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体面地活着,还是像狗一样死去?
苏慕景被她的话气笑了,然而看到她虚弱不已的样子,瞬间就心疼了,耐着性子对她说道,“你没有死,这里是皇上和皇后下榻的住所,我们之前居住的房子被北狄人给毁坏了,没有办法住了,就暂时在皇后这边的客房住下来。”
刘诗桐她却仍然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总觉得苏慕景对她温情得很过分,明明他以前对她总是很冷淡的,现在对她那么好,让她浑身不自在。
苏慕景看她惴惴不安的样子,以为她身上不舒服,整个人立刻紧张了起来,“你究竟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还是口渴了?”
他说着,立刻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到她的唇边,“你是不是嗓子干哑得厉害,先把这杯水喝了。”
刘诗桐就着他的手将所有的水都喝光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悲从中来,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苏慕景被她压抑又难过的哭声弄得手足无措,带着点轻微的讨好说道,“你究竟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处很疼,那我再给你弄点止疼药好不好?”
刘诗桐眼睛红肿,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爱慕的男人,忍不住抽抽噎噎地说道,“你不用可怜我,也不用对我这么好,替你挡下那一刀完全是我自愿的,你不用弥补和赎罪。”
他对她那么好有什么用,等到她的伤口恢复以后,身体彻底好起来,他还不是会把她当成点头之交的朋友,他是绝对不会爱她的,为什么要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攻下她的心防。
苏慕景看她又埋怨赌气了,无奈又带着点生气地反驳,“谁说我是可怜你了,谁说我是弥补和恕罪了。我是医者,在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以后,我照顾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刘诗桐鼻尖酸酸的,心更是沉了下去,失望至极,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有一丝伤痛涌过,转瞬即逝。
她就知道,苏慕景怎么可能因为她替他挡了一刀以后,忽然就爱上了她,非她不可,要娶她回家,以后两人琴瑟和鸣,过着甜蜜又幸福的生活。
到时候儿女绕膝,岁月静好,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的妄想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背上很疼的原因,刘诗桐这一瞬间有些心灰意冷,不再去想那些让她期待的未来。
她闷闷地说道,“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身上的毒你应该帮我解了吧,既然我不会再有性命危险了,就不劳烦苏神医照顾了,我的侍女就能够将我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好。”
苏慕景被她甩了冷脸子拒绝了,心中有些不舒服,他义正辞严地说道,“那怎么能行,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我必须要亲自照顾你到身体完全恢复,不然我绝对放心不下。”
刘诗桐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大声地说道,“就算你能照顾我到身体完全恢复,可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又不能娶我现在你对我那么好,我会产生错觉,觉得你心里也是喜欢我的,会产生不该有的念想你明不明白?
苏慕景,我不想要你可怜我,我也有属于我的骄傲。”
她眼眶通红,心口一起一伏的,像是有锋利的针扎了一样,疼得几乎在滴血。
苏慕景如玉的面容阴沉了下去,咬牙切齿般地说道,“谁说我不会娶你,我现在愿意娶你,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了,你接受还是不接受?”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刘诗桐瞳孔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俊逸的男人,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慕景跟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她现在其实还是没有醒过来的吧,一定是在梦游,不然一直拒绝了她很多次的男人,怎么说要娶她。
她用力地掐着大腿,强烈的疼痛感袭来,疼得她眼泪都飚出来了,这才惊觉到她现在是清醒着的,并不是在做梦。
然而越是这样,刘诗桐的心里就越是觉得难过,她有一种被施舍和被侮辱的感觉。
少女浑身颤抖着,似乎在掌控着濒临崩溃的情绪,她酝酿了很久,才将梗在心口处的那种疼痛给咽了下去,对着苏慕景流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我也不想因为你内疚而跟你在一起。”
她要嫁给一个男人,那就必须是因为那个男人也爱她,两情相悦,心甘情愿才会成亲。
因为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不管是因为报恩还是因为愧疚而捆绑在一起的夫妻是绝对不会幸福的。
她爱苏慕景,自然也希望得到那个男人的爱,如果得不到,她宁愿一直努力,直到彻底耗光她的爱意,她彻底地觉得没有希望了放手。
“谁说我勉强自己了?以前是我认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动于衷,我现在是真心实意地想娶你的,刘诗桐,请问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等回到京城以后,我就让人去宁国侯府提亲。”
苏慕景一向温润的目光顿时变得强势又专注了起来,落在她的身上就舍不得放开。
然而刘诗桐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反而是沉闷得都想要哭了,她眼眶里有泪水不停地转着,鼻子也是酸酸的,再次要不争气地哭出来,硬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股泪意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
“你别再欺骗我了,你不过是觉得看了我的伤口,替我清理包扎过了,觉得我们有了那层说不清的关系。苏慕景,你不要有心里负担,你是医者,在医者的眼里并没有男女之分。
