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没。”江衍摇摇头，觉得自己出幻听了，返回房间拿起书包。
他一走，江临的嘴角就忍不住疯狂上扬。
最后实在没办法，快速拿起东西先江衍一步去了学校，不然真怕坐在车上的时候会看着江衍大笑不停。
等到江衍重新下来，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也习惯了江临先自己一步走，叫了另一个司机开车送自己到了学校。
下车时他戴好帽子，藏好头发与脸，对着旁边的玻璃确定没问题后快速进了学校。
进教室的时候，杨潇玫正拿着相机在拍照，看见他进来拿相机对准他，叫了一声：“江衍！”
江衍下意识抬头看去，发现相机连忙低下头，但杨潇玫已经按下了快门，抓拍到了他的脸。
照片里的少年戴着鸭舌帽，脸颊白皙干净，五官精致，下颚线流畅，就是这侧脸看起来怎么有点发绿？
怎么回事？
杨潇玫还以为自己相机出问题了，在江衍坐下来后嘀咕道：“我这相机的色彩好像不怎么准，把你的侧脸拍的绿的很，真是奇怪，之前都好好的。”
江衍一顿，把侧脸对着她，欲哭无泪：“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的相机不准，是我的脸真的是绿的。”
这话让杨潇玫连忙抬头，当看到江衍侧脸真的有些不太明显的绿时，“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脸怎么回事儿？哦，我知道了，你头发掉色！”她实在控制不住，到最后笑的肚子疼，腮帮子都跟着难受起来。
“嘘。”江衍食指竖在唇边，对杨潇玫说，“别说的这么大声，不是很明显，应该发现不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头发染回来？”杨潇玫忍住笑意问。
“今天中午吧？”江衍叹口气，说，“主要是我百度了，上面说多次染色对身体不健康，所以我也纠结呢。”
“确实不健康。”杨潇玫捣鼓着相机说，“你要不然去跟老师说说，告诉他过几天再去染回来，而且你染回来黑色好像也会掉色。”
“啊。”江衍苦着一张脸，“那岂不是我的脸也会被染成黑色？我这次不会再去那一家了。”
杨潇玫再次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换一家，换一家，你这样子真是太少见了，我可要多拍几张照。”
说着她拿起相机，“卡擦”拍了起来。
江衍一直在遮脸不让她拍，到最后直接去抢相机，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他扭头一看，是温寒迟进来了，把帽子压下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有些搞笑的脸。
温寒迟坐下，瞥了他一眼，清楚看见他耳边的脸颊有些发绿，猜测到是怎么一回事，装作不知道收回目光。
肯定是洗头发掉色，染上的。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甚至都能浮现江衍着急的模样。
江衍无聊地拿出书看，当发现班里面有人在补作业时，突然想到什么，拍拍脑袋：“糟糕，我昨天也忘记写作业了。”
他拿出遗忘的数学试卷去写，但越着急越写不出，眼看快上课了，他忽然不急了，有种咸鱼躺平的感觉，慢悠悠去写。
旁边响起衣料摩挲的声音，江衍还没反应过来，余光突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他一愣，差点把手中的笔握断。
温寒迟凑在他面前，目光淡淡地看着试卷，嗓音低沉磁性：“哪道题不会？”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江衍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伸出手指了几个题目：“这，这，这个，还有这个，这些都不会。”
然后目光又紧紧地黏在了温寒迟的脸上。
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到他的脸上有任何的毛孔，江衍甚至有点想伸出手去捏一捏温寒迟的脸。
温寒迟：“……”
几乎全都不会，还挺诚实。
他注意到江衍的诡异目光，微微垂眸。
少年脸一红，不敢再盯，看着试卷有些紧张地抓着笔。
温寒迟心下失笑，开始从第一道题讲了起来，讲完后还出了类似的题目，让江衍解答。
对此江衍又开心又担忧。
开心的是温寒迟一直在教他，担忧的是马上上课了，他的卷子还几乎是空白的，到时候老师要是检查作业，他肯定是直接起来去外面站着。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江衍写的速度忍不住快了起来。
还差一整面。
但让他庆幸的是，早读没有老师来，他们自己复习，给了他一节早读课的时间补卷子。
