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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欠谁


  杨凡与孙娇娇说定了晚上见章广的事情,没有在孙娇娇家里做过多的停留就离开了。倒是没有去别的地方,径直回了对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

  雷婷的房门紧紧的关着,杨凡站在雷婷的房门外深呼吸几下,轻轻敲响了雷婷的房门。白守邦的死没有引起任何针对自己的事情,这肯定是雷婷的原因。而在学校里的这几天,杨凡其实一直留意着雷婷,想要跟她道谢。

  可是,杨凡却没在天京大学见到雷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雷婷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来学校。

  既然不在学校里,那必然是在世纪佳园的租住房里了。

  这个猜测,或者说推断其实是很正确的,毕竟,雷婷在天京也没别的地方好去。不过,此时杨凡敲响了房门,雷婷的房内却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杨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猜错了?雷婷根本就没在家?

  就在杨凡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房门发出啪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雷婷睡眼惺忪的站在了杨凡的面前。

  “刚睡醒?”杨凡愕然问道。

  “你要是不敲门,还会继续睡。”雷婷似乎很不满杨凡打扰了她的美梦,白了杨凡一眼,转身走进了房内,房门却是没关。

  杨凡想了想,还是随着雷婷走进了她的房间。

  “谢谢。”看到雷婷在床边坐了下来,杨凡站在雷婷几步远的地方,对雷婷说道。

  雷婷摆了摆手,说道:“少来!都说了不用谢了。”

  雷婷是说过不用谢的话,不过,那是在白守邦这件事情还没解决之前。现在看来,白守邦的事情差不多完全解决了,杨凡不会再有任何麻烦了,杨凡不仅仅是要跟雷婷道谢,更多的是想知道雷婷到底受了什么处分之类的。

  体制内的事情,杨凡不明白,不过也知道开枪击毙人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了结的。雷婷这段时间没去学校,整天窝在家里,都日上三竿了还没起床,想来应该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也就代表着雷婷受到的处分怕是不小。

  “对不起,连累你了。”杨凡沉默了半晌,吐出这几个字。

  “杨凡,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雷婷似乎很看不惯杨凡这副样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该干嘛干嘛去!难不成你闲的难受了?”

  如果是换了杨凡身边的女人,比如苏梦,比如孙娇娇,或者是夏雪欣,亦或是周英,杨凡也不会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他和这些女人的关系不同。可雷婷就不一样了,杨凡跟她之间其实没什么,即使说两人是朋友关系,可让雷婷来替杨凡处理善后,或者更直接的说是背黑锅,杨凡心里感觉很别扭,总是感觉自己欠了雷婷的,还是巨大的亏欠。

  基于这种心理,面对不耐烦的雷婷,杨凡反倒是出奇的耐心十足,听到雷婷这不耐烦的赶人走的话,杨凡不仅仅是没走,反而开口问道:“处理结果是什么?”

  “警枪上交,暂时停职。”雷婷看到杨凡没有要走的意思,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暂时停职罢了。”

  “什么时候能复职?”杨凡又问道。

  雷婷摊了摊双手,说道:“我怎么知道?”

  这几乎是毫无营养的对话,因为杨凡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好半天,杨凡才问道:“按说你是云山的警察,天京这边也管的到你?停职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你的直接领导下达命令?”

  雷婷被杨凡的话逗笑了,解释道:“我是从云山借调到天京来的,所以工作关系也会随之转过来,也就是说,现在天京这边可以直接管到我的。更何况,即使是我的工作关系没转过来,一个体制内,天京这边还是管得到云山的。只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小题大做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警察而已。现在我的工作关系转到天京,停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你有什么打算?”杨凡岔开了话题问道。

  “暂时没什么打算,要真另做打算的话,也得等最终结果出来再说。”雷婷笑了笑说道,似乎根本就没把停职的事情放在心上似的。

  听到雷婷这话,杨凡又是一阵沉默。关于白守邦的死,市局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把红运理财公司的杀人案推到了白守邦的头上。当然,杨凡也知道,那件事情的确是白守邦所为。

  可关键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孙兴文说的话已经表明白守邦是黑势力团伙的头目,而白守邦又犯下了杀人案。这种人可以说是死有余辜,雷婷就算是给自己背黑锅,她怎么说也是一个警察不是?