我不会觉得你冒犯了我,除了你帮我包扎伤口,解了毒,你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不会要求你对我负责的。
我是心悦你,爱慕你,但是在你没有对我动心的情况下,我不想嫁给你。
苏慕景,你以前说得很对,强扭的瓜不甜,而我最讨厌吃不甜的瓜,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提了,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她心里清楚得很,苏慕景一直到现在心里都还深爱着沐晴姐姐,那份感情堆积在他的心底很久了,哪里是能说放下就能轻易地放下的。
刘诗桐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喜欢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想尽办法,光明正大地得到,不接受将就和施舍,也不接受同情,她要的是感情也一样,必须是苏慕景对她动心了,真心实意地因为心悦她而娶她,她才会接受。
苏慕景没想到面前的少女竟然变得那么执拗,油盐不进,他生气又着急地束手无策,“谁说我是因为要负责任而娶你的?刘诗桐你给我听好了,经过昨天的事情,我才明白你究竟对我有多重要。
我没有可怜你同情你,我其实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只是以前我被一些事情蒙蔽了双眼,被不甘心所支配,所以并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内心。
对于你,我也是很喜欢的,我害怕你出事,害怕你会从我的生命中消息。
昨天你受伤昏迷不醒,你被疼痛折磨很难过的时候,我也是备受煎熬,既心疼又害怕。
刘诗桐,我也是爱慕你的,不存在心疼和可怜,更不存在施舍和勉强,就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娶你,你愿意吗?”
这番告白,苏慕景几乎是鼓起勇气来的,说完以后,他白皙的脸上竟然浮起了阵阵的红晕,几乎不敢去看刘诗桐的目光,身体僵硬,双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了。
而他面前的少女,宛若被晴天一道惊雷劈下来,震得她头脑里面一片空白,她心跳得很快,又好像有一种悸动又甜蜜的味道蔓延开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眼泪已经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嘴唇嚅动着,颤抖着说道,“苏慕景,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能欺骗我,不然我一定会伤心至死的。”
在感情上,她不想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想要最纯粹的爱情。
要是苏慕景是欺骗她,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等回到了京城,在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他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苏慕景叹息一声,轻柔又耐心地拿出帕子帮她将眼角的泪水给擦掉,专注地凝视着她,几乎要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
“我不屑于说假话,我也不想为了哄你开心而许下一些不能实现的承诺。诗桐,昨天你受伤了以后,我守着虚弱又安静的你,才深刻地发现,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不想失去你。”
刘诗桐热泪盈眶,然而她心里始终有一丝不确定,“可是你爱慕的不是沐晴姐姐,她在心里占据着绝对重要的分量,你之前不是说可能很长的时间之内都不想着成亲的事情,怎么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苏慕景立刻对她流露处温柔缱绻的笑容来,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呢喃着,“谁让你一直叽叽喳喳地陪在我的身边,让我平安又安静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这段时间的陪伴,在不知不觉之中,你已经渗透进了我的生命中,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我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只是我比较迟钝,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昨天。”
他停顿了一下,“至于师妹,她和皇上是天定姻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一直执着的不过是不甘心,没能得到满足,其实我对她早就放下了,只是我一厢情愿地催眠自己,我心里最爱的还是她。”
“后来我发现,我对你,和对师妹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看到皇上和她过得幸福,我心里只会升起淡淡的羡慕,而不再是心痛如刀割了。
这些变化都是你陪着我到北境以后,隔三差五地陪在我的身边,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给我带来快乐以后,才渐渐地发生的。
诗桐,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我心悦你,爱慕你,想要娶你为妻。如果你还爱慕我,还愿意跟我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会去你家提亲,找个好日子迎娶你过门,以后会幸福快乐地在一起过日子。”
刘诗桐感动得厉害,她很想矜持一下,说她回去考虑考虑再做决定,然而在苏慕景那双温润的眸子里,她感受到了男人的爱意,那是一种欢喜,是把她捧在掌心里的珍惜。
忽然之间,她就不想再浪费这么好的表白的机会了,也害怕过几天苏慕景又改变主意不愿意娶她了。
她是个热情又直率的姑娘,虽然偶尔会脸红,但这一刻她只想感受到属于她的幸福,声音很轻,却很甜蜜也很坚定。
“我愿意,苏慕景,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也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你都没有逃脱,那我就当你是真的爱我,既然这样,我就不会让你再逃离开我的身边了。”
她白嫩细腻的手覆盖在了苏慕景的手背上,斜晲着下颚,哪里还有之前委屈的模样,只剩下满心的欢喜,“是你说过要娶我的,那等到回京城去,就让媒人去我家提亲,让人挑选个黄道吉日成亲了,你不许反悔。”
苏慕景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满脸的宠溺和愉悦,他认真地说道,“好,绝不反悔。不过那时候你爹会愿意让你嫁给我吗?万一你爹娘反对怎么办?”
