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家贼难防
何英华对吕正蒙说:“吕叔,你们家和张家,干嘛要选荣妃娘娘当靠山?”
吕正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其实,选荣妃娘娘当靠山的不是我吕家,是张家。张家和海家的关系不错。海家人把荣妃娘娘介绍给了张家,我吕家也顺带着投靠了荣妃娘娘。说实话,当初,我投靠荣妃娘娘的时候,你父亲还劝说过我。说荣妃娘娘没有子嗣,只有一个公主,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出路。可是,我也劝说你父亲。夺嫡,这种事情,不是我们一介小商人能参与的。朝堂上多少大佬,都不能保全自己,何况我们呢?皇长子看着声势最隆,可是,我们能不能坚持到皇长子继位那一天呢?万一倒在路上,我们背后还有一家子人呢?”
何英华苦笑一下,前世,吕家和张家正是因为投靠了荣妃,所以,才能一直保全着。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最后的宫斗会那么惨烈,连与世无争,没有生出来皇子的荣妃娘娘也没有保住自己。所以,吕家和张家后来也败落了。何英华对吕正蒙说:“吕叔,您这是老成的想法。我父亲确实是冒进了。可是,哎,现在不说那个了。反正,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如今,我父亲母亲如此,甚至我母亲就是死在惠妃娘娘的宫里。她不可能再成为我何家的靠山。那我何家要起来,势必要投靠一位贵人。我们也想投靠荣妃娘娘,您看怎么样?”
吕正蒙听了大喜。
吕正蒙说:“荣妃娘娘虽然没有说,但是,你看看,她在宫里周旋,才能让大姑娘成为嫔宫。还有,荣县令那晚这样帮着你们家。正是希望你们能投靠她。你果然聪慧。你放心,我明天带着你二哥和三哥去见荣县令,一定会跟他说的。”
何英华忙和哥哥一起谢过。
第二天,何英华收拾了几样珍贵的字画,古董让二哥和三哥带去,跟吕正蒙一起拜见了荣县令。荣县令果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一次拜见的意义,对于何家的主动投靠,他也是很满意。如今,何家不比之前分量重,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一家投靠还是很不错的事情。也不枉费那天夜里,他特意去给何家撑腰。
可是,接下来,何家和吕家提出来的事情,就让他大喜过望了。这几天,荣县令一直都很忙,那是因为筹集军粮的事情。虽然苏城富庶,可是,这么一大笔钱粮还是不免,让百姓有很大的动荡,如何在短时间内筹集好这一批粮草,还能不带来大的动荡,着实让荣县令愁白了几根头发。
现在可好,何家,吕家,张家这三家一下子就把苏城县三分之二的军粮给揽了下来,他们三家联系了几个大粮商,银票一拿,粮草立刻就能到位。毕竟,苏城是鱼米之乡,大粮商们平日里都有囤积,给他们把粮食清空,他们也很高兴,这可是一笔大买卖。所以,他们立刻就把粮草准备到位,甚至还主动帮忙联系运粮的漕运船只过来,只等荣县令发话,就能装粮食上船,往北方送去。
荣县令如何不欣喜,他大大的表扬了这三家,还要给这三家请功。这三家谦逊一番。这其中,用词文雅,说话很对荣县令脾胃的何明辉就脱颖而出了。在一帮庸俗的商人中间,文雅的何明辉无疑是鹤立鸡群的。荣县令对何明辉很是欣赏,听说何明辉在为父母守孝期间,还不忘学习,还牵挂百姓的疾苦,不由得大大表扬。还特意送给何明辉一套最新京城出版的窗课集,还要何明辉日后多到县衙去,找他探讨学问。这可是皆大欢喜。
出了县衙,三家都很高兴。何明辉带着弟弟何明扬正要跟吕正蒙辞别,吕正蒙看四下无人,突然问了一句:“你们家怎么突然又有钱弄到了那些送给荣大人的珍贵礼物?”何家选的礼物不多,只有四件,但是,件件都是珍品。一副前朝钱大邑的游春图,一副前朝的刻板孤本诗集,不但风雅,还价值高昂,卖出去,怎么都得两三千两银子。还有一个白玉马上封侯的雕件,不但玉质通体盈透,雕工细腻,就是这含义也是十分好。最后一件是一个雨过天青的大花瓢瓷瓶,高雅大方。这几件价值不菲,又十分风雅,很合荣县令的心意。
何明辉却没有了高兴的神色,他脸上换出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说起来,这都是我们家的家丑。世叔想来也知道,我们何家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前几天还找吕叔借了大笔的银子,正常家里连吃食都俭省起来,如何能置办出来这样价值高昂的礼物来。这些不过还是我们家以前就有的好物件。不过,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前代先人们买了回来,就随便放置起来,也没有想到动用。倒是便宜了家里的那些下人贼人了,他们几代都是我们家的家生子,今天偷个针,明天偷个金,渐渐的,连这样的好东西都敢动手了。”
“前几天,借着吕叔和荣县令的威风,我们家把下人们都捋了一遍,查出来很多问题,不但有苏家这样背叛主子的人,还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人。这几件东西,就是从以前当过库房保管,当过书房小厮的下人家里搜出来的。想来是这些东西都太过珍贵,又不是金银那样好出手的物件,碰不到识货的,卖不出去,所有,他们留在了手中。要不,还不知道流落何方呢。”
听到这个,吕正蒙有些不可思议:“明辉,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真的是从你们家下人那里抄出来的?这些下人也太过分了吧?连这样珍贵的物品都敢下手?”
何明辉叹息一声说:“可不是吗?哎,都是家丑啊。不过,倒是因为这个,使得我们家手里有了一些物件,还有了一些银钱,四妹妹说,应该够我们还债的了。还多了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可以把各个铺子都好好的盘起来,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还从吕叔这里借的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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