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不当人
太宰治百无聊赖地坐在公司的老板椅上玩手机。
或者说最近他一直在玩手机, 虽然现在市面上有联络终端这种更先进的东西, 但太宰治不习惯绑在手腕上类似手表的联络终端，打人不方便嘛。
那玩意更方便在路上办公看文件, 可太宰治又不需要天天看文件，他只是将自己的手机终端防护网升级了一番，并在比水流的指点下终于学会了随时随地屏蔽自己的信息。
前天太宰治不得不去异能特务科和自己过去的【好】朋友坂口安吾来了一场充满了试探和交锋的谈话。
太宰治帮佐助背了掀起海浪洗了大桥的黑锅，他给出的理由倒是挺完美：“我刚成为绿之王的氏族, 正在学习如何使用氏族力量，当时正好看到了, 就随手试了试。”
“什么？我为什么那天一个人在横滨乱转？当然是逛街啊！”
太宰治振振有词：“你们也知道我过去的工作见不得光, 我从没在白天有机会踏入神社啊！我还能去海洋公园和毛茸茸的玩偶照相！你们觉得我以前有机会有时间吗？现在好不容易跳槽成功，我当然要好好在横滨玩一玩啊！”
虽然种田长官和坂口安吾都觉得太宰治在胡扯, 但最起码太宰治明面上给的理由也说的过去, 而且太宰治虽然掀起海浪洗了大桥，可也算变相地救了附近的普通人，让火拼的人立刻退走，所以最终种田长官只是给了太宰治一个口头警告，就将人放走了。
临走了，坂口安吾代表异能特务科送了送太宰治，他低声提醒太宰治：“太宰, 我不知道绿之王做了什么, 但你的档案消失了。”
太宰治眼神凝固，他看向坂口安吾，就听坂口安吾说：“一夜之间, 原本异能特务科内部的犯罪系统资料内库里，关于你的所有资料都消失了，包括各种案犯信息和控告以及众多调查员送上去的电子版本资料全都没了，纸质资料也在档案库里不翼而飞。”
坂口安吾的语气很复杂：“哪怕没有王权者氏族的法外豁免权，你现在的档案和履历也是清白的，好好过日子吧太宰，只要以后别被人抓到把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过去，你也是安全的。”
太宰治想到当时绿之王似乎落在了德累斯顿石板上做了什么，眼神微变，不过他随即就笑了起来，他拉长语调：“我知道啦，安吾。”
然后太宰治摆摆手就离开了异能特务科。
丛林娱乐传媒公司已经建立好了，比水流在网络上发布了招聘信息，不管是异能特务科还是港口黑手党都派人过来当二五仔了，比水流几乎来者不拒，反正他也的确需要人手运营公司。
公司占据某个大厦的顶楼，中间广阔的区域是员工办公处，里面分别是经理办公室和会客室，还有一个财务票据室，以及一个小小的休息室和茶水间。
休息室内不间断供应各种甜品和食物，里面有一位紫颜色头发穿着居家服饰的男子当大厨，这位大厨非常耿直，面对二五仔们的试探，他统一以不能说为挡箭牌全部推卸了。
不过说心里话，这位大厨的厨艺真心不错，各种甜点正餐夜宵都能做出来，每天都会出门采购新鲜食材，现场制作现场吃，没几天来卧底的二五仔们就胖了一圈不止。
太宰治作为盯梢的管理者看到这一幕后差点没笑死。
他什么都不需要干，只需要坐在公共办公区域盯梢就行了，所以这几天太宰治都是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吃零食度过的。
当然，太宰治也不算是什么都没干，他在利用新招来的二五仔们实验刚掌握的信息捕捉方法和思维信息防御技巧，日子过的充实而有趣。
太宰治每天通过特殊频段信号偷听二五仔们如此汇报：今天没有异常，新游戏据说制作差不多了要我们内测，是的，除了这个没别的业务，还有，饭很好吃，今天是寿喜锅配烤牛肉卷。
没几天太宰治就发现不管是政府部门还是黑手党，好像都对丛林公司的大厨产生了兴趣，颇有挖走到自家阵营里做饭的感觉。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太宰治一边看着宇智波泰那在综艺节目里表演大口吃包子，一边发个‘丑死了’的弹幕。
公司很快步入正轨，桐人传输过来的游戏代码已经打包发下去了，比水流让人做市场调查和游戏bug搜集，又开始招聘人才过来当营销主管什么的。
总之一眨眼的功夫，丛林娱乐传媒公司已经成了三十多个人的小公司规模，去掉里面可能存在的三四个二五仔，其他全都是通过各大招聘公司找来的优秀人才，这些人的档案履历被异能特务科查了又查，当然这完全是无用功。
比水流倒是挺满意，他如此对太宰治说：“这样也有人帮我们筛选人才了，挺好的。”
太宰治莞尔，他看向比水流：“丛林不会真的打算做游戏吧？”
“我们还做情报啊。”比水流理所当然地说：“不过如果找不到购买渠道和入口，那就太蠢了，我们不需要这么愚蠢的客户。”
太宰治好奇地说：“除了道上互相介绍外，没别的买卖情报的方式吗？”
“有啊，在咱们的游戏里氪金达到多少多少钱，我们会给他们一个人工客服并提供一切信息的。”比水流暗示说：“不管是游戏信息还是现实信息。”
太宰治哈哈大笑，然后他问比水流：“横滨每天都会有大批资金和情报流动，你一直在监控吗？”
比水流眨眨眼：“这是必然的，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昨天有多少走私船开出横滨，出了多少特殊的货物，又进了多少货，甚至具体位置，交易时间地点什么的都可以搞到哦。”
