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砍价买材料，我的钱也是你的钱
齐老太一嚷，齐老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是呢，阿园姑娘，这……这这……，这颜色不对的话，可咋办呀？金家少爷的心细着呢！要是他是个马虎人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费周折地请你来家里照着雕刻了。”
“啊呀，阿园姑娘你别光顾着擦灰尘，你倒是说话呀？做得不好，我这工钱可没法付的。”齐老太焦急地催着林园。
林园的手里捏着一块旧干布，正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擦着木雕上沾着的木头屑。
目光温柔，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陆子翊轻声问着林园，“阿园，你不是还有主意？”眉眼间藏着担忧。
林园回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当然了，陆大哥。这木雕还缺一道工序呢！我请你们来看，是来检验雕刻上的细节。颜色的话，只是小问题中的小问题，你们要是觉得，两副雕像完全一样后，我就进行最后的一道工序了。”
齐老太和齐老汉对视一眼，还有一道工序？
齐老汉说道，“两尊雕像对比，完全一样，但你说的最后的工序，是啥？还要多久才是彻底完工？时间不多了呀！”
林园看了眼屋外，“今天天气好，木雕先放在阳光下吹吹风晾干，明天一早我开始在木雕表层刷上紫胶，胶一干，颜色就差不多了。”
听林园一说，齐老汉和齐老太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就放心了。”
吃罢早饭后，齐老汉和陆子翊去了金府当差，林园叮嘱齐老太看好木雕，她则出门去采买涂抹在雕像外层的紫胶。
这种紫胶，在现代那世的化工市场可轻松买到，而且价格也不贵。
但却不是真正的化学品，而是天然的产品。
是一种覆在树上的紫色小虫子，吸了树液后，分泌出的紫色天然树脂，和酒精混在一起稀释后，刷在家具的表层，能防腐防潮还能增加光泽。
无毒、无刺激，还能做药。
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宝贝。
几天前，她便托陆子翊抽空去集市上打听过，但是，却没有打听到。
陆子翊说，这时代的人们做家具，表层只刷桐油，不刷她说的胶。
想来也是，桐油比紫胶更容易得到。
但是紫胶的亮度比柚油好，木雕只用观赏，又不拿去使用，当然是以好看为主。
林园决定，一定要寻到紫胶。
才走出宅子门，林园便看见陆子翊走来了，“阿园，我和你一起出门去。”
林园眨了下眼，“你咋回来了？金府不忙吗？”
陆子翊走上前，“我提前将事情做完了，告假半天时间，他们同意了。”
究竟是他撬班，还是请假出门，林园知道不管怎么问，陆子翊也不会说真话的。
他的心里只担心她。
她只好点了点头，“好，一起去。”
林园每天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的雕刻，只在来的第一天，抽空出了下门，记了下主要的街道，今天才第二次出门，所以，她对于街景，并没有天天出门的陆子翊熟悉。
陆子翊带她走街窜巷地寻着紫胶。
一连问了好几个做椅子凳子的铺子，都说不用这个。
林园开始焦急起来。
前一世，人们将紫胶调成清漆，大量运用于雕刻的木雕之中，这个时代不用？
“阿园，我记得你说紫胶还是一味药材，做家具的铺子里买不到，要不，咱们去问问药铺？”陆子翊看着一脸沮丧的林园，忽然说道。
药铺？
林园脚步一顿，对呀，这还是味药材呢，她怎么急糊涂了？
“对对对，这是一味药材，走，咱们问问药铺里有没有。”林园得到陆子翊的提醒，精神一下子又来了。
现代那世，将紫胶加工成工业用和药用两种，古时候就没有这么讲究了。
家具市场上买不到，药店里一定有。
正好，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规模不小的药铺，蓝色的幌子高高的挑着，上面书写着一个箩筐大的“药”字。
林园飞奔着跑了进去。
陆子翊好笑地摇摇头，急走了两步，也跟着进了药铺。
林园马上走到柜台前问伙计，“店家，你这店中有没有紫胶？”
伙计连连点头，“有呢有呢，姑娘，十二文钱一钱。”
十二文一钱？
按着这时代的物价换算的话，就是十二块一钱，一百二十块一两，一千二百块一斤！
是现代那世的三十倍价钱！
林园倒吸一口凉气，你咋不去抢啊？
简直是黑店！
又一想，现代那世的紫胶，已经是很有规模的生产了，随处可买，不像古代，还得从南海地区运来。
卖得贵，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贵得差点惊掉她的眼珠子。
林园忍着无奈，咧着唇角露了个笑脸，“伙计，你便宜点卖，成不？我买三斤。”
十二文一钱的话，三斤得三两多银子了，她上哪儿找这么多的银子？
她的兜里，只有四百文钱，还是董家婆子和金家婆子吵架赔给她，她打算给陆子翊买布料做衣裳带来的。
离三两六百文钱可差得远！
一听对方要砍价，伙计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拉长着脸，眼睛斜斜瞥向林园。
