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我的美色只有你能觊觎
“那你要亲自去请她,打动她才行。其实神医府还有另一位医术卓绝的大夫,那位苏神医,请不动许沐晴,你也可以去请那位苏慕景。”
朱九霄却流露出难言之隐,她母后在一些私密的地方也有伤,要是男人看病,的确不太方便。
“我会尽量去打动她的,希望她愿意去青璃国一趟。”
萧霖烨继续说道,“皇太女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孤说的真金白银和粮草玄铁,孤就什么时候出手,决不食言。”
“等青璃国的江山社稷再回到母皇的手里,而不是被那个妖妇把持,我一定誓死效忠萧太子,太子有需要我的地方,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以报答萧太子之恩!”
朱九霄的效忠,却让萧霖烨摆了摆手,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不必,这只是孤和青璃国之间的一笔买卖,并没有什么恩情。那株几百年的聚魂草,孤倒也是挺想要的。”
“我会送到萧太子的手上,祝太子殿下万寿无疆。”
“那就回去准备好孤需要的东西吧。”
朱九霄看着萧霖烨俊逸尊贵的侧脸,心里有爱意在涌现着,她脸一红,略带着娇羞地说道,“等到萧太子的身体康复了,我愿意同太子结两国之好,萧太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然而萧霖烨眼睛里有着幽暗不定的光芒,他忽然起了恶趣味,“孤从娘胎里就带了毒来,这辈子都不可能行鱼水之欢,更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嫁给孤的女人注定要守一辈子寡,活着是守活寡,死了,就是遗孀,这样你也愿意吗?”
朱九霄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来,嘴张得很大,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那神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好了,皇太女请先回去吧,孤在这里再坐一会。”
朱九霄将心底的震惊和惋惜压下去,仍然不敢相信萧霖烨看起来修长玉立,俊逸清贵到如谪仙一样的男人,那方面竟然是不行的,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然而她的确又打探到梁国的消息,这位尊贵的太子在兵法作战上很是有一手,可却经常吐血昏迷,看着就很短命。
她不由得在心底捶胸顿足起来,这个男人真是太惋惜了,要是他的身体强壮,在床上该是怎样的风情。
朱九霄离开了雅间,萧霖烨的眼底流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来,除了许沐晴,那些女人看他的爱慕的眼神都让他恶心。
就青璃国那种弹丸小国的女人,也敢肖想他,真是自不量力!
萧霖烨正在思考着怎么逼着萧霖策造反更快的时候,许沐晴忽然推开雅间的门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冷静,没有一点怒气,却让这个运筹帷幄,心机深沉的男人都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沐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看到他和朱九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而误会了吧。
“从你和青璃国的皇太女待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在后面进来了。殿下,难道你不解释一下吗?”
萧霖烨无奈地说道,“如果我说,我和她只是在谈国事上合作的事情,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许沐晴走过来,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声音很轻,还带着点飘忽不定的味道。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指用力地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软嫩的肉被掐得,萧霖烨疼得脸都痛苦地扭曲在一起,直接倒抽了一口冷气。
“媳妇,你这是在谋杀亲夫啊,好疼啊。”
许沐晴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道,“萧霖烨,我吃醋了。哪怕我知道青璃国的那个皇太女不会跟你发生什么,可是你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觉得很讨厌。”
“你应该是我的男人,我不想让别的女人肖想你。”
她理智上能够理解萧霖烨,心里仍然是酸溜溜的,一点都不想让那个皇太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
男人的胸腔发出闷闷的笑声,许沐晴恼羞成怒地说道,“不要笑,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就是不想要别的女人觊觎你的美色,别的女人就算是多看你一眼我也会生闷气。”
萧霖烨的嘴笑得都不知道咧开到哪里了,他非但没觉得许沐晴是在无理取闹,又或者她太小心眼,反而很享受她为他吃醋,很是在乎他的小模样。
他的内心有一丝强烈的愉悦弥漫开来,声音也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好,我的美色只有你能觊觎,我的床也只有你能上,我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也只有你能摸,这样你满意了吗?”
许沐晴原本白皙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她略微不好意思地轻声应道,“好。”
萧霖烨握着她的手坐下,担心她多想,直接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给她听了。
“事实上,青璃国的这位皇太女想要和我合作,夺回政权。因为害怕身边跟随着的人里面可能有她皇叔的眼线,所以才秘密地选择了这家闹过鬼的鹤鸣楼跟我谈合作的事情而已。”
许沐晴还是有些想不通,“那她为什么不找皇上,而是选择了你这样的合作者?难道皇上手里掌握的权力不比你多吗?”
