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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这对于喜欢将食物都做熟了吃的广州人来说,简直就是胡闹的表现。

  在他们看来,将食物做熟了是一方面,做的精细好吃又是另外一个方面了。

  而见识过了山东比脸还大的打卤面的大碗了之后,再来瞧瞧茶楼里还没有个拳头大的小点心篓子,这他娘的都要一样的价钱,这群广东佬怎么能这么的不要脸呢!!

  再然后,在这里呆满了不过一个月了之后,初邵军就变成了……真香……

  他的舌头在被广东的靓汤给洗涤下了一层鲜咸的油壳儿了之后,那是彻底的接受了属于粤系的美食。

  今天,有钱了的初邵军要请兄弟们去吃的就是广州最大也是最繁华的茶楼之一,成珠楼。

  这个最初起于私家菜,后因自家的财大气粗而单单分出来做的茶楼,现如今因着乱世已经被易手了七八回了。

  可是这茶楼中的厨子却不曾有丁点的流失,还是将原本大户人家私厨的方子给很好的保存了下来。

  当中有一道招牌菜名为小凤饼,可是响彻整个广东省内的名小吃。

  旁人再怎么模仿,源头都是出自于这个东主楼的。

  因为这就是那位伍家的富商富商的一个小丫鬟小厨娘,情急之下自己创造出来的菜肴。

  那你说这满大街的小凤饼,最正宗的还能是哪家?

  反正有钱没钱了的初邵军,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东主楼了。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是,它跟一般的茶楼不同。

  因为这茶楼不单单只是门口那一两层的小买卖,而是专门拿出来了一栋楼,就是为了做吃食的。

  除了单纯过来吃饭的人之外,还可以去楼里的粤剧小场中看戏,听曲,喝茶,打围,顺带手的还能将生意给谈出来。

  说句实在话,一位广州人从床上起来,让他走进这茶楼里边,呆上一天再出来,也是一点正事儿都不会被耽误的。

  现在初邵军带着大家就来到了这茶楼里边,其实大家都明白,说是请客实际上却是为了感谢。

  这一年多,就依照这少爷花钱的本事,那三十块钱加上一个月二十出头的补助,怕是还没上战场,就先要饿死在学校里边。

  别说宿舍里的人了,就是学校里的教官私底下也总要想办法贴补他一下。

  今天说是请客,实际上却是为了还钱。

  这不初邵军,还没等菜上来就把钱袋扔到了桌上。

  “来来来,都自己取就自己取我借了大家多少钱,你们就自己看着拿吧。”

  宿舍里年龄最大的那个就是广州本地人,他瞧着甚是遗憾,应到:“哎呦?这是怎么了?抢了山头了?”

  初邵军盘盘头:“没,跟家里人和解了,他们终是拗不过我,妥协了。”

  “这不,家里怕我没钱,就把这两年该我的都给寄过来了。”

  “来来来,快过来拿钱。”

  说完初邵军就把这论包装的现大洋拆了开来直接铺在了吃茶的桌上。

  而能被初邵军叫过来的人,自然都不是忸怩的,他们嘻嘻哈哈了一阵之后就把各自借给出的钱都拿了回来。

  随后就开口到:“行了,说说来意吧,你小子无利不起早,这一顿可不只是请我们吃茶的吧?”

  初邵军嘿嘿一乐:“自然,我是来问消息的。”

  他指了指北边儿的方向:“多久可以开始?”

  众人神色一凌:“未到时候,还需要一两年的光景。”

  “你一个学实战指挥的,怎么还盼着打仗不是??”

  “弟弟,听哥哥一声劝,趁着这些时日赶紧攒点人脉功劳,待到真打起来的时候也就轮不到你直接上战场了。”

  “你家是不是独苗,但也是富贵人家,何苦跟那些泥腿子一样,用姓名搏个前程呢?”

