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聊天

6点，她早早起床，来到了往事书店门前。“林阿姨，新买了招财树。”林莺正在为一棵招财树浇水。

        林莺一身白衣，头发随意散落在肩膀，脸色白到几乎病态，“买来养养好玩。我听小墨说了，你要过来帮忙。”

        “是的，我就是过来玩玩，也不想要什么报酬。”宋汝春大笑起来。她不是那种经常笑的人，但笑起来却很能感染别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宋汝春在林莺的眉眼间感受到一种不同的意味，“陈墨得下午才能来。”

        宋汝春一下子小脸红扑扑的，“我帮你整理下书架吧。”

        灰尘多，书也大多有些年头了，不好整理。林莺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去了。宋汝春发现书店的书多以文学，小说为主。她又正好比较感兴趣，想停下来仔细翻阅，又不好开口，只能掸掸灰尘。想着有多个主题的书混乱的交织在一起，便按照主题分类了。

        早上几乎没什么人正好进行这项工程。书店面积不大，却也有整整四排书架，所以工作量不小。理书看起来枯燥乏味，和整理文档一样，却是实实在在和文字打交道，得注重细节。宋汝春倒也乐在其中。

        “过来吃饭吧。”清脆爽朗的声音。

        宋汝春挠挠头，“你不是下午才来吗？我还想……”干到中午就走。

        “怎么，我回家还要向你汇报啊。”宋汝春又红了红脸，接过饭碗。桌面是标准的四菜一汤。

        “放心，我们管饭。”她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有宋汝春最喜欢的鱼香肉丝，青椒炒蛋，吃的倒也畅快。只不过吃饭过程中林莺和陈墨没发出一句声响。宋汝春也不怎么喜欢闲聊，更害怕惊扰了这一简单的饭局。神经崩的特别紧。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

        书店的桌子是有些年头的红木，但做工算不上精致。有些地方还有些划痕，脱漆。“这是小墨的外公做的。”

        “做的真好。”习惯性奉承。

        “好倒也谈不上，只不过对我们都有特殊的意义。”林莺的神情平常，又把眼神轻轻放在宋汝春身上。这个目光倒没有让人不舒服，只是带着些许奇怪。她又很快把目光收回来了。

        这些陈墨都是不知情的。后来的陈墨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向林莺多问些为什么，之后的一切会不会就不会会发生。王子和灰姑娘会不会就直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小春，书摆好了吗？”林莺是破除冷场的小能手。

        宋汝春很喜欢这个有风情，却不卖俏的阿姨，“嗯，基本上都理好了。”

        “下午学校有事吗？”陈墨顺嘴一问。

        宋汝春也顺嘴一答，“没啥事。”

        “我也没事，过来坐坐？”宋汝春看向摊在橱窗边小沙发的陈墨。他好像提前预想好了，泡好了两杯咖啡。一杯旁边还细心地放着糖和奶。这下，宋汝春想拒绝也不成了。

        这两个小沙发应该是精心挑选的。让人感到舒服的浅蓝色皮面，固定的钉子也打得恰到好处。倒也是整个书店最值钱的东西了。只是和书店里破旧的风格有点不搭。话题便从这个沙发展开了，“舒服吗？”

        “什么？”

        “我说沙发。”宋汝春赶紧点点头，陈墨颇为玩味的看向和他隔着一个大腿的距离的宋汝春，

        “这是意大利产的。”

        宋汝春倒吸了一口气，故意开玩笑说，“哇哦，陈家真是高门大户呢。能做陈府的丫鬟我真是三生有幸。”

        “丫鬟倒不必妄自菲薄了。”陈墨倒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果然，“油里油气”，“这是陈斐送给我外公的。”宋汝春愣了一下，约莫估计着陈斐应该是陈墨的父亲。陈墨的眼眸沉了沉，带着些许悲伤。应该是在难过父母早早离异吧，宋汝春这样猜测。

        “不说这个了，书架上的书是按照主题整理的吧。”

        “嗯。大差不差，有些复杂一点的就放在最里面那个书架了。”宋汝春之机械性回答。

        陈墨挑了挑眉，“这么多书都看了？”

        “看过七七八八。但我以前当过图书管理员。当时我的工作就是记录每本书的主要内容。”宋汝春这二十多年来的做的大部分事情好像都是在和文字打交道。而文字是她为数不多算的上喜欢的东西。

        “那是不是经常有些成功人士来找你？”

        宋汝春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因为成功人士需要内容概括来炫耀他读过这本书啊。”陈墨的笑话真是冷的可怜，宋汝春很捧场地动动嘴角，“不过，现在有电视，有网络，为什么要看书呢？”

        “陈先生吃了早饭，为什么还要吃中饭”宋汝春一下子很严肃，“书本上的文字和电视剧的台词，互联网的大字报不一样。它是另一个空间，另一个可以给人短暂休息的空间。所以，不是有许多人把看书叫做充电吗。”

        “小春，我妈应该会很喜欢你。”陈墨的称呼又一下子变成了小春，宋汝春一阵恶寒，“陈斐就是很喜欢我妈看书的样子。”

        她不想去问陈斐是谁，她能感觉到陈墨对他的恶意，“你有喜欢的书吗？”或者说你有喜欢的人吗？不知为什么，宋汝春想多了解这个时空的陈墨一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想说……”

        “有，阿西莫夫的《永恒的终结》。”

        宋汝春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我也很喜欢这本书。永恒时空已经终结。人类的无限时空，就此开启。这是关于我们是谁，要到哪里去的深刻讨论。”

        “可是我觉得里面的爱情戏写的很糟糕。”陈墨似笑非笑。

        “时间旅行这个选题听到就很浪漫啊。”

        “可是我觉得一点也浪漫不起来。”

        大哥，你要找浪漫爱情小说去晋江啊。宋汝春很得体地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人类的感情除了肢体接触，应该有更高级，更伟大，更浓厚的形式。”这话说出来跟情圣似的。但在陈墨的眼神里，宋汝春看到了认真，严肃。像是跨越了好几个光年来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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