她忍不住在心里冷哼着,一定是朱九霄看萧霖烨长得好看,除了合作以外,还想着联姻什么的戏码。
萧霖烨心情更好了,笑容在脸上就没有停下来过,“没想到我的夫人还是个醋坛子呢,占有欲那么强,那么爱吃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真的很开心,能在你的心里有那么重的分量,沐晴,我很爱你。”
许沐晴脸一红,小声地嘟嚷道,“谁是你的夫人?我们现在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还没拜堂成亲呢算什么夫人?你也太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吧?”
“现在不是,以后肯定也会是的,你要相信我才行啊。”
许沐晴略带羞耻,不敢跟萧霖烨继续拜堂成亲的话题下去,而是耐心地跟她解释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找过皇上?皇上根本不管她好吗?”
“那位把持朝政的朱玉熙,曾经在皇上争夺皇位的时候可是有过合作的,两人的交情比起年纪尚轻,没有什么城府的朱九霄来说可是深多了。而且青璃国那么远,国土也小,很难管理的,皇上自然不肯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了。”
“但是我不一样了,我曾经带领军队驻扎在西南一带,对青璃国了解也挺深,最重要的是,我被皇上猜忌啊,从很早的时候大臣们就看出来了。”
“朱九霄想求皇上出兵相助不成,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来。”
许沐晴对萧霖烨说的这些朝政一点都不懂,也不怎么感兴趣,“那你答应合作了吗?”
“嗯,和她要了不少黄金和粮草,还有玄铁。”萧霖烨也没打算隐瞒她,直接就承认了。
许沐晴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地说道,“合作可以,不过你不能乱搞男女关系,不然我就一脚把你踹开,再也不要你了。萧霖烨,你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让我伤心难过,不然我就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萧霖烨看她很是不安,患得患失的模样,很是心疼,他知道是在上一世的时候,萧霖策把她伤得太深了,害得她一直都害怕成亲,惧怕再遇人不淑。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又没有办法让她彻底地安心下来,想了想,他只好说道,“不然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对你不好,背叛了你,就让我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许沐晴心底的焦躁和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用发誓,我相信你和萧霖策是不一样的。”
萧霖烨看着她,酸溜溜地说道,“你还说我呢,我才担心你被别的男人骗走抢走呢。来的路上我可是听到别人说了南越太子当街跟你告白的事情,我好像将霍书敬那个混蛋打成猪头。”
许沐晴终于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爱上那种男人吗?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路了,不管是香的臭的都要拉到床上去,被那种人告白我都觉得恶心。”
“不过太子,南越国那群人明显是来者不善,你在吃饭的时候要注意些,别被南越国的人算计了。那些蛊虫刚吃进肚子里的时候可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
她情不自禁地对萧霖烨升起了担忧,语气关切至极。
萧霖烨很是受用,嘴角的弧度翘得更高了,“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被他算计得逞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快要对皇上动手了。萧霖策已经和南越国的人合作了。”
许沐晴的心沉到了谷底,脸色也变得严峻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霖烨冷漠至极,没有一丝感情地说道,“我能怎么办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自然什么都做不了了。沐晴,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去提醒皇上吧?”
她立刻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他是怎么对你的,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忘记呢。殿下,那就保护好皇后娘娘,不管那些争斗怎样激烈,你都要确保她的安全,她是你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亲人了。”
萧霖烨专注又灼热的眼神看着她,纠正了她的说法,“还有你啊,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我尽快将防止蛊虫暗算的解药给做出来,到时候就不用怕了。殿下,那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吧,我先回去了。”
虽然心里很不舍,许沐晴却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萧霖烨,也要应付皇上和萧霖策的双重夹击。
从鹤鸣楼离开,她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地回家折腾解药的事情去了。
翌日则是皇上的四十五岁的寿辰,所有国家的使臣,朝中重臣和家眷都进宫去给皇上贺寿去了。
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娇嫩欲滴的鲜花摆放得到处都是,将皇宫装扮成了人间仙境的世界,美轮美奂,让人一眼就爱上了这座宫殿。
男宾客在正殿的右侧,女眷们则是在左侧依次坐好,菜肴精致,色香味俱全,美酒飘香,瓜果香甜。
有戏班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子,很是好听,给人带来美好的享受。
角落里,季莹月不停地朝着许沐晴的方向看过去,几天没见,她的伤好像好了,又生龙活虎了,得到皇上的信任,皇后的宠爱,就连南越太子,北狄皇子还有青璃国的皇太女都在拉拢着她。
短短的时间,许沐晴好像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绝大多数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总是有那么多人想要拉拢她。
而季莹月她自己呢,除了闷在家里,连之前谈得好的姐妹都渐渐地疏远了她,害怕被她陷害,被卖了数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到现在的处境,季莹月的心里就跟扎针一样,难受得想要杀人。
而方雯容,则时不时地出现在睿王府里,两人虽然没有成亲,看起来却是浓情蜜意,过得很好。
每个人都在刺激着她,季莹月都快要发疯了,她握住了拳头,硬生生地将满腔的恨意咽了下去。
不管是抢了她男人的方雯容,还是害得她身败名裂的许沐晴,今晚上她都不会放过!
