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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顺着来时留在路口的三十六枚铜钱,巫辞顺利地从废墟里逃了出来,回到自己掉下来的地方。

        他抬头望天,天坑深不见底,坑内的土地面积广阔,四周被高耸入云的峭壁所包围,想要离开这里,除非会飞。

        飞?

        想到这里,巫辞摸出身上仅剩的一张符纸,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以鲜血代替朱砂,迅速在纸上写下一道咒语。

        随后,他快速将符纸折成一只纸鹤,将它轻盈地弹了出去:“去!”

        纸鹤离开了巫辞的手,忽地在半空中飘了起来,并迅速变大。

        须臾的工夫,一只身上写满了密密麻□□老咒语的巨大黄色纸鸟盘旋于他的头顶,不断地拍打着翅膀。

        在强大的气流中,巫辞一跃跳上纸鹤的背,动作轻盈敏捷。

        纸鹤随即振翅高飞,载着他冲向头顶的天坑出口。

        因专心飞行,巫辞并没有注意到,在离自己不远的高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那人高悬于夜空中,闭着双眼,看起来像是正在处于沉睡中,一头银发胜过皎洁的月光,一袭黑袍轻如一团黑雾,衣摆在冷风中摇曳。

        没过多久,檀斐猛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眼前是漆黑的夜空和被层层乌云所萦绕的月亮,他怔了几秒,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悬浮在高空中。

        “……这是哪里?”

        檀斐轻蹙眉尖,伸手扶住额头。

        他思绪尚处于一片混沌中,一时间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只能先控制住身体在空中保持平衡。

        檀斐隐约记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但怎么会突然在这种地方醒来呢?

        忽然,一抹黄色从他眼前迅速掠过。

        檀斐愣了下,视线随即追上去。

        刚才从他眼前掠过的东西,竟然是一只逆风飞行的巨大纸鹤,以及,一个骑在纸鹤上的少年。

        尽管少年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脸被泥土蹭脏,衣服也被划破,一头黑发被吹得凌乱,但依然能从五官看出他原本俊秀的样貌。

        他身体前倾,几乎贴在纸鹤背上,单薄的背脊绷得笔直,一双明亮的杏眼中没有半点惊慌的神色,更多的反而是坚定和冷静。

        纸鹤飞行的速度很快,被穿破的云层宣告他们正处于极度危险的高度上,然而少年却临危不惧,甚至试图加快速度。

        檀斐环视四周一圈,发现他们被一片嶙峋巍峨的峭壁所包围。

        他瞬间理解,少年是想飞出这个深坑。

        “凡人。”檀斐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冷哼一声,“胆子挺大。”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了上去,以轻盈的姿态与纸鹤齐平,并保持着相同的飞行速度。

        就在纸鹤即将飞出天坑的时候,天坑上空突然出现了一片鸟群!

        不,与其说是鸟,不如说是一群半人半鸟的怪物。

        看清那群玩意儿,檀斐惊讶地嚯了一声:“人面鹰?”

        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生物,它们的体形如成年鹰一样大小,个个长着人的头颅,鹰一样的眼睛圆鼓鼓地往外凸,嘴巴像尖尖的鸟喙,上身和人一样有着两条细细长长的胳膊,背生双翼,下半身却是鸟的腿脚,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羽毛。

        人面鹰张开巨大的翅膀,发出尖锐的啸声:“咿呀——”

        少年也没有预料到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被强大的气流刺激得微微眯起眼。

        巫山深处生活着不少奇珍异兽,但这人面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就在双方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一只人面鹰忽然伸手拽住了纸鹤的一只翅膀,用力撕扯!

        纸鹤顷刻间失去平衡,原本稳坐在它背上的巫辞猛地一晃,差点从高空中坠下。

        好在他反应极快,一手抱住纸鹤的脖子,另一只手竖起双指,飞快念了一句咒语,重新维持住了纸鹤的平衡。

        但那只人面鹰并没有松手,即便被纸鹤拖着往上飞,它也没有松手,同时疯狂地拍打着翅膀往反方向飞,像是不将巫辞拖下来誓不罢休。

        意识到这一点,巫辞心一沉。

        高空并非他的主场,拖延越久,胜算越小。

        更糟糕的是,如果这只人面鹰将它原本已经飞远的同伴们吸引回来的话,情况会变得更棘手。

        想到这里,巫辞当机立断,再次咬破食指,用血在空中写下咒语,随即翻转手腕,将咒语朝人面鹰的方向狠狠一推:“去!”

        被咒语击中,人面鹰全身的羽毛都奓开了,它狂啸一声,从空中坠了下去。

        巫辞趁机控制着纸鹤,加速往高空飞去。

        但他的反击却激怒了那只人面鹰,它竟不顾身上的伤,重新飞了上来,再次拽住了纸鹤的翅膀!

        而它的同伴在那声啸叫之后也发现了异样,掉头朝巫辞的方向飞来。

        巫辞将一只手按在纸鹤后颈上,往里面灌注灵力,同时抬起腿去踹那只纠缠不休的人面鹰。

        在拉扯的过程中,只听“咔嚓”一声,被人面鹰拽住的那只纸翅膀竟然被撕裂了一半,本就在高速飞行中摇摇欲坠的纸鹤终于不堪重负,载着巫辞一头朝地面上栽去。

        在急速的风中,下坠的纸鹤着起了火,火焰在瞬间暴涨,将巫辞吞噬其中。

        眼看少年就要摔死,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檀斐挑起半边眉。

        他本来还想再看会儿热闹来着,可惜的是,这少年的体力和灵力已经支撑不住了。

        檀斐有些遗憾,不过还是打了个响指,戏谑道:“我可不是白救你的。以后要还我的。”

        一瞬间,空中仿佛出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稳稳托住了正在急速坠落的纸鹤和少年。

        但只有短短一秒,快得如同幻觉一样,纸鹤便继续往下坠。

        不过,借着这一秒的缓冲,巫辞用指尖残留的一点鲜血飞快地在空气中写下潦草的“敕令”二字。

        他用尽全力,把自己最后一点灵力灌注进去,手腕翻转,将咒语狠狠拍在纸鹤身上:“行邦令行,诸神助我!”

