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一团乱麻
诸葛均不由叹服。
如孔秀这样的人,听闻曹军来了,赶紧标卖田地,然后跑了。庞统却要先割了稻谷,然后跑了。
虽然都是跑了。
但一个急促,一个从容。
“受教。”诸葛均由衷下拜道。
“要吃吗?”鱼陆续烤好了,庞统又拿起一条鱼,问道。
“不吃。”诸葛均还是摇头。
“随我去见叔父吧。”庞统闻言,收拾了一下,将还剩下的四条鱼拿起,说道。
“诺。”诸葛均应诺。
却是诸葛均既然来了,定然是要拜见庞德公的,这是礼数。庞德公虽然隐居在山上,但不是独居,有儿子儿媳。
庞统先将烤鱼分了,工具放下,然后才将诸葛均带到屋子后边的山上。山上耸立着一座亭子,亭子内庞德公与司马徽正在下棋。
听见脚步声也后,庞德公与司马徽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便继续专注棋盘。庞统,诸葛均也不打搅,束手而立。
不久后,二人分出了胜负。却是德公胜了。
“哈哈。”庞德公很是快慰,捏须笑着。司马徽摇摇头,将棋子分别放入棋盒之中。
“贤侄可是好久没来看望老夫了。”庞德公招呼诸葛均道。
“惭愧。”诸葛均笑着躬身说道。
而后一番寒暄,诸葛均告诉了庞德公来意,也说了庞统的建议,庞德公笑笑,尔后诸葛均在庞家吃了午膳,便回去了隆中安坐。
司马徽也走了。
待送走了客人之后,庞德公将庞统带至凉亭内坐下,捏须笑道:“大丈夫一身才学,荒废可惜。以前天下不明,不好冒然做出决断。而现在关氏父子隐隐要成事,孔明先一步已经做了江夏太守。士元,你有何打算?”
“却是先看看情况,待时机成熟,便去投奔孔明。”庞统回答道,然后拱手问道:“叔父呢?”
“去荆山隐居。”庞德公回答道。庞统的回答,不出德公意料之外。
荆楚的士人很多都是一伙的,虽然庞统与徐庶,诸葛亮的关系不算太近,但彼此知道对方大才。
若去投奔,必然能走向高层。
所以庞统必然是要投奔关家的。
庞统明白了,庞德公有盛名,未来荆州必将大乱。不管是谁统治荆州,必将要叨扰到庞德公。
在此之前,便卷铺盖去更加广阔的荆山上隐居,便是庞德公的决断了。
这是标准的隐士决断。
庞氏乃是一个大家族,但是大难临头,难免各自飞走。正所谓乱世,各行其志而已。
...............
大战即将到来,整个荆州都处在不稳定状态下。如果刘表还活着,绝非如此。
若刘表在,便是荆楚之主,便是连士卒都知道为谁而战。而现在刘琮继位,任用蔡帽,张允二人。
少主国疑啊。
襄阳城。
却说蔡帽,张任二人上台之后,长沙太守刘磐便卸任回到襄阳了。却是刘磐骁勇,又颇有威望。
二人忌惮刘磐,派遣韩玄为长沙太守,取代了刘磐。
刘磐回到了襄阳之后,也没有任职,只是居在家中养老而已。
消息传到刘磐耳中后,刘磐也有自己的打算。刘磐的打算与庞德公是一样的,前往荆山去避祸。
刘磐在襄阳也没有田产,行动迅速。但开始收拾之后,却发现自己女儿不见了。刘磐不由无奈,连忙派人去找女儿。
不久后,长沙刘氏从外头返还,她在外头打猎,正兴致高昂,被召唤回来,很是不高兴。
但见家中乱作一团,奴婢们纷纷收拾行囊,不由惊讶。“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要搬家吗?”
“曹操打过来了。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去荆山避祸。”刘磐看了一眼女儿,只觉得无可奈何,说道。
“去山上好啊,可以成天打猎了。”长沙刘氏闻言高兴道。
刘磐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反正女儿回来了就好了。刘家花费了三天时间才准备妥当,拖家带口,带上了足够吃两三年的粮食,往荆山而去。
而与刘磐,庞德公一样拖家带口前往荆山隐居,或者如孔秀一般,前往房陵,或是前往江夏避祸的人,绝非少数。
而且都不是普通人,都是有些根基的士族,带走了大批的奴婢。
荆州乱了。
少主国疑。
谁能相信一个刘琮,一个狗头军师蔡瑁,一个帮闲张允,能够稳住荆州?