季莹月低着头喝了一口香甜的果子酒,不让她的情绪露出异样来,只有在心里,她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宴会喜庆又热闹,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北狄国的温子雅忽然面露痛苦,捂着心脏,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出来,把她身边的人都吓坏了。
“表哥,我五脏六腑都好疼,救命啊,我被人下毒了!”
温子雅虚弱不已地喊了两声,额头上都渗透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下一刻她两眼一翻,直接昏迷了过去。
旁边的人立刻扶住了她,急切又担忧地大声喊道,“温小姐,你怎么了?梁皇,北狄国的温小姐吐血昏迷了。”
太后也被现在的情景吓了一跳,“快去叫御医过来,快点救人啊!”
许沐晴远远地看到温子雅那边乱成一团,她前一刻本能地想要站起来,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不敢再轻举妄动。
皇上在弄明白了究竟是什么事情以后,立刻大声地喊道,“御医呢,快过来给温小姐诊断,看她究竟是怎么了?”
季莹月这时候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时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皇上,御医一时半会可能没有办法过来,温小姐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呢。”
“所以臣女斗胆,向皇上推荐威远将军府的许沐晴,她可是医术很厉害的神医,多少疑难杂症都能够对付,让她来看看温小姐究竟怎么了,也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
在听了这番话以后,许沐晴的心变得又冷又硬,眸子里也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季莹月这个贱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为难她,在她的身上泼脏水啊!
皇上立刻把目光放在了许沐晴的身上,以威严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许沐晴,你是大夫,朕命令你上前去看看北狄国的使臣怎么了。”
沐嫣满是担忧地看着她,小声地唤道,“姐。”
许沐晴在心里苦笑一声,“没关系,我就是去看一看她怎么了。”
杨瑶光也拽住了她的衣袖,忧心忡忡地说道,“沐晴,不要勉强,没有办法治的病情,你就不要硬撑着,北狄国的人毕竟身份特殊。”
“娘,我会很小心,也不会强行诊治的。”她也很头疼,看季莹月这样的反应,她心里就很清楚明白地知道,前面一定有大坑在等着她。
许沐晴都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了,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这群使臣来给皇上和太后贺寿,又关她什么事情,偏偏这些人处处都跟她过不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给温子雅把脉了,脉象很平稳,怎么看都不像中毒的样子啊。
她又翻看了一下已经昏迷过去的温子雅的眼皮,观察她的瞳孔,耳朵和鼻孔的情况,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所以温子雅身体根本就没有中毒昏迷,而是故意装昏迷吗?
北狄的六皇子满脸焦急地走到许沐晴的面前,担忧地问道,“许姑娘,本王的表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大碍?”
许沐晴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男宾客席位上的苏慕景忽然站了起来,对着皇上抱了抱拳,朗声说道,“皇上,师妹的医术和诊治经验没有草民丰富,不然让草民替温小姐诊断一下?”