        原本正在燃烧的烈火“轰”一声熄灭,一道金光自巫辞手下骤然炸开,以他为圆心朝四面八方扩散,将无尽长夜点亮。

        与此同时,纸鹤铆足了劲儿,再次展开翅膀,向高空飞去。

        重新平稳飞行在高空中,巫辞的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呼啸的冷风一吹,钻心的疼痛从手心传来,他不禁打了个哆嗦,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

        巫辞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那群人面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松了口气。

        但另一个疑惑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刚才,他掉下去的时候,好像……在空中停了一瞬间?

        难道这一次,又是错觉吗?

        如果不是错觉,是谁帮了他?

        来不及细想,巫辞加快了飞行速度,一鼓作气冲出了峭壁的包围。

        离开天坑,在高空中飞行的时候,他看到了下方大片倒塌的树木和山体,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还没接近村落,巫辞就远远看到村口聚集了一堆人,看来村子也被刚才那场地震波及到了。

        他圈起两指,含在嘴里,吹出一声清亮的哨音。

        收到指令,纸鹤放缓了飞行速度,载着巫辞缓缓下降。

        不等纸鹤落地,巫辞便直接从半空中跳了下来,轻盈落地。

        完成任务的纸鹤拍拍翅膀,缩回原来的大小,悠悠地飘落到巫辞的掌心里,变回一张破破烂烂的符纸。

        “多谢。”他低声说,随即将符纸折好,收进怀中。

        阿狗正在人群里焦急地来回踱步,突然看到从天而降的巫辞,他眼前一亮,马上拨开人群冲上来:“我的祖宗!你没事吧?啊?!怎么受伤了?!”

        周围的族人听到阿狗的叫喊,纷纷望过来,看到灰头土脸的巫辞后,也赶紧围上来。

        “小天师,你没事吧?”

        “天啊,你受伤了!”

        被团团围住,听到他们的询问,巫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才发现原本精致华美的礼服早已经变得又脏又破,袖子也烧焦了一只。

        不用想,他现在一定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我没事。”巫辞的视线逐一扫过眼前这些写满担忧的熟悉面孔,最后落到他们身后的村落,“你们都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都不用问,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片倒塌的房屋。

        听到巫辞的提问,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

        “刚才突然发生了地震,百神祭坛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大口子。”

        “对啊!村里的房子都塌了!也不知道今晚该住哪儿……”

        “听说好几百年都没有地震过了,怎么偏偏在今天……”

        “啧!”阿狗扭头瞪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对方立刻讪讪地闭上嘴。

        “行,我知道了。”巫辞冷静地对他们点点头,“你们都先散了吧。”

        等众人离开,阿狗这才将注意力放回到巫辞脏兮兮的脸上,视线又落到他伤痕累累的手指尖上,痛惜不已:“祖宗,你刚去哪了?怎么搞得一身是伤?你用法术了?”

        “我在附近走了走,遇到地震后就往回赶了,中途碰到了妖兽,打了一架。”面对阿狗一连串的提问,巫辞简单回答,隐去了中间闯入禁地的繁复内容,“有族人受伤吗?”

        “还好大家都聚集在百神祭坛,撤离及时,基本没什么大碍。”阿狗想了想,“啊,对,巫子云伤了腿,还有几个族人受了点轻伤。”

        “他?”巫辞一愣,巫子云天赋强过同辈,怎么会轻易受伤?

        “救六公的时候被房梁砸的。”阿狗说,“他本来已经带着一堆人跑出村了,又折回去救六公,还好六公没事,就是巫子云受了伤。”

        六公是族中一位年过九旬的孤寡老人,年纪大了,行动不便,灵力也逐渐衰退,只能整日卧床在家,足不出户。

        “巫子云在哪?”巫辞明白了,抬头张望,随后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我娘和师父呢?”

        阿狗赶紧上前,一边引路一边回答:“你娘没事,她跟几个长辈一起去检查房屋倒塌的情况了,老天师和长老们去了祭坛。”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看到巫辞,族人们自觉地给他让了条道。

        觉察到有人停在自己面前,坐在地上的巫子云抬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因为失血,他的嘴唇几乎和脸一样白。

        看到巫辞,巫子云先微露惊讶,随即又狗改不了吃屎地讽刺道:“才几分钟没见,你就搞成这个模样?”

        巫辞没跟他废话,蹲下身,伸手去探他那条已经被鲜血染红裤子的伤腿。

        见他朝自己伸手,巫子云下意识往旁边一缩,却也因此牵动了伤口,龇牙咧嘴:“咝!”

        “你别乱动了。”巫辞没有理会巫子云的挣扎,低头查看了他的伤势,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覆盖着一层香灰,看来已经用止血符做了紧急处理。

        “没什么大碍。”巫辞站起身。

        “这点小伤对小爷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巫子云明明已经疼得脸色发白,眼睛盯着巫辞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指尖,还在嘴硬,“我劝你不如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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