刘诗桐傲娇地梗着脖子,用很笃定的语气说道,“他们恨不得我立刻嫁出去,怎么会不同意。再说了,你难道没有照照镜子吗,你长得多英俊帅气,气质清贵飘逸,家世又好,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现在是正四品官员,前途无量。
你愿意娶我,他们就算是做梦都想要笑醒,恨不得立刻把我打包扔到你家去,怎么可能不同意?”
除了师兄,哪个京城贵族公子有苏慕景那么好,品质高洁,容貌俊美,家世好修养好,医术又厉害,多少贵族少女削尖了脑袋想要嫁给他,难道他不明白吗?
苏慕景就像是解开了所有的心结,像个孩子一般地笑了起来,温暖又纯粹,还带着宠溺的光芒,漆黑如同黑曜石的眸子,眸光点点,看得刘诗桐怦然心动。
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像是有甜蜜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开来,幸福眩晕得让她有一种踩在云端,置身梦里的感觉。
“你肚子饿了没?想要吃怎样的饭菜,我让厨房的人给你弄?”
两个人彼此确定了心意以后,气氛变得融洽了起来,不再像之前别扭的,心情失落而吵架到脸红脖子粗的情况。
刘诗桐羞涩又带着甜蜜地看了他一眼,声音轻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我很好养的,一点都不挑食,什么样的饭菜都可以。”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很轻很飘忽,低得好像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到,“要是你能陪我一起吃饭那就更好了,我一定会幸福得觉得这一生都很满足了。”
苏慕景的手抚上她的头发,直接做了决定,“那就弄些猪肝菠菜汤,红枣乌鸡汤,还有排骨汤,顺便再来个冬瓜老鸭汤吧,补气补血,驱除体内的寒气,让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刘诗桐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一样,她不停地点头,只要是苏慕景替她张罗的饭菜,她都不会挑食。
苏慕景想到了什么,怕她的心里留下阴影,温柔又轻声地安慰道,“至于你背后的伤口,别害怕。皇后那里有玉露生肌膏,等到伤口结痂掉了以后,再涂抹那些膏药,我保证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受伤过。”
“好。”她不停地点头,对于她后背上的伤口,其实这时候的她已经毫不在意了。
她只希望快点能够回到京城去,让苏慕景快点带人去她家提亲,她早点嫁给自己深爱的男人,这样就不用患得患失,害怕苏慕景还会反悔了。
幽州城里,另外一条偏僻的小路上,萧霖烨亲自带着最精锐的心腹侍卫,将一路护送着慕容定想要突出重围去的北狄士兵给包围住了。
慕容定就像是垂死挣扎的困兽一样,眼眶通红,周身有疯狂的气息迸射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长枪,对准了萧霖烨,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中,大声地吼道,“都不许过来,谁过来我就直接打死谁?”
他心痛如刀割,恨不得昏死过去,胸腔里有一团熊熊的怒火在燃烧着,都是萧霖烨,要不是这个男人一直跟他作对,说不定幽州城已经被他给占领了,就连周边的戎州和定州等好几座富裕的城池,早就纳入了北狄国的版图了。
明明北狄的探子已经和他们里应外合,顺利地打开了城门,为什么在和梁国大军的对战中,他还是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难道老天爷真的就是这么不开眼吗,他就真的没有皇帝的命,不管再怎样的耗费心思,都注定不能成为权力的掌握者吗?