眼前的小丫头，瘦不拉几的小脸，头发上连个首饰也没有，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衫，袖口处都磨破了，显然是个穷家丫头。
她还要买三斤？
她买得起吗？
不少买东西的人，都是这般砍价，先说买多，将价钱砍下来后，又说少带钱了，只买三五钱，说是下回来买。
呵呵——
他见得多了！
伙计轻蔑一笑，“姑娘，我们这店子可是明码标价，你要是觉得贵了，就去别处问问去再来。整个县城，不，周边县城，也是咱这个价。你要是发现咱卖贵了一文钱，我倒贴你两文钱！”
林园眯了下眼，好傲慢的伙计！
她正要开口再次砍价，一旁的陆子翊走来说道，“阿园，我都跟你说了这家铺子的药材卖得最贵了，你偏不听，非得进来问价钱，吃惊了吧？走吧走吧，前面还有几家铺子呢，咱去别处买去！这么贵的药材铺，谁要来买？”
还不由分说地拉着林园的胳膊往外拽，“咱们买三斤，又不是买三两，你何必买贵的？”
林园心领神色，陆子翊是帮她砍价呢。
“没错没错，走走走，到别处买去。”林园弯唇一笑，大步往外走。
反正药铺很多，她才走到第一家呢！
虽然说，药材的价格都差不多，但是买得多的话，这个价钱还是好商议的，能拿个批发价。
但这伙计死脑筋的不通融，她还真不想买。
“咱又不是没钱。”陆子翊又哼了一句，说着，还将腰间的钱袋子扯下来，随手摇了摇。
里头的银钱叮叮当当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子翊和林园二人，故意将声音说得很大，引得进出药铺的人，纷纷朝他们看来。
还没有来得及买的，听说这里卖得贵，买多也不能讲价，掉头就走了。
买了东西还没有付钱的，又找着借口说太贵的，不买了，甩手走人了。
就这眨几下眼的工夫，走了三个人。
伙计傻眼。
坐在柜台后面拿算盘算着帐的掌柜，怒得拿帐本抽了下伙计，低声喝道，“还不将两人喊回来，你想叫我关门是不是？”
“啊，是是是——”伙计吓得脸一白，推开柜台的小门，小跑着追了上去。
陆子翊的好耳力，已经听到掌柜呵斥伙计的声音了，马上放慢了脚步。
没一会儿，那伙计跑到了他们的面前，一脸笑容，“两位，两位，价钱好说，价钱好说呀。”
“能便宜多少？”林园挑了下眉毛，看向伙计。
她的兜里只有四百文，能买多少算多少吧。
“放心吧，我们掌柜的在呢，您买的多，跟我们掌柜好好说道说道，他会便宜的。”伙计笑容可掬。
林园歪头看向陆子翊，俏皮地眨眨眼，“陆大哥，咱要不要在这里买？”
陆子翊想了想，“看在伙计这么热情的份上，那就买点吧。价钱好多买些，价钱少，咱少买些。价钱又不是伙计决定的，是掌柜决定的，跟他生啥气呢？”
伙计连连点头，“是呢是呢，我只是个跑腿的。”
“那就走吧。”林园转身，又来到柜台旁。
伙计已经先一步进了柜台后，将装有紫胶的木匣子搬出来，放在了柜台上。
那个掌柜的已经放下算盘，起身走来了，胖脸上的八字胡，笑得颤微微的，“姑娘，小伙子，你们要买多少？”
“我想买个二三斤，你最低开价多少？”林园问。
高约八十公分的木雕，没个一二斤的涂抹不会均匀。
但买东西么，都是先往量多处说，价钱砍好后，再少买。
八字胡掌柜伸手一捋胡须，叹道，“咱们铺子的紫胶，都是年初才从岭南运来的，新鲜着呢，这价钱……，唉，要不这样吧，你们要是买三斤的话，我就让利二文，怎么样？”
林园正在看紫胶，她拿起一片放在鼻下闻了闻，冷笑道，“掌柜的，你这紫胶……，值得了你说的价钱吗？这是次品呀！”
掌柜的瞧见林园二人穿着寒酸，正想拿次品糊弄过去，闻言脸色一变，“小丫头，你胡说呢！我这就是紫胶。”
“可气味不对，里头是不是杂有松香？”林园放下一片紫胶，摇摇头叹道，“幸好我买回去不是当药吃的，这吃下去的话……”
她说着话时，眼睛一瞄铺子里的其他客人，将后面的话吞下去了。
“陆大哥，我们走吧。”林园转身就走。
“好。”陆子翊点了下头，跟在她身后。
掌柜忙走出柜台喊着林园，“姑娘慢走，你回来！咱后堂说说话。”
林园听出话里有话，又停了脚步，歪着头看向掌柜，“你便宜些卖吗？便宜的话，我就买走。”
那紫胶片里杂有松香，掌柜的怕她嚷出去吧？
做生意的最是讲究诚信，被人骂价钱贵，也比被骂着卖假货好。
“成成成，价钱好说，价钱好说。”掌柜的连连点头。
林园微微一笑，“那好吧，且听听你说的价钱。”
掌柜的将林园和陆子翊请进了铺子后面的后堂，一番讲价，掌柜的最后出价七文一钱。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买半斤多了。
东西少，先凑合用吧。
林园将四百文往掌柜跟前一放，“先给我来半斤……”
“来一斤。”陆子翊将林园的钱挡了回去，将一个荷包递向掌柜，“这里有七百文。”
“陆大哥？”林园眨眨眼，“我有钱呢，怎能用你的钱？”
陆子翊不满地说道，“我的钱不是你的钱吗？”
林园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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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孤儿寡母就只能饿死？
想她上辈子是反扒警花一枚，这辈子居然反其道而行之，靠着偷来养活这一大家人
种地只是幌子；栽花图个乐子，养殖挣钱才是硬道理，偷吃却是真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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