：“小时候，我曾缠着院长为我讲‘勇者’的故事。故事里的勇者同样被上天赐予了力量，她遵循教诲去观察自然与人间，最终选择为世界带来和平、为他人带去希望，哪怕身处黑暗，她依然努力为他人带去光明。”
“她是我的榜样，也是我的‘理想’。”林星定定地看着羽张迅，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此时像一对火彩迷人的宝石，“只是，若想世界和平、众生平等、大家都有机会获得幸福的话，就必须要建立一个尽可能完善的制御体系，以此来稳定社会、乃至世界的秩序——而这正是‘青之王’的权能。”
对方深褐色的眼睛依然平和。林星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感到自己的手脚发凉。但她还不能将视线从他的眼中转移。
“为了实现我的理想，我还需要很多的学习和体验，我渴望得到‘青之王’的帮助，或者说，我渴望成为‘青之王’的氏族，渴望跟在王权者的身边，渴望践行他的意志，同时也践行我的理想。”
羽张迅的表情始终淡淡的。两人沉默了一会，他问她：“你就这么确定，我的理念和你的‘理想’不会背道而驰吗？”
林星感觉自己快要“三而竭”了：“我承认我有赌一把的想法……但是不管是数据还是直觉，都催促着我赶紧抓住你，它们都促使我想要和你一起走下去。”
善条刚毅因这句话打了个抖，嘟嘟囔囔：“这是什么奇怪的告白发言吗……”
一旁开着车的盐津元正听得专注，闻言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而且我的能力真的很有用！”见对方还没有明确表态，林星鼓起勇气推销自己：“信息探查只是基础，我还可以在原有基础上添加新的数据，或者直接……”
“‘理想越崇高，受到的挫折也越大。’这句话，你听过吗？”羽张迅似乎又变回了之前的友好青年，“林星，你会害怕吗？”
“毕竟是面对未知，我怎么可能不会害怕啊……”少女仿佛因为他的回应而卸下包袱，声音清脆如莺：“但我已经比其他人幸运了太多，我手中拥有实现理想的能力，剩下的只需要我付出行动。而且啊，如果连‘勇者’都因为害怕而不前进，命运也太偏爱‘魔王’了吧？”
长发青年闻言一笑，认同道：“也是呢。身为‘勇者’，首先要拥有足够的勇气啊。”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会在不久后成为‘青之王’，”羽张迅对她伸出手，目光温和而坚定，“那么，我非常愿意与你同行，小星。”
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林星伸手与他相握，感觉自己热泪盈眶：“谢谢你！这是我的荣幸！迅先生！”
“你可以叫我‘迅’哦，这是给‘勇者’的特例~”
“诶、诶？那，那就……迅？”
“嗯，我在哦，小星。”
“……”(/△＼)
可恶，这种仿佛被美男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啦！
总之，在这一段重要的插曲之后，林星还是按照计划来到了超级难找的五条家的大门前（其中辛酸按下不表），给他家的豪华版结界加了一条“对本人无效化”的数据，像模像样地敲了门，对一脸震惊的门房表达了求见五条家主的想法。
林星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就直接改个临时数据算了，但五条家的人似乎对她能毫发无伤地敲响房门非常在意，很快便有漂亮的家仆小姐姐将她迎了进去，带着她去面见五条家的家主。
很好，很顺利。林星乖巧地跟在漂亮姐姐的后面，余光悄悄收集着五条家的数据——毕竟来一次太辛苦，而且很可能之后好多年都不会再来了。林星想着，反正她又不会到处说，就当作是满足一下“医护人员”的好奇之心嘛！
两人的步子都走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五条家会客的地方，领路的家仆姐姐向她行礼：“家主大人已经在会客室等候了，还请您移步会客室。”
“谢谢你，漂亮姐姐。”少女露出可爱的笑容，挥挥手，转身拉开障子门走进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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