  初邵军皱眉,他能是傻的吗,他要的只是那个时间罢了。

  这几位大哥,家就是本地人,学的也是机密后勤这种文职的科目,军事素养没见多高,但是小道消息绝对是相当灵通的。

  初邵军的朋友可不是谁都能当的,除了真正生死与共的人,剩下的绝对都是有用的。

  这不这一顿饭出初邵军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初邵军有钱人家的少爷的身份也最终被确定了下来。

  无他,就在他们吃的最开心的时候,却见楼上雅间里走出一单蚕丝细褂颇有派头的中年人,乃是驻广州办事处的主管。

  但凡是晋北货的商家就没有不知道这位姓初的主管的。

  初家商行在这一片的口碑,那可真是呱呱叫好。

  他们商行只做批发,不管零售。诸多行脚商人,小商贩们听说初家又补了新的北货时,就会从广东各地远道而来,赶过来瞧瞧又有什么利好可以赚。

  他们家出的,可不止是行脚小商能看的上的货物。

  珍贵的药材,华丽的皮毛,还有独属于北方的土特,才是他们家经营的大头。

  据说这家商行的东家,是可以称霸一地的爱国豪商,其经营的手段,到现在了还被本地的士绅津津乐道。

  就是这么一位代表了初家行走的头面人物。

  现如今却是站在了他们同学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鞠躬道:“少爷。”

  “前两日老爷来信让我听您的吩咐。”

  “在银钱上,但凡有不趁手的,您就打发人来初家商行寻我即可。”

  初邵军这小子就坐在这嘈杂的大场桌前,一脸的理所应当:“行了,我知道了回去跟老爷子说让他别担心了。”

  真真的少爷派头。

  到了这个时候半信半疑的同学们才相信跟他们一桌吃饭的初邵军,真如同传言所说的那一般是一个富家子弟了。

  是同学们就更加热情了几分,至于其中的真心是否增长就不是我们所能知晓的了。

  待到这件事儿了了之后。初邵军就往家里回了一封信。

  信中并没多说什么,更多的是谈论广州的天气,只是在末尾的所在多了一句,一两年期,勿念。

  不管收到信的父亲会如何处理,初邵军知道他在广州的生活从此无忧了。

  至于收到信的初老爷,只是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就派人把王栓子从抱犊崮那旮旯给翻了出来。

  是的,现在的王栓子已经是抱犊崮地区的保安团团长。

  得着他的反水扳倒了抱犊崮的悍匪。

  而当年他在抱犊崮的经历也让他收拢了一批忠心于他的手下。

  加上初山之从联军当中抽调了一股部队融合到了原本的抱犊崮的残军之中。

  新的抱犊崮保安团就这么成立了。

  王栓子自从改邪归正了之后,那真是对初老爷感恩戴德。

  对方有事寻自己,他当然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济城之内。

  寻个没人的时间入得初家大院。

  见到了初家老爷,两拨人就省去了寒暄的时间。

  “王团长,我直接跟你说吧。”

  “过不了多久,山东的天就要变了。”

  “我对王团长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新督军到任了之后,切莫表现出与初家有多好的关系。”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与初家的关系,现任督军是事心里门儿清的。

  初老爷摆摆手:“新来的督军应该是北方张大帅的人手。”

  “现任的督军可不是什么朋友的关系。”

  “我们初家的力量,现在还不足以跟一省督军抗衡。”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韬光养晦。再到实力足够的时候再出山取而代之。”

  “这个山东还是由山东人自己治理的好。”

  “凭什么张大帅什么北方政府。我看都是一丘之貉。”

  “正事儿不做作一点,只知道争权夺利。咱们山东人吃的亏还少吗。”

  “山东这么大的省份到了现在还没有一个手握实权的真正属于山东的政权势力,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那是因为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强拥有强悍实力的军阀。因为那些真正掌握了权柄的人不允许山东再出现一个能够给他们捣乱,并且抗衡与之抗衡的势力。”