萧霖烨冷眼瞧着疯狂不已的慕容定,看起来很是冷静,然而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你确定还能从这里逃出去吗?别再做无用的挣扎,放下你手里的武器,或许你还能过得更好一些。”
慕容定心里有着疯狂的恨意涌了上来,他恨不得扔给萧霖烨一颗子弹过去,让他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然而现在他被逼到了绝路上,不管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挣扎都是没有用,他痛苦难过得眼泪都浸湿了眼眶,冲着萧霖烨大声地喊道,“带着你的人都给我退下,不然我直接将这里夷为平地。”
萧霖烨懒得跟他再浪费时间下去,直接做了一个手势,下一刻,从两侧的宅子边上,立刻有瓢泼大雨般的水落了下来,还夹杂着很大块的冰雹,直接将本来就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北狄士兵都给打趴下了,手里的兵器都被巨大的水流和冰块冲击在地上,整个人都爬不起来了。
哪怕已经是春天了,幽州的气候还是很寒冷,水流和冰块下来,刺骨的寒冷让那些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的北狄士兵打击得彻底地失去了斗志,冷得发抖,哪里还有力气和梁国的士兵打在一起。
萧霖烨沉着冷静地下了命令,“将他们全部都捆绑了,扔进幽州城的大牢里去。”
慕容定被凤一用红色的粉末洒了过去,瞬间眼睛和鼻孔,嘴角里都有鲜红的血流了下来,哪怕他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心,想要从幽州城里逃出去,在这样的状况下,也是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所有的北狄将士都已经全部都落网,慕容定,你想要在幽州自立为王的美梦要破碎了。梁国的地盘容不得你侵占半分,你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是自找的。”
慕容定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在地上不停地打滚着,然而不管这时候他心里有再多的怨恨和不甘,耗尽了几乎全部体力的他也只能狼狈地躺着,沦为梁国的奴隶。
萧霖烨嫌恶地闻着一路过来身上沾染着的血迹,冷声命令道,“带回去。”
收拾了慕容定,接下来他就要和许沐晴一起腾出手来去收拾北狄那位不知羞耻,贪得无厌的北狄皇上了。
傍晚时分,萧霖烨回到在幽州的家,先是让人准备了热水沐浴,将身上的血渍和灰尘都洗掉,不让那种血腥又难闻的味道熏到他最爱的妻子。
等到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神清气爽地出现在许沐晴的面前的时候,眼底的杀意和狠毒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许沐晴在看到萧霖烨一副清贵优雅的模样,惊喜的同时还是跑了上来,担忧地抓着他仔细地检查来检查去,“怎么样,那群入侵者都清理干净了吗?夫君,你身上受伤了没有,有没有被北狄人算计?”
萧霖烨享受着她对他的在乎,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没事了,所有的北狄人都解决掉了。要么死在了战场上,要么被抓起来了,现在就关在幽州的地牢里,等候着我的命令发落。”
许沐晴心里依然怒意难平,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们那时活该,要是全部都被弄死了更好了。北狄人太凶残太没有人性了,闯进城里来还是有很多的平民百姓在这次的攻城之中失去了性命。”
“慕容定他没有死,被凤一用毒药给放倒了,现在奄奄一息地待在大牢里呢,你需要去见见她吗?”萧霖烨知道她心里有一根刺,长了心结一般,试探性地问道。
许沐晴深深地看了萧霖烨一眼,义正辞严地说道,“当然,我们要一起去。慕容定那么混蛋把你害得那么惨,连你都差点害死了,还想要算计我,我怎么能不去看他一下。
要让他痛苦地,生不如死地活着,让他精心算计的一切,最终胜利的果实却落到别人的手里,看他是怎样的心情。”
萧霖烨看着妻子这副记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还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性情和脾气啊。
慕容定的眼神究竟有多不好,想要利用谁算计谁不好,偏偏要去打沐晴的主意,难道不知道曾经算计过她的,伤害过她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已经有半人高了吗?
