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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途


飞机起飞,迎着太阳凌空而起,熹微的晨光轻柔,暖得人微醺,林向晚敛下眼眸,浅浅入睡。

        成都,飞机在空中飞行,在凌风的座位上,可以透过窗看到一端机翼与厚厚的浮云,云层连绵起伏,被日光镀上一层亮色,日光微微刺眼,他眯起眼眸,透过岁月忆起曾经的高中生活。

        高中时,他和林向晚都是做同线校车回家。林向晚喜欢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侧则放着抱枕和书包。坐车时往往是临近黄昏,日落归汤。那次由于一些拖延,待坐上车已是下午五点二十五分,黄昏最美的时候。黄昏时的光最为浓稠绝美,恰似一壶温好的酒,透过稀疏的光影,透出琥珀的光芒。人浸染其中,自有几分华美,更不必说她。

        他常常故作不经意地坐在她的对面,看似在看书,其实是在用余光偷看她。光描摹出她的轮廓,清丽而华美。他那次偷看被她发觉,他遮遮掩掩地说:“你看那边的云很美。”“美吗?”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窗外,眼底铺着片片流光,他扭过头注视着刺目却温柔的落日,轻轻地说:“很美。”

        怎么这么想她啊?他微微自嘲道:凌风,你也有今天。唉,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翻看着一张张偷偷存下的林向晚的照片,一张张地翻看着,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变态。不行,女生不喜欢变态。他这般想着,摇了摇头,打开了备忘录,凝神看着上面的一排字,“第一步,观察对方的心意,第二步,委婉表达,第三步,直接表白,第四步,观察对方反应,加油!”凌风默默地看着屏幕,又温习了一番。林向晚,他出神地念着这个名字,温暖地笑了。他轻轻倚在椅子上,陷入清远的梦乡中。

        伴随着一阵震荡,飞机着陆,在道上疾行了一段距离方缓缓停下。林向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走出舱门,此时是上午九点半,昆明到深圳需要两个小时,成都到深圳则需要两个半小时,此时凌风仍在机上,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抵达深圳,或许见不到她,可惜。出了机场,林向晚随意地拍了一张照,发在空间上,附上文字“回来了!”

        “叮咚”特别提示音响起,凌风从浅眠中苏醒,看到那条说说,眉眼间有些落寞:还是错过了吗?他郁闷地在窗上画着线条。唉,没事,明天就能见到她了。他这样想着,心中的烦躁退下去了些。

        夜,深圳的明亮夜灯逐次亮起,人的欢笑声如涨潮般闹着人的耳,却在嘈杂间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凌风拖着箱子,慢步行走,欢闹声便一点点退下,归于风拂动枝叶的细碎声响。早春,夜还是有些寒冷,凌风裹紧衣服,加快了步伐。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对此,凌风早已习以为常了。今天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赶去录音棚录歌,一录就录到了现在。沙发上积了一层薄灰,他用抹布随意地拂了拂,便疲惫地倒在了沙发上,他右手腌住额前凌乱的头发,叹气道:“好累啊……”一阵震动声“适时”地传来,凌风看了一眼,是“访花记”的提示“访花记”是时下大火的综艺,成功地将中国传统以流行的方式进行了输出,他早些日子时候接受了邀请,此时就粗略地看了看。

        他随意地又拂了拂床,便走进浴室沐浴。温热的水自头顶浇下,在肌肤上蔓延,温暖的,温存的,升腾起一室温暖的氤氲水汽。凌风伸手关掉水流,捞起浴巾大致地擦了擦,并甩了甩头发。有点像是他家的那只小狗,思及此,凌风闷声地笑了笑。

        换上睡衣,凌风慢悠悠地坐在床上,顺手拿起一旁的吉他,开始拨弄,静谧月色中传来低低的歌声:“你的名字,是烙印在我心底的印记,当我想起你,夕阳撞上天空,化作山河上的,斑驳云彩,如今你在何方,可否告知我?”歌声温柔缠绵,缠绕着今晚的夜色,伴随着落在心底的沉沉爱意,徐徐蔓延开来。

        灯,暗了,他们在各自的床上睡了,甜蜜地想起将要有彼此的明天。

        平旦时分,月悄悄地隐退了,归于遥远的地平线,一点灿烂亭曈缓缓高悬,唤醒夜的宁静,于是路上的行人忽的增多,港口传来悠长的笛声。深圳,这座城市,在睡眼朦胧中默默前行。

        入夜,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有近四十人踏入一个名为“穗野”的餐厅中的一个包间。林向晚略一迟疑,推开门。包间里热热闹闹的,林向晚一抬头就精准地看到了他,下意识地挥了挥手,挥完手她有些后悔,好傻的举动啊,一点也不稳重。没办法,太高兴了,她自我辩解道。下一瞬,她看见凌风一扬唇,伸手打了个招呼,还说了句什么,看口型,依稀是“好久不见”

        楚棠见她来了,上前热切地聊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给她安排了一个靠近凌风的座位。凌风有些怔愣,昏黄的灯光轻洒在他的脸庞上,更显得眉眼干净。他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许献如此地直接,他暗暗地做了一个手势,谢谢你,许献一挑眉,接受了这个感谢,笑了。加油,他分明在说。

        林向晚在他身边轻轻坐下,几乎是在瞬间,他看向林向晚。她的一头青丝绾作一个素雅的发式,耳侧散下几缕碎发,眼眸顾盼生姿,盈盈若有流光,一袭湖蓝色的长裙如水般灵动,修饰出她美好的身姿。他看着林向晚,林向晚也看着他,他亦是如当年般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