  “北方已经够乱了,他们不想再添一个山东。”

  “这个南北交界的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

  “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就要挨打就要被动的受操控的原因。”

  “现在能够解救我们山东本土人的不是南边儿政府或是北边儿政府,而是我们自己。”

  “我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我们山东人自己立起来。”

  “田中玉的手段实力不够。新来的督军也不是我们自己的人。”

  “山东的政权只能我们山东自己人来管,所以在新督军起来之前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布置和准备。”

  “你我关系的不不透明。正是最好的一颗棋子。”

  “待到紧要关头,必会给敌人雷霆一击。”

  “所以以后我们的联系就要从明转暗了。”

  “从今往后,信件往来全都有手下的暗线联系,至于要做什么,且看新督军来到山东后的政策,我们再论。”

  “如果有必要的话,在新督军来到之后。就表现出像其靠拢的趋势。”

  “说不定对方会给我们什么意外之喜呢。”

  王栓子赶紧应下,初老爷没说要他具体做什么的事的时候,他都是按兵不动的。

  毕竟按照他那个智商只知道办事儿,是不太会用脑子的。

  不过他可以先去济城问一个人……回家之后还可以再问一下媳妇儿。

  他们俩给出的主意总是没有错的。

  事情交代完了王栓子就从初家的后院溜了出来。

  他没有顾得上去几层最繁华的酒楼吃一杯,反倒是照着济城中学的方向走了过去。

  路上的王拴子从兜里摸出来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是曾经坑了了他一把,后来又成就了他的同乡邵年时的住家所在。

  对于这个少年人王栓子是从心底里敬佩的。

  年纪轻轻,智多近妖。

  他原本应该怨恨这小子的,现在只剩下了满心的感激。

  因为是这个人让他知经历了磨难,并知道了作为一个人应该是活成什么样子的。

  若不是因为他,现在的王栓子还在小村落里浑浑噩噩的当着一个二赖子呢。

  也多亏了她,让他见识了外边的风光拥有了自己的事业,以及一个温柔又多情的美人儿。

  王栓子实在是满意极了。

  他加快了脚步。终于找到了地址上的那间小院子。

  当当当敲了三下。

  门就从里边被人打开了。

  还是那个清俊又有锐气的面容。

  只是岁数涨了两年,又凭添了几分书本的气息了。

  瞅着人笑起来像个书生的模样,可是王栓子知道,这都是假象罢了,这个发起狠来,也是笑着弄死你的。

  “栓子哥?你来了?进!”

  邵年时探头外面瞧瞧,天已经擦黑,路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没人会注意一个学生家进出的人是谁,这真是少了不少的麻烦。

  人给让进屋里,这才能坐着好好说话。

  “栓子哥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了?”

  王栓子朝着邵年时嘿嘿一乐先说到:“可悲,我在初老爷家,连口水都不敢喝。差点没把我渴死。”

  邵年时一听,赶忙转头给他从自己晾白开水的大瓷缸子里匀出来一杯,给王栓子倒上。

  看着对方吨吨吨的喝完了之后,静等着对方开口。

  呼,喝完了一杯水的王栓子这才活了过来,他擦擦嘴,就朝着富人区的所在点了一下:“初老爷私下里找我过去说了点话。”

  “我马不停蹄的从西边儿赶过去。又马不停蹄的从那边儿赶到你这儿来。”

  “为了就是想要问问……有一些话,我听不懂,有些事儿,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儿,你跟我说说。”

  邵年时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是他还想听听更详细的。

  是带到王栓子将事件的始末一说,邵年时就不得不佩服出老爷的老谋深算了。

  这说了半天云里雾绕的,不是一般聪明的人还真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初老爷这是把你当成暗线,必要的时候能当成一股奇兵来用,王栓子啊王栓子,你说你这作用,怎么都是做内奸呢?”

  “难道是因为你长得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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