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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参汤


  “大哥,二姐才不会因为那位表姐生气,她可能……是在撒娇。”

  阮晋砚眉头纠结,反正二姐做了什么叫人不理解,或者说了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大约都是在撒娇。

  “哦。”

  阮晋崤睨了小胖墩一眼,翻开个青花素纹茶盅,给他斟了杯茶。

  “砚哥儿怎么知道是撒娇?”

  平日里从族学回府,阮晋砚都是去煦锦院,陪阮沁阳吃点心。但是今日,估计是因为跟阮晋崤一起骑了马,感情加深,下了马情不自禁地就跟着大哥到了恒明院。

  幸好大哥也愿意跟他亲近,没有在意他的不请自来。

  砚哥儿坐正,先是谢过大哥的茶水,才道:“大哥不知道,以前阵子有位旁支表哥就如同今天这位表姐一般,给二姐献殷勤,二姐乘轿子走了,他还要跟在后头,说要护送二姐。”

  想起这事,砚哥儿鼓了鼓腮帮,像是回想起了对那个癞皮狗的厌恶情绪:“二姐嫌他厌烦,虽不像是大哥那么直接,但也摆明了拒绝的意思,可是那位表哥依然纠缠,让二姐烦不胜烦。二姐既然不喜那位表哥,自然不会可怜这位表姐。”

  “哦。”阮晋崤又应了声,只是这次眸中暗光流转,明显与上次不同。

  “他缠了沁阳多久?”

  阮晋崤随口一问,阮晋砚却哑住了。

  也不知道是为何,小胖墩一张圆脸,五官都不算是明显突出,阮晋崤却在他脸上瞧出了羞愧。

  “他还在缠沁阳?”

  “他是七叔母的娘家亲侄,二姐觉着五堂祖母耍赖撒泼烦人,只是用了些小手段,叫那位表哥不敢经常在她面前出现,但那表哥还是会经常摘抄几首诗句,来『骚』扰二姐。”

  砚哥儿本来觉得丢人,自己是家中男丁,却保护不好二姐,但被大哥沉黑的眸子盯着,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溜,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大靠山告状。

  阮晋崤听完,瞧砚哥儿的胖脸又更顺眼了点,拂袖给他又添了杯茶水。

  “除了这位表哥,砚哥儿还觉得有什么人讨人厌?”

  /

  如果在族学门口,阮沁阳对男女主的关系还有不确定,等叫了丫鬟打听,知道阮晋崤在路上压根没跟阮姀说几句话,阮沁阳只能承认是剧情出了问题。

  在书本里男女主的相遇,是因为阮姀遇到了被人暗伤,重伤的阮晋崤,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替他包扎疗伤。

  而现实根本没这回事,现实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是阮姀知道阮晋崤是她的大哥,拿着信物上门求助。

  剧情出了那么大的漏洞,阮沁阳有种阮晋崤是不是跟她一样,都是穿书者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没一会就被她抛开了。

  她跟阮晋崤从小一起长大,要是他不是土着,她早就该察觉。

  想不通剧情不符的事情,阮沁阳就没有多想,本来她就觉得书本的很多情节,跟现实对比起来有很多逻辑不对的地方。

  现在这种状况,就当做她开了半残的金手指吧。

  重要的是误会解除,那她到底还要不要离阮晋崤远一点?

  “五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家中的亲戚比自家的人还多。”海棠听说那位吴表妹当做没事的又回了族学读书,撇了撇嘴巴。

  哪个家族大了,就会有不少旁姓的想依附沾光,大家族为了枝繁叶茂,也会挑选可塑之才养在本家。

  而阮五老夫人混不吝的在府邸养了一堆,不管是怎么沾亲带故的,什么七弯八拐的亲戚,她瞧着好就会留在府里。

  “也幸好是早早就分了家的,要不然光想想府里塞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我都忍不住打颤。”

  “打颤是对的,月钱还是领那么多,办得事却多了几倍。”

  阮沁阳笑着打趣了句:“我叫你去问麓山设宴都请了谁,你这丫头回来就跟我感叹这些不相干的,是嫌月钱领得太多?”

  “姑娘,我错了……”海棠老老实实地认了错才道,“我是听着管事说大爷下帖子,也跟五老夫人那边的几个表公子下了帖,我才跑了神说起了其他。”

  阮沁阳听着愣了下,阮晋崤请那些远亲表哥做什么?

  “都请了谁?”

  海棠把名字说出来,阮沁阳隐隐觉着熟悉,转眸看向了青葵。

  青葵听着这些名字,想了想:“好像这几位表公子都追求过姑娘。”

  那么一提醒,好像的确是这般。

  “其他的名单呢?”

  听着海棠把每家公子的名字都念出来,青葵“啊”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些人家好像都跟咱们侯府表示过结亲的意思。”

  “这些都是最初下帖子的人家,后面其他家透出信,侯府才补了第二次帖子。”海棠补充完,神『色』激动,“姑娘,大爷是不是想给姑娘挑合适的夫婿?”

  “一定是这般,大爷跟姑娘的关系好,如今姑娘到了该定亲的岁数,大爷这是要为姑娘把关。”

  阮沁阳想了想,如果不是巧合,大约应该就是这样。

  虽然大哥依然很有可能不是嫡亲的,但对她好是真的好。

  “小厨房炖得参汤,送到恒明院去。”

  阮沁阳爱美,想要身上不长肉,又能满足口腹之欲,所以在吃上格外的精细。

  平日添的小食,食材方子不算是难寻,但全是工序复杂,要两个以上的大厨才能『操』作,这般又耗钱又耗力,全镇江也就阮沁阳能过得那么舒心。

  参汤送到恒明院,恰巧砚哥儿也在。

  大哥似乎甚是喜爱他,所以这些日子,他常来恒明院。

  他觉得恒明院处处都好,但就是每次只能在肚灌一肚子茶水离开,想着贪吃不好才硬忍了。

  没想到二姐那么体恤人。

  阮晋砚端正而又矜持地坐在凳上,等着大哥分食。

  阮晋崤注视食盒半晌,脸上不住浮现了一丝温柔至极的笑容,抬手开食盒的半途才像是注意到屋里还有个砚哥儿。

  “砚哥儿。”

  “是的,大哥。”砚哥儿应了声,想着等会一定不能多吃,免得晚饭食不下。

  “此刻日头正好,你说你想学武,可从现在开始训练。”

  “此刻?”砚哥儿怔了下,像是没能理解所听到的话。

  “你不愿学?”阮晋崤挑眉。

  “不,砚儿要学。”

  闻言,像是欣赏他的言出必行,阮晋崤颔首,点了个人带着他出去扎马步。

  出了屋子,阮晋砚忍不住『摸』了下等待食物的肚子,二姐送东西送的真不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等他练好了就可以跟大哥一起享用了。

  阮侯府麓山设宴,几乎囊括了镇江世家的青年俊杰,虽没邀女眷,但麓山那么大,几家夫人聚在一起一商量。

  安排了一场夏宴,上山赏花踏青。

  阮沁阳也接到了帖子,既然是联合设宴,落款也有几家的名字。

  其中一家,在梦境中就是她未来继母的娘家。

  “去回话,说我去。”

  虽然不能被梦境牵着鼻子走,但也不能无视这半残的金手指,否定它的参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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