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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喝粥


  “把阮姀送进族学?她今年有十四了吧?”

  听到镇江侯的决定,阮沁阳一方面是知道他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清楚了阮姀是他的亲生女儿,另一面就是不解。

  阮家族学不像是别家,还要分女子不能入学,但是姑娘一般十三岁左右就不会再去,都是正正经经的在家等着及笄,相看人家。

  “你和砚哥儿都是在族学读书,总不可能她例外。”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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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

  见阮姀来了,阮晋砚擦了擦唇,背着手,板脸严肃:“三姐姐。”

  打了招呼,阮沁阳的目光不免落在了阮姀的身上。

  一袭淡紫素面锦裙,头上只簪了支简单银簪,这素净的样子,青葵比她都还像是小姐。

  巧得是阮姀进屋没一会儿,在院里养病的阮晋崤也来了。

  他恰好也穿了紫『色』,暗紫提花镶边交领锦袍,头上冠了红玉转珠冠。

  虽然嘴角还也有些苍白,但看着已经大好了。

  “沁阳。”

  阮晋崤跨步,自然而然地在阮沁阳身旁坐下。

  站起来给阮晋崤见礼的阮晋砚见位置被占:“……”

  大哥刚刚是没看到他坐在那里吗?

  “大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虽然砚哥儿很尊敬阮晋崤,但是大哥有了错误还是要指出来,“大哥难道不觉这椅子比较高吗?这是为我特制的。”

  砚哥儿一板一眼,指了指椅子的高度。

  “抱歉。”阮晋崤低头扫了眼阮晋砚,站起身把他的凳子移动,换了一把正常的椅子继续坐在阮沁阳身边。

  阮晋砚:“……”大哥好奇怪的样子。

  连着碗筷换好,阮沁阳看了看旁边的阮晋崤,又看了看站着不知道该坐哪的阮姀。

  昨天她还听着说阮晋崤病得下不了床,今天竟然来一起用饭了,难不成是为了女主?

  阮沁阳看着这对小情侣不由觉得有些怜悯,有情人成了兄妹,这两位心里头不知道是怎样撕心裂肺。

  想着,阮沁阳觉得阮晋崤坐在身边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这位大概是不想跟阮姀坐在一起,所以特地跟阮晋砚换了位置。

  阮姀愣着看阮家两兄弟争阮玉旁边的位置,眼神不由有些黯淡,刚刚看到阮晋崤进来她还觉得惊喜,没想到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三姐要是不在意,就在我身边坐下。”

  阮晋砚见阮姀跟丫鬟们站做一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谢砚哥儿。”阮姀低头坐下,小声道谢。

  砚哥儿瞧她的样子,也不晓得说什么跟她搭话,看了看自己圆肚子,又看了看跟自己隔了好远的二姐。

  “沁阳,今日你没去看我。”

  阮晋崤开口拉回了阮沁阳的注意力,阮晋崤侧着脸,仔细打量着妹妹的模样,就像是许久没看到她了一样。

  现实两个人的确也没怎么见面,这几天阮晋崤养病,镇江侯说不能打搅,所以阮沁阳每次去也只是稍微看一眼,说不到两句话就走。

  “现在不是见着了。”

  阮沁阳笑了笑,她看这几日天气好,就带着丫头们清点库房,忙过了时辰就没去阮晋崤那儿,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

  “那是我见不着你,特意过来。”

  阮晋崤以前在阮沁阳面前还有十分的大哥风范,但这次回来她变了态度,他就忍不住把姿态放的一低再低,若是可以他真想握着她的衣摆,叫她多看他几眼。

  “在家中困了几日,沁阳明日陪我去狩猎如何?”

  “大哥病好怎么光想着玩,你病这几日其他府邸的帖子都快堆满桌头了,再者大哥也该准备准备上京面圣。”

  按理说阮晋崤从边境回来,该先去京城面圣,但他路途大病,皇上就宽限了回京的日期。

  这宽限日期是想他别走太急,在路上好生养病,没想到他脚一拐先回了镇江侯府,也幸亏他大病,要不然参他的折子少不了。

  记得书里面说,阮晋崤这次会被赐府在京城,至于是让他当了什么官,她没记清。

  “不急,我提前回来,欧阳将军跟吴将军都还在路上,陛下让我再在家修养一段时日,再进京面圣不迟。”

  阮晋崤说完,扫了眼阮沁阳面前的枣粥,抬手拿起旁边汤匙,往嘴里送了口,汤匙上面还站着一丝阮沁阳留下的口脂,但阮晋崤的眼睛就像是瞎了。

  “今天厨房这粥熬得不错。”

  大概味道真的特别合阮晋崤的口味,他唇角勾起,眼睛都多了几分笑意。

  阮沁阳眨了眨眼,说不出的感觉,开口叫丫头为阮晋崤盛了碗,而她的直接叫青葵端了下去。

  “沁阳是嫌弃大哥了?”

  “嗯。”阮沁阳皱鼻,“大哥也不小了,哪能还跟妹妹吃同碗东西。”

  阮晋崤眼眸略暗,但神情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也不知道是谁以前不管吃了什么,咬了一口也不管上面有没有沾口水,都要喂到我嘴里。”

  阮沁阳听着皱眉,她哪有那么恶劣,让别人吃她的口水。

  “大哥记岔了。”

  “是吗?”阮晋崤看着妹妹鲜活的表情,轻笑了下,“沁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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