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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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浩哲眯眼一看，原来他还真不是唯一一个被许家小妹排斥的人。
虽然不清楚霍珍珍话里有话，到底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可许家小妹听了那话，就如同被闷雷劈了一道似的。
黎浩哲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许家小妹的反应未免太有趣了。
再看霍珍珍，原本也是个顶大方的人，平日里也不至于不会看人脸色。可一到了许念家面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霍珍珍根本没注意到许念念的排斥，上前两步亲亲热热地拉住了许念念的手，又在她耳边小声念叨了几句。
许念念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杏眼圆瞪，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小声说道。
“珍珍姐，还真谢谢你了，不过那东西我自己会自己弄，就不用劳烦你了。”
霍珍珍却亲热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又笑道。“你自己怎么弄呀？那东西真得去城里买。你哥也不方便带你去，我也不是什么外人，下礼拜我带你坐公共汽车去城里看看，顺便挑个合适的就完了。反正我自己也要买东西。”
许念念连忙说道。“真不用，我家有缝纫机，我跟我妈学过裁剪衣服，自己弄个合适的就好。”
霍珍珍双眉微微上挑，又说道。“你这孩子跟我怎么也这么见外？你也没见过大概样子，只一听我说怎么做得好呢？不如这样，改天我再来找你详细谈，顺便让你看看实物。”
这还当着三个大小伙的面，霍珍珍就敢旁若无人，跟她说这些女孩家的隐私话题。
看来年轻了三十岁的霍珍珍，果然还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顾及场合。可许念念也仍是拿她没辙。最后只能默认了。
一旁的许明朗知道霍珍珍大概又在教许念念女孩子的事了。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把面口袋和蔬菜送到厨房去了。
可那胖子霍子航却不能忍了，开口便说道。“怎么又这么神神秘秘的？上次你们就不让我跟，这次当着我面又说悄悄话。什么家里人家外人的？珍姐，莫不是你生了外心，想嫁到许家来，给念念当大嫂子吧？”
这本来就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许念念听了，也没往心里去。
霍珍珍上辈子可是商场铁娘子，一辈子未婚。
坊间倒是有传闻，霍老总喜欢包养小鲜肉，却不是个能长情的，身边的人一茬一茬地换。
许念念也没多想，随意往霍珍珍那儿一看，却突然发现小霍总居然一反常态，脸都涨得红了，低着头居然没有反驳？
这跟她平时的做派可不一样。霍珍珍不是应该跳起来，揪住霍子航的领子，撒泼跟他吵闹吗？
许念念正疑惑着，却见她哥许明朗跳起来一脚飞踹在霍子航的身上，嘴里还骂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珍珍到底是个姑娘家，跟咱们这帮小子不一样。你说话注意点，再拿小姑娘开玩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霍子航被踹狠了，硬生生倒退了两步，刚想还口，却见许明朗是真生气了。一时满腹牢骚吞进肚里，委屈巴巴地说道。
“这还不是怨你，谁叫你上次不叫我跟来的。再说了，都是一起长大的，珍姐嘴上功夫多厉害，我说的过她吗？”
许明朗气得脸都红了，又骂道。“人家女孩的事，你个老爷们往前凑个屁呀。男女有别不知道么？”
霍子航听了这话，终于想到了什么，他偷眼看向许念念，又看了看霍珍珍，下意识开口说道。“小念念，这也长成大姑娘了。”
许明朗又骂道。“废什么话，不想吃炸酱面了就回家去。”
许念念纯属凭白挡枪，隐私再次被暴露在人前，就快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一时她心里也觉得老大的没意思，便开口说道。
“哥，你们聊天吧，我擀面去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进厨房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视，霍珍珍这时也顾不上害羞了，上前就去拧霍子航的耳朵。嘴里还骂道：“你这张烂嘴就没个把门的，你看你把小念念给羞的。当着小姑娘竟竟胡说，就欠朗朗真揍你一顿。”
霍子航倒也没躲，刚想跟堂姐再掰扯几句，忽见黎浩哲正拿两眼瞥他。一时间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倒也倒不出，只剩下了满肚子纳闷。
