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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往事不堪回首


  从莫家出来,商若冰默默无声地走在莫宗元身边。

  莫宗元走了一会,侧首瞧她。

  只见她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透明的白玉,一头短发在风中肆意地飞舞着。长长的眉毛入鬓,双眸微眯地站在风中,如同一只春日里正在晒暖的猫咪。

  莫宗元的心,轻轻地跳动了一下,放缓了脚步,离商若冰更近。

  “若冰,这次回国不要走了吧?”他想起七年前,他付了大笔的赎金将她从黑网赎出时,她缩成一团,用胆怯和害怕的目光瞧着他,令人心疼至极。

  而后,她就开始奔波于心理医生和医院中。

  无数个夜晚,他就在病床前一直唤着她的名字,她方能安然入睡。

  而现在,她已经能蹦蹦跳跳地在阳光下微笑,再也不会躲在阴暗的柜子里瑟瑟发抖。

  “妈妈的坟,在国外呢。”商若冰轻轻地呼出一口长气。

  一片法国梧桐的树叶在风中飘落,轻轻扬扬地飘到她的头顶。

  她伸出手,揪住了叶柄。

  就像是一只森林里的精灵,精致的令人窒息。

  莫宗元的心,痛了一下。

  四年前,心理医生宣布商若冰彻底好转,同时也建议他最好远离商若冰。

  因为,只要看到他,商若冰就会想起那无数个噩梦缠身的夜晚。就会想起,她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疯狂尖叫的绝望。

  就会想起那些痛苦的、绝望的、满是噩梦的过往……

  为了商若冰,他接受了心理医生的劝告。踏上了回国的飞机,甚至四年不和商若冰联系。

  如今,她回国了!

  还,会走吗?

  莫宗元看着商若冰,好想问她:“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可他终究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阿姨一个人实在是寂寞了,你经常去陪她,也好。”

  不过,他又试探地说了一句:“其实,你可以将阿姨的坟迁回来,与商爷爷和商奶奶葬在一起。”

  商若冰摇了摇头:“妈妈不愿意回这个城市!再说爷爷有奶奶陪着,不会寂寞的。”

  这一座城,伤透了人心。

  然而,城是不会伤人的,能伤人的,只能是人。

  商菌蕴用尽全身力气爱着的男人,只是一个图她家产的男人。高傲如商菌蕴,怎么可能忍受这种耻辱?

  “你,要去看你爸爸吗?”莫宗元再次发问。

  商若冰笑了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他只不过提供了一个精|子罢了,我基于法律和人伦不得不喊他爸爸。但实际上,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莫宗元转眸瞧她,笑得无比温柔:“也好,你可以把我家当你家。”

  商若冰侧头去看他,看着比她高出一整个头的莫宗元:“宗元,你实在是太完美了。像你这样的男人,一定是人间至宝。你为什么,没找到属于你的和氏壁呢?”

  莫宗元手掌并拢,替她遮挡头顶的阳光,而后自己转了个身,将阳光完全遮挡在身后:

  “阳光太烈了,你不要抬头,会伤着眼睛的。你的眼睛,还没有彻底好。”

  商若冰的泪水突然涌了出来,她怔怔地看着莫宗元。

  泪水,缓缓落下,顺着脸颊一直流入嘴角。

  苦苦的,涩涩的,咸咸的……

  当她被关在地下室里的一整年,她梦里无数次地梦到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就像是个孤岛,在心灵的海洋上漂泊。

  “若冰,我来了,我救你来了!”

  当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时,她拖拽着脖子上的铁链躲到角落里,像只小狗一样只会汪汪叫。莫宗元抱着自己走出了地下室,走到了阳光下。

  他没有嫌弃自己被人训练成了一只狗,没有嫌弃自己那时只会爬。

  莫宗元只是温柔地低头看她:“终于找到你了!”

  商若冰展开双臂,将自己完全投入到莫宗元的怀抱里。

  不远处,一辆曲线流畅的豪华汽车缓缓经过。

  一双幽暗的眸子缓缓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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