  一个警察击毙如此穷凶极恶的歹徒,没有得到任何嘉奖,反而是停职的结果!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孙兴文对雷婷的态度已经改变,或者说,是因为雷婷对自己的态度改变,而孙兴文已经不再信任雷婷了!

  雷婷之所以到天京来,完全是因为孙兴文要她监视自己。而现在孙兴文不再信任雷婷,可想而知,雷婷的停职期限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要不,你干脆辞职算了。”杨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帮雷婷,说道:“辞职来我的场子上班,我保证工资不比你当警察来的低!”

  “吆,你这是拉拢警察下水呢?”雷婷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凡,打趣道:“我就算是停职了,可也是个警察,你这帮派成员拉拢我去你场子里上班?”

  听到雷婷这么说,杨凡也乐了,笑着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自己已经是个黑警察了?干脆一点,彻底黑道底算了!”

  “不去。”雷婷拒绝道:“我可不想背上黑帮成员的名声!”

  “雷婷,你相信我不?”杨凡突如其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雷婷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相信。”

  杨凡原本以为雷婷会说不相信自己,即使是说相信自己,也得犹豫好一会的,可没想到雷婷竟然回答的这么快,不由得愕然问道:“你为什么相信我?”

  “跟你接触这么久,我知道你做任何事都是有底线的。”雷婷想了想,说道:“虽然你是一个帮派成员,但是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就这样?”杨凡不相信似的问道:“我是一个好人?”

  雷婷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这么简单,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心中的正义感并不比任何人少,甚至是不比我这个警察少,哪怕你是一个帮派成员。”

  听到雷婷对自己这种看法,杨凡彻底惊呆了!自己在一个警察眼里竟然成了有正义感的好人?

  杨凡摇了摇头脑袋,驱逐自己心中乱糟糟的想法,说道:“既然你相信我,那就辞职去我的场子上班吧?不瞒你说,我现在的场子跟以前已经不同了,不再是以前的帮派场子那样,而是正规的场子,绝对不会有任何违法行为的场子。你去上班,也是一个正规员工的身份,绝对不会跟帮派有任何牵扯!”

  “谢谢你的好意。”雷婷笑了笑说道:“我虽然人在天京,可消息并不闭塞。你在云山的堂口现在什么样子,我也有所耳闻。看到你有这种改变,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

  雷婷这话明显是在说暂时没打算去杨凡的场子里上班,杨凡知道再劝也什么用,沉默好一会才对雷婷说道:“雷婷,我欠你的。”

  哪知道雷婷听到杨凡这话,脸上浮现出一片不悦之色,站起身来,走到杨凡身边,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说这种欠不欠的话?”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连累你成这种状况,所以我才说是我亏欠了你的。”杨凡叹了口气说道。

  “亏欠?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亏欠谁?”雷婷自嘲似的笑了笑,说道:“即使我以后再也做不成警察了,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份职业罢了!而你呢?我亏欠你的怎么还?如果你没挡下那颗子弹,我现在可能已经躺在冰冷的坟墓里了!如果不是你命大,现在你也许已经躺在冰冷的坟墓里了!如果真的出现那种局面,我亏欠你的是生命,你让我怎么还?”

  雷婷越说越激动,情绪似乎是有些失控似的迹象。

  “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杨凡说道:“你要这么想我都没法跟你说了,你这话都已经上升到一条生命的高度了,那不成了真没法还的人情了?”

  “你明白就好。”听到杨凡这话,雷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及亏欠之类的话,因为亏欠的人是我!我欠你的是一条命!是无法偿还的!”

  “好,我以后再也不提及这个话题了。”看到雷婷那极度认真的神色,杨凡无语道:“再也不说这些了!不过,以后你也不能再这么想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能老想着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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