他一时觉得，小黎哥这人什么都好，却总在人兴头上泼下一盆冷水来。一时又忍不住暗叹，小黎哥实在让人摸不透，冷不丁瞪人一眼，还怪渗人的。可他到底想什么，却没人能知道。
不管怎么说，霍子航被拦了下来，又在众人注视下，结结实实挨了霍珍珍几下打。
不过，这胖子是个心大的，倒也不生气。转过头又从布袋子里摸出一瓶啤酒，喊了许明朗和黎浩哲进屋喝酒侃大山去了。
这三兄弟一走，霍珍珍见没了旁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一转身，她也进了厨房，帮许念念打下手去了。
霍珍珍本以为许明朗夸他妹手擀面做得好，只是吹牛。
可近前一看，许念念的确擀得一手好面，竟也没什么要她帮忙旳。
可霍珍珍也不能走，便搜肠刮肚地找话题，又同许念念聊两句。
许念念好像也没从前那么怕她了，一边擀面，一边偷眼观察霍珍珍的脸色。
刚刚胖哥哥那么一闹腾，倒像是不小心点破了霍珍珍的秘密。
难不成霍珍珍真的喜欢她哥？倘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怨不得上辈子霍珍珍那么反感她了。
许念念正想着，又听霍珍珍说道。“内衣那事，你实在不用那么别扭，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了。以后你胸口会越来越鼓，不穿内衣实在不方便，也不好看。”
许念念听了这话，差点把擀面杖甩飞出去。
这姐姐怎么还提这事呢？而且都没压低声音。不知道他们家墙薄么，这要是被隔壁的人听见了，多寒碜人呀？
可偏偏她怕什么来什么，霍珍珍话音刚落，厨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许念念的擀面杖到底没能拿住，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她忙想下腰去捡，可那擀面杖不稳，已经像门口滚去。
偏偏这时，霍珍珍也吓了一跳，冷不丁撞了一下柜子，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许念念忙回头看她。“珍珍姐，你没事吧？”
霍珍珍说，“不碍事。”
等到许念念回过头，再想去捡那擀面杖，黎浩哲已经捡了起来，递到她手里。
怎么偏偏是他呢？刚刚那些话也不知被他听去了多少？
一时间，许念念有些乱了，她的整颗心上就像被打上了一个死结。
好在黎浩哲是个体贴的，他就像没听见似的，一脸无事地开口道。“那两个正抢啤酒呢，我来要点下酒的。不论什么，能蘸酱吃的菜就行。”
许念念连忙把炸酱端了出来，又随手洗好几条黄瓜，切了几刀，装进盘里，递给了他。
黎浩哲也没说别的，一手拿一样，端了酒菜便出去了。
他离开后，许念念才稍微松了口气。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忙对霍珍珍说道。
“我的姐姐，先别聊这些了，我家墙薄隔不住声。等回头没人的时候，你想怎么说，我都听着，还不行吗？”
霍珍珍拿两眼瞅着她，面上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嘴里还说着。
“这才有点像样了。看看你这几年，病病歪歪，一天到晚灰头土脸，也不爱理人。我早就瞧你不顺眼了，也就朗朗在一旁拦着。不然，我就亲自过来把你骂醒。现在多好，你总算也来脾气了。”
许念念苦笑着看她，一时也不好辩解，只得说道。“前几年是我死脑筋，钻了牛角尖出不来。”
霍珍珍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道。“你现在能钻出来就好。不是我要说你，我也是打小看着你长起来的，跟你亲姐姐也没什么两样，你跟我面前别扭个什么劲？”
许念念闷声说道。“好姐姐，你说话总得看个场合吧。”
霍珍珍却说。“那也得怪你，我之前想着，你这两天怎么也得去找我问问。谁知你却没有来。难得我来了，自然要跟你说，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了。”
许念念一脸苦笑，只是不知怎的，她好像真的也没那么讨厌霍珍珍了。
两人干脆开始干活，一人擀面，一人洗菜切面码，顺便东拉西扯地瞎聊。
许念念在一旁听着，霍珍珍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倒也不隐瞒。
可越聊下去，她越是忍不住怀疑。
霍珍珍十句话有七句都能说到许明朗身上，还总“朗朗朗朗”地叫着，透着一股亲近。莫不是，她真的喜欢上了许明朗？
许念念也不是那种会套话的，就想着不急于一时，先慢慢观察再说。
刚好这时面码也准备好了，面条也下锅了。许念念便打发霍珍珍，端着面码，先去客厅歇歇，等着开饭。
霍珍珍倒想继续陪她在厨房里等，却被许念念拒绝了。
“也没什么活了，就一个人在这等就好。等一会儿开了锅面条熟了，我再端出去。”
霍珍珍听了这话，只得先端上菜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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