慕容定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了下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苏神医请自重,虽说是医者,但男女授受不亲。苏神医的医术本王不会怀疑,但是表妹也不想让你诊治,还是让许小姐来吧。”
“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人,六皇子大可以放心。”苏慕景很是淡定地反驳辩解。
“但本王的表妹不愿意男医者诊治,既然有医术很厉害的女医在这里,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皇上被他们吵得头疼,尤其在他的寿宴上发生了吐血昏迷这样的事情,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暗自在心里将北狄国的使臣都记恨上了。
“都别再争论了,病人的身体要紧。许沐晴,你已经给温小姐把过脉了,她究竟怎么了,需要怎样诊治,你赶紧把她救醒。别让她一直昏迷着,小心有危险。”
面对皇上的询问,许沐晴倍感压力,然而她还是硬着头皮地说道,“皇上,温小姐她没有病,脉象平稳健康,心跳有力,瞳孔颜色也正常,她没有性命危险。”
慕容定却对她诊脉的结果提出了质疑,“许姑娘,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样的吧。本王的表妹都昏迷过去了,刚才她痛苦地呼出救命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她一点病都没有了。“
“这样的结果请恕本王很难信服。”
许沐晴不卑不亢地说道,“她还说她中毒了呢,五脏六腑很疼,可是六皇子你看,她面色红润,昏迷了也很是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哪里像中毒了,没有这样中毒的人是她这样健康的。”
“如果你不信,你看她吐出来的血,要是中毒了,那血不可能是鲜红的,还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盯着那些血,心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或许她知道这些鲜红的血是什么了。
“那你说本王的表妹没有中毒,那她怎么会昏迷的呢?”
许沐晴意有所指地说道,“温小姐为什么会晕倒只能问她自己了,六皇子你说是吗?”
她的眼神明亮又锐利,就像是看透了慕容定究竟在想什么一样。
慕容定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有些慌乱,也有些狼狈,“那你说本王的表妹怎么到现在还不醒?你没有办法让她醒来吗?”
许沐晴直接对皇上拱了拱手,“皇上,温小姐没有性命危险,也没有病,臣女对她无能为力。”
言下之意就是温子雅故意装病了,慕容定的眸色更加地深邃了,“许小姐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本王的表妹装病?”
她低垂着眼帘,小声地说道,“在下可没这么说。不过啊,再怎么样,今天是皇上的寿辰,忽然吐血昏迷,的确让皇上受惊了。”
慕容定看她竟然在将话题引到皇上大寿见血上,气得肺都快要爆炸了,“许小姐,你不愿意替本王的表妹诊治就直说,何必要说出这种风凉话来呢?难道表妹昏迷也是她故意的吗?”
“那就等御医来了把了脉再说了。想要让温小姐醒来也容易,掐一下她的人中就能醒过来了,保证生龙活虎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许沐晴倒是想看看,温子雅究竟想要对她做什么事情。
皇上满脸狐疑地在慕容定和许沐晴的脸上看来看去,最终还是觉得许沐晴的话更加可信,“还有别的办法让温小姐立刻醒过来吗?”
“当然有,让御医给她含一片黄连,没过一会她自然就会醒了。”
“那就掐她的人中让她醒过来,六皇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慕容定心里有些不愿意,刚想要说他表妹娇生惯养的,肯定会很疼,许沐晴似笑非笑地说道,“六皇子应该不会反对吧?温小姐醒来更重要,你说是吗?”
“不然等到御医来喂她含两片黄连,她那可就是名副其实地吃苦了。”
慕容定知道许沐晴已经看穿了温子雅是在装病的了,再拖延下去也没有办法了,他只好指着温子雅的贴身丫鬟月枝说道,“你去掐你们小姐的人中,让她快点醒过来。”
月枝被那么多人注视着,倍感压力,她硬着头皮轻轻地掐了一下温子雅的人中,都没怎么用力,之前昏迷不醒的贵族少女就幽幽地转醒了过来。
温子雅睁开眼睛还没多久,她就指着许沐晴哭着控诉了起来,“是不是你前天给我下毒了?你害怕我拆穿你的秘密,当时在雅间里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毒害我,想要将我置之于死地!”
她将委屈和怨恨发挥得淋漓尽致,忽然对着萧冽说道,“皇上,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就是她下毒害我的!”
许沐晴倒是想要看她想要整出怎样的阴谋诡计来,眼神镇定又坦荡荡,没有半点的心虚害怕。
“我为什么要下毒害你?温小姐,你这话说得我就不明白了,在前几天的接风洗尘宴之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更没有任何怨仇,我害你有什么好处?”
温子雅等待的就是这一刻,“我们没有冤仇是不假,但是你害怕身世被泄露出去,所以想要杀人灭口了。”
“皇上,我在你们梁国被人毒药,还请皇上务必给我个交代,我们北狄国虽然没有梁国那么强大,但是也不能任人欺负。”
身为梁国至高无上的皇上,萧冽很快就温子雅的华丽捕捉到了很关键很重要的消息,“许沐晴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许沐晴在温子雅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出其不意地问道,“温小姐,黄鳝的血腥不腥?难受恶心吗?”
没有防备的温子雅好看又英气勃勃的脸上流露出强烈的嫌恶,“腥得很呢,天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这句话说完,她后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竟然被许沐晴套话了,这个狡猾的女人!