江衍彻底放松下来，聚精会神地听着温寒迟讲解。
等到一整张卷子写完，早读也结束了。
江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笑容灿烂：“谢谢你，温寒迟。”
眉眼冷冽的少年只点头，并没说什么。
“中午一起吃饭吗？”江衍想到什么，偏头看着温寒迟，笑着邀请。
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温寒迟喉结上下滚动，回答了一个字：“好。”
没想到这一次他会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江衍开心无比。
但中午一下课，柳三水就挤了过来，跟着温寒迟身后：“温温，我们去吃饭吧。”
“他已经答应和我一起去吃了。”江衍看着柳三水。
“答应你了又怎么样，他可以选择和我吃。”柳三水翻翻白眼，挤开江衍，“你起开，不要打扰我们的二人时光，烦不烦啊。”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听见他的话，江衍不为所动，到最后直接拉住温寒迟的衣摆，睁着一双黑眸看着他。
见状，柳三水直接去抱温寒迟的手臂，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抱住，就被温寒迟避开了。
柳三水不死心，目光落在江衍抓着他的衣摆上，有些委屈地眨眨眼，开始去抓江衍的手：“你松开，抓别人衣服干嘛，要不要脸。”
“我肯定是要脸的，但是我觉得你肯定不会要。”江衍怕温寒迟衣服被柳三水弄坏，松开了手，看着柳三水，认真地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
两个人争人的行为引来了周围人的旁观。
温寒迟面无表情地绕开柳三水，率先往教室外面走去。
江衍快速跟过去。
原本的两人行最终被迫变成了三人行。
已经跟到校门口的柳三水终于听见温寒迟说话了：“你自己不会去吃饭吗？”
“可是人家想和你一起吃。”柳三水故作扭捏害羞地低下头，“温温，你不在我的身边，我觉得连吃饭都没有味道了。”
“我一个人吃饭实在是没意思，所以想跟着你。”
“你可不可以和我两个人吃饭啊？不要带着江衍，他实在太让人讨厌了。”
“……”
说了半天话，也没听见任何回应，柳三水觉得不对，抬头一看，眼前空荡荡的，早就看不到温寒迟和江衍了。
这两个人不知道去哪了，柳三水看遍周围没看到。
他跺跺脚，知道是两人故意甩开自己，气得快原地炸毛。
距离学校几百米有一家烤肉店。
正值中午，烤肉店几乎都坐满了，江衍进去的时候刚好赶上最后一个空位。
只不过他刚拉开椅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有人先他一步坐在位置上了。
江衍一怔，对眼前的人多少有点印象。
是学校里的一个刺头，很喜欢打架挑事，嚣张跋扈，是老师最头疼的对象。又由于家里面人不管，老师们也没办法。
此刻男生正一脸挑衅地看着江衍，吊儿郎当地抖着腿说：“这个位置是我的，你们换个位置吧。”
“这……”旁边的服务员无奈了，“这个位置是他们两个人先来的，你可以去外面排队，排个几分钟就可以了。”
“凭什么呀？我坐下来就是我的。”男生闻言嗤笑出声，指了指桌子，“今天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你们奈我何。”
“明明是你抢位置，什么叫做你坐下就是你的。”江衍上前一步，皱眉看着男生，“请你起来，这是我们的位置。”
似乎没想到江衍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对自己说话，男生笑容有些狠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是不是想尝尝我拳头的威力？”
他站起身，刚想去抓江衍，衣领就已经被另一只大手抓住。
温寒迟神色冰冷，直接将他扯出门外，狠狠甩开后抽出旁边的纸巾，擦干净手后扔进垃圾桶中，居高临下地望着男生：“实在是没有人教育你的话，我不介意报警让警察来教育你。”
男生还想冲过来打人，听见温寒迟的话，再看他拿手机真的要报警的样子，停下了动作。
“切。”他翻翻白眼，活动了下手腕，“不就是一个位置吗？还报警，真是大惊小怪。”
“算了，赏给你们好了。”临走前，他又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话，“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记住了，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目送他离开，温寒迟转身，对上了江衍莹润明亮的双眸。
“你好厉害。”他夸赞着，眼底满是崇拜。
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唇，温寒迟淡声道：“进去吧。”