        两人打过招呼后,开始寒暄,林向晚无意地提起:“我要去参加‘访花记’的录制。”凌风心中一动,笑着说:“我也接受了‘访花记’的邀请。“真的吗?”林向晚雀跃地问,透露出几分高兴。“真的。”凌风笑了,沉沉地答,一如席间落下的沉沉月色。

        吃完饭,这群高中同学兴致勃勃地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第一个被抽中的是林向晚,她果断地选择了真心话,毕竟说点秘密也无伤大雅,至于大冒险,谁知道她这群爱搞事的同学们会干些什么。

        凌风作为代表发问:“你现在有另一半吗?”他似乎很尴尬,垂着头咳了一阵,掩饰着脸上的一点绯红,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期待着她的回答。林向晚干脆地回答:“没有。”凌风放松地松开桌底下紧握的双手,他不小心错过了她的数年,幸好,还不至于到最糟糕的境地。

        第二个还是林向晚,她觉得自己有些倒霉,唉,她无奈地笑,又选择了真心话。凌风与许献耳语一番,再度发问:“你现在喜欢的人,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的声音因为紧张似乎在轻微发颤,他看着林向晚,期待着她的回答,许献暗中比了个拇指,“好样的,兄弟。”凌风有些不知所措,万一不是在怎么办?

        林向晚呆呆地坐着,默然垂首,她感觉这次玩的有点大,她躲闪着凌风的温润瞳光,她害怕被他发觉,却又有些禁忌的感觉。说吧,反正别人又不知道是谁。

        凌风看着她垂首时耳侧的碎发,他感觉到她似乎有些犹豫,自己似乎不该问这个问题,他有些后悔,怕触及到令她伤感的一些事。

        她终于抬首,低低地回答:“高中的时候吧,”也可能是大学的时候,她没有把话说全,因为这样一来,众人都知道是谁了,她怕让凌风难堪。

        其他的学生开始起哄,眼神开始乱瞄,大多是瞄向凌风。凌风看向她,措不及防捕捉到她耳垂上的一抹绯色,低头轻笑,好可爱的女孩子啊。他这时候倒是忘了刚才的忐忑,暗恋中的人总是如此,心绪随波而变,但只为一个人。

        接下来的游戏中,凌风贡献出无数刁钻的问题和“有趣”的提议,无数人摩拳擦掌,想要整整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终于,抽中了凌风,楚棠微微一笑,代表广大人民群众提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大冒险。”开玩笑,要是真心话,保不齐有人傻乎乎地问上一句“凌风,你喜欢的是谁呀?”那时候,随意说上几句,倒不怕别人发觉,就怕林向晚当真。说真话,那层皮不就兜不住了吗?所以他万分头痛地选择了大冒险。

        楚棠笑得愈发开怀,总像是没安几分好心,果不其然,她缓缓开口道:“向任意一个人说情话。”凌风:……他!升!天!了!班长大人,我懂你着急,想让我给暗示,我其实也挺急,但这事急不得啊!您这不相当于明示了吗?一旁的林向晚看着凌风,手指纠缠着,忽的绞紧。

        凌风,你冷静,加油!他鼓起勇气,转过头,对上她的双眸,林向晚此刻有些愣愣的,睁着一双懵懂的眼,不知在想什么。凌风温柔地说:“tuesmonseulamour。”

        tuesmonseulamour。你是我唯一的爱。

        林向晚听着他唇间如夜色般轻柔泻出的话语,一时间,旁的声音,竟是一点都听不见,此时,她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人。

        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完了,被发现了”而是“我在做梦吧,这是真的吗?”她觉得此刻自己像是一个熬着红豆的罐子,因为欢喜而冒着甜蜜的泡泡。她好开心,哪怕她不知道凌风对自己的心意,不管怎么说,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一点位置的吧。

        凌风看着林向晚嘴角牵起的一丝笑意,也很欣喜,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而笑。下一瞬,他们方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彼此脸上顿时升腾起一片薄红。

        楚棠与许献对视一眼,许献:“还是老婆大人您厉害!”楚棠没有说什么,眼中却明晃晃地刻着几个大字:可不是吗?

        林向晚低头浅酌一口酒杯中的酒,却是烈酒,她措不及防地被酒烈了喉,酒气升腾化作眸中的润泽光芒,凌风关切地递来一杯温水,她低声道谢,声音轻柔温吞,落在凌风耳中,软软的,柔柔的,惹得他心痒。好不容易将喉中涩味去除,凌风又递来一颗糖,澄澈眉眼间蓄着一段担忧,她轻轻摇头,表示没事,将糖轻轻地接过,妥帖地放入包中。

        窗外,繁星点点,临近深夜,它们忽的黯淡下来,没精打采的,像是渴睡人的眼。桌上杯酒狼藉,谈话声渐隐,人们道了别,慢慢地散了。临走前,他们同时说了一声:“下次见。”不由得哑然地笑了,有的人啊,尚未离别,便惦念起下一次的相逢。

        星星裹挟着暗蓝色的绸缎,沉沉睡去,梦中许是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幻美景象,于睡梦中笑了。有的笑得太快,太急,一不小心翻了个身,滑下天空,绽作这一年第一场流星雨。人们放下手中的东西,卸下满腹的重重心事,如幼嫩的稚童般用好奇的眼,迎接一场美的降临,他们不约而同地袒露出笑意,指着天,笑着许愿。

        他们两的愿望是一样的,天上的繁星眨了眨眼,又睡了。

        林向晚倚在床上,剥开糖纸,一股玫瑰的香甜气息渗入空气中,缓缓蔓延,一如满腔的沉沉恋慕。她有些不舍得吃了,细细找寻出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把这颗香甜放在里面,透着一层冷冷的水色,糖呈现出含蓄的淡淡绯色,如霞光漫天,色泽浅淡,却浓烈醉人。

        她熄了灯,轻轻地说:“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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