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少年的目光幽深，表情不太好看，“算了，你直接说什么事。”
温裴走了过去，小声地说：“你发没发现，我们好像没有再互换身体了？”
殷择木声音不轻不重，“然后呢。”
温裴挠挠头，睁着无辜的眼：“没有然后了，我就想说这个。”
旁边传来一个男生崩溃又绝望的声音，“你他妈把鼻涕喷我一脸！”
“那不是鼻涕，是水，呜呜呜好同桌我对不起你，我给你摇个花手，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
上课铃打响，老韩拿着数学书走了进来，看到下面的同学还在玩闹，敲了两下黑板，“都回去坐好了。”
“明天就考试了还不抓紧复习。”他又嘟囔了一句，“别因为过几天就放国庆松懈啊！”
温裴回到座位，听到老师这么一提醒，才想到因为互换身体这件事，都忘记明后天要月考了。
前半节课老韩在台上讲着昨天的作业，后半节课留给学生们自己巩固一下不会的地方，也可以互相交流，不懂的去问他。
温裴感觉到同桌轻轻碰了他的胳膊，侧过脸看那个男生。
男生脸上红红的，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不敢直视温裴，把数学卷子递了过去，声音小小的，“温裴，我听说你数学很好，这道题我不会，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温裴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当然可以。”
他接过卷子，抽出一张草纸，在上面开始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教，身旁的同桌红着脸应声。
讲完题的温裴瞧见男生脸已经红的不行，皱着眉头，担忧地问了句：“你是发烧了吗？”
这么一说，男生脸红的仿佛滴血，疯狂摇头，“没没没，就是有点热，一会儿出去透透风就行。”
温裴懵懂地点点头，奇怪地看向外面的天气，阴天下雨，好像没有那么热。
温裴把数学重点的部分重新复习一遍以后发现已经下课好一会儿了，腰坐的有些疼，站起身准备出去走走。
刚没走两步，想起同桌着急出去上厕所，要他帮忙给十二班的同学送本书，拿起桌上的书，出了教室。
十二班在走廊的尽头，离十班不远。
温裴把书递给十二班的一个同学，让她帮忙带给书的主人。
应该是快要上课的原因，走廊上都没什么人了，温裴在回班级的路上，经过一个拐角，再次看到上次送情书的女孩子。
不过这次的主人公不是他了，而是殷择木。
女孩子捏着衣角，话里没什么底气，“殷择木，我的表白，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裴看了眼手表，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明明距离十班只有十几步之隔，但现在遇到如此尴尬的情况。
偏偏两个人还站在走廊正中央。
温裴着急地原地踏步，想回教室而回不得，站在这里干等着又有点呆傻，被发现的话可能会被人家当成偷窥狂。
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温裴做了两个深呼吸，整个人面朝墙，贴着墙壁移动，还试图缩小自己，一点一点往十班的位置挪去。
温裴觉得自己的这个方法简直天衣无缝。
实际上，如果直接走过，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温裴的存在把两个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殷择木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是谁，收回视线，毫不犹豫地拒绝女生：“不好意思，我觉得高中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不想谈恋爱。”
女生咬咬唇，默默地点了点头离开。
当一个全校倒数第一告诉你要以学业为重，那么你一定没戏了。
温裴还在艰难地手脚并用移动，觉得应该快到地方了，听到了殷择木同学拒绝告白的话，头都没敢回，毕竟这是他闯下来的祸。
迅速地回头望了一眼，女生已经离开，视线没敢过多停留，温裴快步往十班门口走。
身后传来轻笑声，“你是我见过最有存在感的小壁虎了。”
温裴：“……”
听到那声笑，温裴尽量想要表现的很冷静，可脸上还是慢慢变热，转过身故作轻松地回答：“空间太小限制了我的发挥。”
像是戳到了身后少年的笑点，眉眼舒展开来，不近人情的气息被喉咙细碎的笑音冲淡了很多。
温裴太过窘迫，没敢抬头看他，说完抿着唇就回到了班级。
殷择木眼里的笑意更浓，唇角弧度微微翘起，格外好看。
方天林看到笑得无比灿烂的殷狗，扯住他的胳膊，“你笑得这么开心呢。”
殷择木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温裴的后脑勺，拖腔带调地说了句：“啊——看到了一只上不了墙的小壁虎。”
方天林总感觉他话里有暗示，拍了拍温裴的肩膀，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裴裴，你在殷择木前面回来的，在门外看到了壁虎了吗？”
温裴眼神闪烁，笑容不太自然，“我，我没往地上看，没看到。”
他转回身子，听到方天林在身后嘀咕，“奇怪，学校怎么可能有壁虎呢？”
殷择木回到座位，听到旁边的人在抱怨着数学题太难了，目光瞥去，散漫道：“拿来我看看。”
