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皇戚远安
戚凤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里,她一次又一次地调动内息,稍微能将那火热的内息控制住,只是每每想要突破,耳后的胎记便火烧火燎地疼起来,让她着实烦恼。
说来也怪,普通人族本不该有这种东西的。
当初父神化身天地山川,母神创造万物生灵。
神魔大战后,玄真大陆被分为五川四海,人族、虎族、凤族、狐族、花族各统一川,龙族、鲛人族、龟族、蛇族各据一海。
五川中以人族为长,天生具有神识智慧,其他种族要经过历练才能得到灵犀,显出人形。
灵犀便是非人族的灵力来源,修炼至高阶者,能上天入地,呼风唤雨。
人族天生优势,又有母神庇佑,因此用不着那东西。
据戚凤所知,原主的父母可是货真价实的人族,怎么她体内竟有类似灵犀的东西?
戚凤正打算把内息引到眼睛处再试试,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神思,内息又不受控制地走乱了。
“公主,不好了公主!玉芙宫来人了,说是让公主去宫中一趟!”
那丫头果然跑去告小状了,孩子心性。
戚凤哂笑,摆了摆手:“去,跟他们说,我下不了榻,给我找个辇来。”
朝云打量了一眼戚凤,见她神清气爽并没有重伤之色,一时搞不明白主子到底要干什么,却也不敢多问,忙到外面传话去了。
戚凤摸到朝云取来的药涂在伤口处,又把带血的外袍重新套上,倚在榻前装死。
不一会儿,几个宫人便抬了个木头架子随朝云进来了。
“十四公主,跟奴才们走一趟吧?”
“咳咳,有劳各位公公……”
戚凤柔柔弱弱地咳嗽两声,抬起虚弱的手由朝云牵扶着躺上担架。
好家伙,这不是宫中专门抬死人的吗?
看来这群太监也不把她这位公主当回事儿。
长乐宫离月芙宫有点远,戚凤一路上听着抬她的太监们旁若无人地议论纷纷。
“陛下今晚来陪贵妃娘娘用膳,发了好大的火啊。”
“可不是嘛,陛下见了戚月公主脸上的鞭伤,大发雷霆呢。”
“这回……某些人可惨喽。”
某些人正悠哉悠哉地躺在担架上闭目养神呢。
众人一路畅行,来到月芙宫中,还未入正殿,就听到里头隐隐传来一阵哭声,那哭声一波三折,倒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为首的太监入殿禀告,不一会儿便奉旨将戚凤抬入殿中。
正殿中央坐了一名已过不惑之年的男子,身着龙袍,器宇不凡,只不过脸上微微发福,身材也已经有些富态。
那便是原主的父亲,禹川人族的皇帝,戚远安。
戚远安见太监将满身血痕的戚凤抬入殿内,原本板着的脸露出了一丝疑惑,他略一皱眉看向跪地的戚月。
戚月也愣了愣,明明戚凤走出重华宫的时候神气活现,这会儿被人抬了进来?
佟贵妃一言不发,看着担架上的戚凤冷冷地笑了一下。
只见戚凤从担架上缓缓爬起来:“儿臣参见父皇,咳咳……”
她正要跪拜行礼,却摇晃了一下身形跌回地。
她气若游丝,声若蚊蝇。
“请恕儿臣御前失仪之罪。”
戚凤瘦得不成人形,脸孔却如当年的华贵妃一样,生得美艳,特别是那双凤眸极为勾人,只可惜失明之后,便只剩下空洞了。
戚远安居高临下,看着憔悴的戚凤,有些动容。
上一次见到戚凤,应该是好几年前了。她瑟缩在皇太后身后,因盲眼而茫然无措,像只受惊的鹌鹑。
这几年,自己似乎随着华贵妃的逝去逐渐疏远了她,把她当做宫里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戚远安松开眉头,语气缓和道:“既然行动不便,就不必行礼了。”
此时,戚月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父皇,您别信她惺惺作态,她在儿臣宫中耀武扬威的时候才不是这副样子,定是装的!”
“阿凤,月儿说你在重华宫对她和宫人大打出手,是否属实啊?”
戚凤心中冷笑。
这位人皇陛下不先关心她的伤势和原由,反而责问她打人的事,这心已经偏到太平洋了!
戚凤伏跪在地,声音微颤。
“父皇在上,儿臣不敢欺瞒。十六妹将儿臣拖到重华宫鞭打,儿臣为求自保,不得不反抗,眼盲无措之际,这才误伤了十六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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