许沐晴在温子雅怨恨得几乎要杀人的眼神里,朗声说道,“皇上,您刚才听到了吗,温小姐她的身体根本就没事,中毒昏迷也是假的,她故意含着黄鳝的血演昏迷吐血这样的一场戏。”
“温小姐,在皇上的寿宴上演这种戏,你分明是在诅咒皇上,故意给皇上难堪!难道这就是你们北狄国的教养吗?你们给皇上贺寿是假,给皇上难堪,膈应皇上才是真!”
论带节奏,许沐晴绝对是个中好手,她铿锵有力的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就连慕容定的脸色都变了。
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哪怕他是北狄国的皇子,要是梁国皇上发难也是够他喝一壶的!
温子雅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衣衫都湿透了,“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诅咒梁国皇上了?许沐晴你是害怕我将你身世的秘密说出来,故意混淆大家的视听,你的心机真够深沉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许沐晴气势逼人地说道,“在梁国不管是寿宴或者是成亲这样的喜事,都是很忌讳见血的。你身为北狄出使梁国的使臣,在来给皇上贺寿之前,难道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
她嘴角忽然扯出了一丝嘲讽的弧度来,“我觉得温小姐应该是知道这些的,或者说是故意诅咒皇上,才会无视梁国的这些忌讳。在寿宴上故意拿黄鳝的血吐出来装昏迷,难道不是诅咒是什么?”
温子雅被她说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偏偏许沐晴又准又狠地逮着她实实在在的错处说的,让她连反驳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那是被你下毒了,身体不舒服才会吐血昏迷的,什么拿黄鳝血来装作吐血昏迷,你有证据吗?你倒是巧舌如簧!”
许沐晴沉着冷静,“是不是黄鳝血,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得出来。宫里的御医能够看得出来,行馆那边也能查得出来,你觉得能瞒得过去吗?”
“温小姐,我们无冤无仇,我自问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盆脏水就泼到我的头上来,我也太冤枉了吧。”
温子雅说不过她,心里气得要死,也恨得要死,索性不再跟她纠缠了,向着萧冽拱了拱手,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皇上,许沐晴她根本就不是梁国人,她是北狄皇上的亲生女儿,身上流淌着的是北狄人的血脉,她是游牧民族,身上流淌着草原雄鹰的血!”
温子雅的话出来,在场所有的宾客都沸腾起来了,纷纷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许沐晴,连带着许奕融和杨瑶光的身上也投了很多猜忌的,怀疑的,甚至各种恶意揣测的目光。
萧霖烨眼睛里有危险的光芒迸射了出来,这些不要脸的北狄国的人竟然敢如此算计他爱的女人,太卑鄙无耻了,沐晴是威远将军和瑶光郡主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梁国的人?
他忍住心底的怒意,直接开口说道,“温小姐何出此言?谨言慎行的道理想必温小姐应该明白,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如果许小姐真的是北狄国的人,还请温小姐拿出证据来,让大家心服口服。”
萧霖烨这明目张胆地护着许沐晴的态度,倒是让太后和皇上都感到意外,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所以他这是明目张胆地表达他其实对许沐晴是有很多的好感的意思吗?