两个人终于坐到了位置上。
点餐的时候，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介绍。
江衍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套餐，指着那个套餐问温寒迟：“我们吃这个套餐怎么样？”
温寒迟瞥了一眼，稍微一多：“都可以。”
服务员说：“是要来这个情侣套餐一吗？”
情侣套餐？
江衍大脑嗡的一声，空白起来。
他看看菜单，又看看温寒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有看仔细，没注意到这是情侣套餐，你要再换一个吗？”
“我不介意。”温寒迟低声道。
短短的四个字，像是落入了心间石子，激起来了千层水花。
江衍耳朵有些微红，想到之前看电影的时候，也是点的情侣套餐。
他指着那个套餐，小声对服务员说：“那就要这个套餐吧。”
“好的，没问题。”服务员勾选套餐后离开。
菜很快上来，江衍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大多数都是情侣。
他拿起烤肉的夹子，去翻肉，结果刚翻肉就烂了。
这让江衍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温寒迟，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个肉太不禁夹了。”
“我来。”被少年过于可爱的模样弄得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温寒迟接过夹子，开始翻肉。
比起来不知道怎么烤的江衍，他的动作很熟练，翻动几下之后夹入了江衍碗中。
“可以吃了。”
看看碗中的食物，江衍有一种恍惚感。
兴许是旁边这么多情侣给他造成的错觉，他此刻觉得自己和温寒迟像是真的情侣一般在约会。
胸腔里的那颗心控制不住地乱跳起来，每一下都让他的脸颊更烫一分，到最后完全红了个遍。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温寒迟翻肉的动作停了下来：“很热？”
“不热不热。”江衍拿起筷子，加起一块烤肉放进嘴里，低下头咀嚼着。
温寒迟说：“那你为什么脸红了？”
江衍压下心里的害羞与紧张，抬头刚要说话，就对上了温寒迟的双眸。
那双深邃黑沉的眼底是数不尽的笑意，江衍有些出神，紧接着就听见温寒迟问了一句：“你想到了什么脸红的事？”
这句一本正经的话让江衍脸色爆红，手中的筷子都没握稳，往碗外掉去。
他慌忙去拿，结果还没拿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江衍听见温寒迟笑了一声，很真实的。
他直勾勾地看着温寒迟，突然咧嘴，露出一抹灿烂地笑：“温寒迟，谢谢你今天中午答应和我一起吃饭。”
“不是你要请我吃饭吗？”温寒迟说。
这话的意思是你要请我吃饭，我才过来的，而不是和你一起吃饭。
但江衍还是很开心：“都差不多的意思。”
服务员拿来了新的筷子，江衍接过后道谢。
这一顿烤肉吃的很慢，吃完时，江衍恨不得时间走得再慢一些，这样他和温寒迟这次的独处就可以延长了。
结账时，眼看着温寒迟要付款，已经打开付款码的江衍连忙握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说好了我请你吃饭的，你不许拿钱。”
手上传来的温热感让温寒迟瞳孔一缩，望着少年精致的面容，微微抿唇，眼眸微暗了几分。
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江衍也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握着温寒迟的手，呆住了。
他握住了温寒迟的手，而且还握得很紧。
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子一样，甜的他仿佛身在云间。
江衍终于反应过来，快速收回手。
他让自己冷静一些，想开口解释一下，但怕自己一张口就是不成句的话，沉默着把自己的付款码递给老板：“扫，扫我的。”
结完账的时候江衍还有些飘忽忽的，不敢去看身边的温寒迟。
直到走出烤肉店，被迎面而来温热的风一吹，才彻底清醒过来，小声对温寒迟解释道：“之前付款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激动了，对不起。”
温寒迟说：“我知道，不用道歉。”
江衍弯了弯眸，转移话题：“今天的烤肉挺好吃，希望下一次也能和你一起过来吃这家烤肉。”
温寒迟看着他的侧脸，嗓音温和道：“会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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