她看到萧霖烨忍着笑的样子,白了他一眼,阴测测地问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太记仇了,不应该找慕容定算账吗?我当初可是差点被他掳走送到北狄皇帝的床上,你又被他的炮火袭击中,头部遭到了重创,差点丢掉了性命呢。”
许沐晴她从来都不会不承认,她是个心胸狭窄还很记仇的女人,她不会主动去招惹和伤害别人,但是同样的,别人也休想伤害她,还有她所在乎的人。
萧霖烨将心底的感动敛去,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我觉得你性格挺好的,至少不会被别人欺负了。沐晴,你这样在乎我,我心里也很感动。”
她被柔情攻势所放倒,暂时忘记了怨恨和怒气,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夫君你饿坏了吧,厨房里我让人热了有排骨汤,还有枣泥糕和肉包子,你先把肚子填饱了。至于北狄国那群人,先饿他们几天再说。”
萧霖烨握住她的手,任由她拉着,带着他去了餐厅。
没过一会儿,丫鬟们端了好几道都是他爱吃的菜上来了,糖醋鱼,红烧肉,排骨冬瓜汤,炒大白菜,清炒豆芽。
他饿得很了,直接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丝毫没有嫌弃幽州的菜味道没有宫里的好,色泽和摆盘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粗糙,但是这顿饭他吃得很安心。
许沐晴笑得眉眼弯弯,看他吃了几乎一大半才放下筷子,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红烧肉和冬瓜排骨汤,脸上满是喜悦而满足,“这两道菜是我做的,味道好不好?”
萧霖烨再次端起了碗,很给面子地再次喝了一碗排骨汤,又吃了几块红烧肉,直接把许沐晴逗乐得不行,简直要心花怒放了起来。
吃完了饭,两人在睡觉之前又窝在了房间里说着这次的战事,在得知萧霖烨将隐藏在城内的探子都给揪出来,全部都处理干净,那些北狄人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下来的都在大牢里关着,许沐晴终于心满意足了。
“接下来就要将北狄那群蠢蠢欲动的皇室都给端了,让他们知道梁国人并不好惹,最好能够将他们驱散到很远的地方去,到时候再也不敢进犯了才好。”
许沐晴对未来充满了期望,“我们应该再过不久就能够离开北境回家去了。盼儿和平儿肯定很想我们了,我也很想他们。”
萧霖烨对于从没见过面的两个孩子心里抱有强烈的愧疚,“我也想快点结束这边的战事,回到京城去。沐晴,真的很抱歉,是我没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让你担惊受怕,还让两个孩子那么小的年纪就被迫离开父母的身边。”
他能够给予她的,真的是太少了。
而她对他付出的,却不知道有多少,他一直美能让她过上幸福而舒心的日子,反而她一直想办法帮他扫清楚所有的障碍,让他在外面征战,或者是跟劲敌决战的时候,尽可能少地受到伤害,让他平安地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许沐晴面对他流露出的愧疚和心疼,她自己却满不在意地说道,“我们是夫妻啊,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你好了,我才能过得好,你又何必跟我道歉呢?夫君,没有必要的,我一直的梦想也是携手站在你的身边,披荆斩棘也好,岁月静好也罢,一定要在一起,这才是夫妻啊。”
萧霖烨越是看她识大体,对她就越是愧疚心疼,摩挲着她的手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夫君,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这么见外,你还是想想要怎么样才能从慕容定的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来吧。我可不想再耗费更多的时间,解决掉了北狄皇上,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能够和梁国对抗,我就能回家了。”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爹在北境的时间也很久了,我娘和嫣儿都很想他,也是时候让新的将领来驻守这片广袤又雄伟的土地了。”
萧霖烨倒是很赞同她的话,“岳父的确为梁国的安宁奉献了太多了,等解决了北狄人,我们一起回去吧。”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潮湿冰冷的地牢里,慕容定被剧毒折磨着,每天虽然也给他提供热饭热菜,确定让他吃得七分饱,然而到底是养尊处优的皇子,没有柔软的被子,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他硬生生地瘦了一大圈。
许沐晴和萧霖烨看起来容光焕发,气质优雅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狼狈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很久不见了,慕容定。”
说话的女人依然像两年多以前一样镇定,身上甚至多了雍容华贵的气质。
他没有说话,许沐晴也不恼,简单粗暴地将她的目的说了出来,“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给你两个选择。想体面地活着,还是像狗一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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