慕容定满意地看着温子雅,他这个刁蛮任性的表妹,总算是替他做了一件他想要做的事情,他看她也终于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萧太子稍安勿躁,我既然敢说她不是梁国的人,自然是有证据的。”
温子雅想到那张图画,底气足了很多,脊梁挺得笔直,直接让月枝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画纸,打开呈现在了皇上和众人的面前。
栩栩如生的工笔仕女画,穿着北狄国华丽服侍,容貌倾城绝艳的女子站在花团锦簇的院子里,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忧愁,然而就是这样,她浑身高贵的气质更显脱俗。
更让在场所有的宾客感到震惊的时候,画里面三十多岁的宫妃的容貌,和站在众人眼前的许沐晴竟然有着八分的相似。
除了画里女子浅浅的梨涡,还有那颗下颚的红色的痣,两人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宾客们纷纷议论了起来,“许沐晴和这画像里的女子真的好像啊,一看就是母女啊,简直太像了。”
“以前我就觉得奇怪,许沐晴和瑶光郡主容貌上一点都不像啊,她也长得不像威远将军,虽然都是绝色容貌,但是漂亮和漂亮也是不一样的啊。”
“该不会许沐晴她真的不是梁国人,而是北狄人的血脉吧?那威远将军和瑶光郡主养这样的女儿究竟是何居心?他们和北狄人是不是在私下里有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这个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恶意揣测的人,尤其是一些嫉妒许奕融深受皇上宠信和重用,嫉妒大把大把地赏赐落到威远将军府的那些人。
皇上和萧霖烨等人看到这副画像以后,心里也涌过一阵惊涛骇浪,震惊得不行。
画像上的女人和许沐晴在容貌上真的是太相似了,看起来就像是母女,看起来倾城绝色,都有种让人将要将她占据为己有,想要狠狠地疼爱的欲望。
温子雅很满意在众宾客面前掀起的哗然大波,她提高嗓音大声地说道,“皇上,这图画里的这位是吾皇最宠爱的皇贵妃,她曾经生下过一个女儿,然而当时产婆说那个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
“皇贵妃伤心欲绝,郁郁寡欢,没过几年就撒手人寰了。这一次,六皇子和臣女出使梁国给皇上贺寿,无意之中发现了许沐晴小姐她的容貌和皇贵妃很是神似,她就是北狄国流落在外面的公主。”
慕容定也趁机站出来拱了拱手,言辞很是恳切地说道,“皇上,许小姐她的的确确是吾皇流落在外面的公主,请皇上允许在下将公主带回去,吾皇要是知道曾经那位以为早就夭折的公主还活着,他肯定会很开心。”
“在下可以做主和皇上签下协议,只要能让我将公主带回北狄国去,两国边境的那些战火很快就可以停歇,让两国的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不再饱受战乱之苦。”
“同时,北狄的将士也绝对不在秋冬寒冷之际南下掠夺梁国百姓的粮食和牲畜,战火停歇,各自安好。”
慕容定的话,让萧冽心念微动,每年北狄的那些凶悍的骑兵南下,的确有很多边境的百姓惨遭掠夺,如果能够和平,的确挺好。
不过,许沐晴如果真的不是梁国的人,而是北狄的公主,那许奕融和杨瑶光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最为信任的威远将军,又是否像他想象的那样,对他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萧冽威严又锐利的视线落在了许奕融的身上,那幽深如古潭的眸子里的猜忌和杀意,让许奕融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他头皮发麻。
很快,萧冽又把目光落在了杨瑶光的身上,定定地注视了她许久,沉声说道,“威远将军,瑶光郡主,有些事情难道你们不解释一下吗?”
杨瑶光只觉得脚底有一股寒气涌了上来,冲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她的掌心里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心跳也砰砰的,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了。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刚想要跟皇上解释。
许沐晴平稳又清醒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臣女对温小姐和北狄国六皇子的诸多说辞心里有很多的疑问,能否让臣女问北狄国的使臣几个问题?”
萧冽幽暗不定的眼神看着她,想要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半点北狄人的特性来,然而怎么看,许沐晴的容貌和长相都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长相,哪里像那些高大魁梧又粗犷的游牧民族了?
“准了。”
皇上心里就像是长了一根刺,扎得他很不舒服,如果不能把这根刺拔掉,他恐怕都过得不安宁了。
许沐晴朗盛说道,“多谢皇上。”
她直接看向了温子雅和慕容定,“六皇子和温小姐说我是北狄皇上失散多年的公主,除了这幅画以外可还有别的证据?这天底下相似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一定要是画里这位皇贵妃的女儿呢?”
“难道仅仅凭着一张画,哪怕是白的也要被你们说成黑的吗?我只相信确凿的证据?”
温子雅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丝毫不畏惧不慌乱,头脑清醒地跟她掰扯,她强忍着不耐说道,“这不是很明显的吗?除了母女,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你的脸就是最大的证据,如果你还心存疑虑,等到了北狄国以后,你可以和皇上滴血认亲。”
许沐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别跟我扯什么滴血认亲,那都是骗人的把戏。把猪的血和我的血滴在一起照样能够相融,难道你想说我和猪之间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吗?”
“六皇子,既然你心心念念早就夭折的妹妹,那你倒是说说,那位小公主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别跟我说你不清楚妹妹的生辰是几何,那可是你惦记了很多年,恨不得捧在掌心里的妹妹!”
慕容定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狼狈,“时间过得那么久,本王早就不记得了,哪怕是亲妹妹,谁去记她的八字啊。”
许沐晴眼底的讥诮之意是那么的明显,“看来六皇子准备得还不够充分啊,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敢说我是北狄的公主。”
“我看两位并不是想要找回失散多年的妹妹,而是想要拿一幅画来挑拨离间,想让皇上猜忌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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