一看是全校倒数第一的殷大佬要帮他看题，但又怕惹对方生气，只好老老实实地把模拟的考试卷给了过去。
殷择木接过一看，发现这种类型题温裴给他讲过，直接将题的整体解题步骤全写了出来。
白纸上慢慢出现数学题的整体脉络，不看还好，一看就傻了眼，他眼睛看的和脑子理解的速度都没有对方写的快！
等殷择木写完，草纸放到卷子上面，随意地放到了一边，懒懒地趴在桌子上。
他立刻看草纸的最后结果，一看和卷子给的答案一模一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生错愕地盯着趴在桌上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看卷子上的题，整个人木住，嘴唇翕动却无话。
他数学可将近一百分呢！被一个只有十多分的人教了数学题！
-
办公室几个老师都在，六班班主任刘唆也在。
六班老刘对十班的老韩一直看不顺眼，经常见面就各种阴阳怪气，攀比学生成绩。
刘唆看了老韩一眼，在众多老师的面前说：“明后天就考试了，老韩对你们班学生有信心吗？觉得温裴的成绩能超过我教的吗？”
老韩无语，低头看着自己的教材，头也不抬说道：“我自然对我们班学生有信心，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至于温裴，他尽力就好。”
老刘别的没听出来，也没个眼力见，继续笑着说：“老韩你是心虚了？你越这样我越想和你比。”
温裴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原来六班的班主任也在。
刘唆同时也看到了他，微微失了神，下意识问老韩：“这你班学生啊。”
老韩抬头，见到温裴，想起来自己说课间要开导一下这孩子。
终于让老韩逮到机会反嘲讽一句：“温裴当然是我班学生了，难不成刘老师还以为他是你班的吧？”
温裴？？？
六班班主任脸色一变，嘴唇张张合合没说出话，良久说了句：“差点没认出来，温裴明天可得好好考试啊，毕竟换新的班主任了。”
少年老实应声：“我会全力以赴的。”
刘唆笑了一下，笑容意味不明，“行，努力点好，争取超过我们班的前几名。”
待在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眉头皱紧，完全听不下去了。
他们都知道，刘唆和老韩的恩怨在一年前就开始了，还是因为刘唆看上的女老师喜欢老韩，在那以后，刘唆处处要和人比。
结果现在，不光对十班班主任阴阳怪气，怎么能对孩子也这么说话。
好脾气的老韩听出话里的意思，觉得这次对方太过分，刚想站起来发火。
身旁传来温裴的好听声音，他抿唇笑笑，乖巧地眨着眼眸，睫毛扑闪扑闪的，“好的老师，我争取。”
老韩根本没把温裴的话当真。
等中年男人离开，老韩说：“他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说话不好听，别把那些话放在心里。”
温裴当过刘唆的学生，自然了解对方的性格。
他点点头，眼睑微微下垂，看起来无辜又真诚，小声说道：“老师，我会努力考第一的。”
老韩笑了一声，“好好好，老师相信你。”
十班从来没有进过全校前十的学生，温裴的到来已经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了，他不奢求其他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不断进步，越来越好。
-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晚自习就要结束了。
下课铃响起，温裴收拾好书包，等出了教室门发现殷择木已经站在门口，斜挎着书包在等他。
温裴有些受宠若惊，刚要习惯性地叫之前的称呼时想起对方那句，叫一次捏他一次，立马又住了口。
“我押了几种数学题型，写在了这张纸上，给你。”他将一张折好的纸递了过去。
少年垂下眸子接过，放到了兜中，轻嗯了一声。
两人无言，一直走到学校门口。
殷择木瞧见不远处有几个没穿校服像是混混的几个人，那几个人正在抽烟，视线也不忘看来回过往的学生。
他歪头扫了眼温裴那张干净好看的脸蛋，神色突然就沉了下去，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你带口罩没？”
温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扬起小脸看他，声音细软：“我没带口罩，怎么了吗？”
殷择木直接从兜中拿出早早备好的口罩，没等温裴反应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了面前，还能闻到冷调的气息。
细腻微凉的手划过他的脸，脸上就被迫戴上一个黑色的口罩。
“放心，这个我没戴过。”他说。
温裴懵懵然，细白的手指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因为口罩阻隔，嗓音更软弱好听：“殷大哥，为什么要给我戴口罩啊？”
这个称呼又差点让殷择木破了防，眉心直跳，想对少年生气，可看到那漂亮的眸子干净又纯粹，又一点气都生不出来。
这么可爱的宝贝捧起来宠都怕化掉，更别说去凶他了。
殷择木眼尾上挑，神色恣意淡漠，声调懒散：“我太帅，怕你站在我身边有心理压力。”
温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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