逃吧。
至于普通百姓,则更多的是懵懂。
而上头的蔡瑁,张允二人,则更是如坐火炉,火烧屁股了。事情传到襄阳之后,蔡瑁,张允二人第一时间并没有让刘琮召见文臣,以拟定大事。
而是两个人一起在蔡瑁的府中商议,一顿商议之后,还是老方,派人去请蒯越。
“蔡军师。虽然上一次我们询问蒯先生。而后修葺战船,精选精兵。但毕竟时间短促。曹操来的太快了,若是给我们一年时间,恐怕局势又是不一样。”
张允叹道。
“哎。”蔡瑁也哀叹了一声。
这位置真不好坐。不久后,二人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响起。转头看去,一位下人走了进来。
二人露出惊喜之色,正是派去请蒯越的下人。
“蒯先生可来了?”蔡瑁急声问道。
“大人。蒯先生病了,下不来床。”下人闻言小心翼翼禀报道。
“什么!!!”蔡瑁,张允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荒唐,震惊,蒯越病了,他们竟然不知道。
“备车,前往探望。”蔡瑁随即说道。说罢了,蔡瑁,张允二人便一起起身,不久后坐上马车,前往蒯府中拜见。
蒯越却是真的病了,生病很重。目前府中之事,都是由蒯越的长子蒯明处置。
闻得蔡瑁,张允前来,蒯明忙令下人打开中门,亲自来迎接。
“二位大人。”蒯明上前行礼道。
蔡瑁,张允二人下车,虽然事情紧急。但是蔡帽还是不得不虚以为蛇一番,问道:“怎么就病了?可严重吗?可看过襄阳名医?”
“回大人,家父病的有些严重,已经三天没有下床了。但是请了医者看过,目前有些好转。”
蒯明说道。
一番言语之后,蔡瑁便提出要见蒯越,蒯明也不蠢笨,看得出来有大事,便当即引了二人来到了蒯越的房间。
房间内充满了药味,蒯越没能起床,只是躺在床上,招呼蔡瑁,张允二人坐下。如此之后,蒯越挥挥手,让包括儿子在内的杂人,全部退出。然后蒯越才转头说道:“二位来的如此紧急,怕是有事。不妨直说。”
蔡瑁,张允对视一眼,蔡瑁拱手说道:“异度先生。却是曹军真的来了。大军怕是在九月,就能到达新野了。我二人实在是惶恐,特来求计。”
蒯越虽然一脸病容,但颇为从容。说道:“意料之中。”
“二位呢?是打算如何?是降,还是战?”蒯越有些不舒服,挣扎着想起来。蔡瑁见此,连忙上前帮忙,将蒯越扶起靠在床头。
“却是委实难以决断,所以特来请教先生。”蔡瑁退下后,这才说道。
“蔡军师以为荆州能战吗?”蒯越又问道。
“却是不能战,还是投奔曹丞相免祸为好。”蔡瑁想了一想,一咬牙道。
蒯越摇了摇头,他却是觉得能战的。但首先,要做到很多问题。如果是蒯越,便要做出明确的姿态,扣押将军们的家眷作为人质。
以防止将军叛变。
蒯越最担心的,便是这个问题了。
少主国疑。
谁都知道蔡瑁,张允乃是谄谀之臣,刘琮不过是雕塑而已。文聘,王威这样的忠臣,真的不多。
将军,文官,都是不得不防的。
但既然蔡瑁主降,那便是没办法了。蒯越想了想,说道:“降也可以,但不必急于投降。”
“怎么说?”蔡瑁,张允二人一阵精神,蔡瑁忙问道。
“若我所料不差,不久后,曹丞相必然会派遣说客来说降二位。必许以侯爵,富贵。不仅是二位,包括我,还有荆州有名望的士人,官吏。那时候,二位便以恐怕文聘,王威不会归附,而后领兵作乱,生了变故为由拒绝。”
蒯越喘了一口气,说道。
蔡瑁,张允面如土色,蔡瑁更是说道:“我们要投降,这怎么能拒绝?”
“外为托词,内为观望啊。关羽雄壮,新野坚固,必然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的。文聘在樊城,也可坚守一二。其实荆州,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若是二位担心的话,不如以托词拒绝曹丞相之后,又派人遣送军粮过去曹营,以表善意。”
蒯越摇头说道。
二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想起来了,关羽还在新野挡着呢。打仗目前还是关羽的事情啊,等关羽被攻破,我们再投降不迟。
而如果二人在新野拼杀个两败俱伤,那才是妙。
“我明白了。”蔡瑁深深对着蒯越一礼,说道。
随即,二人便对蒯越说了一些安心养病之类的话,一起回去了蔡瑁府中。而蒯越果然料事如神。
曹操的使臣来了。
乃是满宠。
蔡瑁,张允回到蔡府门前,下了马车后,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对视一眼,都对蒯越的智谋叹服。
真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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