太宰治听后默然不语。
他想起宇智波佐助对比水流的评价，蜘蛛吗？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蜘蛛，比水流以通讯电子信息为蜘蛛网，默默监控着一切信息流，这样庞大的精神力和自我认知保护能力……
太宰治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他顶多能保护住自己的个人信息，如果聚精会神仔细感知的话，还能通过周围人的手机，探查到手机对面之人的信息。
然而到此为止了。
“术业有专攻。”
似乎知道太宰治在想什么，比水流双手撑住下巴笑眯眯地说：“比如说天狼，这家伙与其说是甲壳虫，不如说是乌龟壳，每次我们做特训时都是他挡在最前面哦，你既然被佐助评价为打不死的小强，那你的续航能力一定超级强。”
比水流提醒太宰治：“绿王氏族的基本力量是革新、变化，你大致掌握怎么得到想要的信息就差不多了，你应该专注于将自己的力量和你的异能结合起来，找到更适合你的能力。”
太宰治若有所思：“更适合自己的……”
“对，说起来你上次跳河自杀，我和天狼都没察觉到，连入水的声音都没变化。”
比水流提议说：“你可以试着降低存在感，或者将自己的存在感变化为其他人以达到隐藏目的，再结合你的续航和自愈能力，将来估计没人能一击干掉你。”
太宰治想起宇智波佐助说的话，生而为人虽然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但既然活下来了，既然心中还有希望，就要振作起来。
“……这世间一切都是虚幻的。”太宰治幽幽地说：“众生皆死，人才是最不应该存在的存在，也许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我的异能才会是人间失格。”
“你说，这样的异能怎么和绿之王的力量结合起来？”
太宰治抬眸看着比水流，鸢色的眼睛里深沉晦涩。
比水流听后认真思考了一会才说：“如果你认为人不应该存在，那就不要当人了吧。”
太宰治：“…………”
比水流一摊手：“你看，不是人了之后，就没这些烦恼了吧？”
太宰治抬手捂脸，他想到了中原中也和宇智波佐助，他们可不就是非人吗？
“以后你会见到更多的非人类，到时候再来对比一下人和非人类到底谁更失格吧。”
比水流耸肩：“如果你比较之后觉得果然人应该消失，那我期待你的人间失格变成净化能力，想想你挥手间所有人都消失成空气，也挺厉害的。”
说到这里，比水流眼睛一亮：“对了，你知道变羊术吗？某游戏里非常知名的游戏技能，用了可以让人在一定时间变羊！你要不开发一个变小强的术？再配个中二点的台词，什么你已失格，变为小强吧……什么的，不觉得很有趣吗？”
太宰治：“…………”
“我啊，我正好和你相反哦。”
比水流说了冷笑话后，神色稍微严肃了点，他语气深沉地说：“我认为人类这种生物太脆弱了，一不留神就会死亡。”
“有力量的人能自主抗争变选择自己的命运，没有力量的人就只能在一无所知中等死，凭什么？”
“如果所有人都拥有力量，所有人都能保护自己，那样的世界一定很精彩。”
比水流的笑容带着一点恶意，一点张扬和更多的肆无忌惮：“这是我心中的愿景，虽然目前来说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了，但我想有生之年还是能见到的。”
比如去猎人世界浪一圈啦，再比如去忍者世界转一转啦。
“你是人类失格论，我是人类弱小论，天狼的想法和我们都不同，他之所以成为氏族只是因为不成为氏族就会死而已。”
比水流笑了笑：“所以他更贴近佐助的想法，也肩负着时刻盯着我别乱来的任务，现在多了一个你，我很欣慰他也将你列入了盯梢的范围内，这样我就能轻松许多了。”
太宰治认真思考比水流的想法，不敢苟同。
“我觉得让所有人都获得力量这种做法不好。”太宰治如此说：“因为这个世界上九成九的人都是白痴，将力量交给白痴，就好像将枪交给小孩子，太愚蠢了。”
比水流听后神色有些复杂：“……是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比水流成为氏族时十六岁，然而细数比水流之前的人生，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这么一算，在羽张迅、比水流以及太宰治成为氏族前的人生里，只有太宰治的人生经历最丰富最黑暗吧。
……也更加拷问人性。
比水流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才十八岁啊。”
太宰治挑眉：“怎么了？”
“……提醒你一件事。”
比水流神色有些复杂，年纪比他小的太宰治可以在瞬间就发现他理想中的纰漏之处，不仅说明太宰治的经历丰富，也说明他的确如资料上显示的那样，聪明的过分。
也许以后绿组的智商担当要让太宰治来担任了。
比水流意味深长地说：“我没查到你14岁之前的记录，说明你现在的名字是假的，当然你过去的事我懒得探查，但……你14岁后就没上过学吧？”
“…………”太宰治震惊地说：“怎么？氏族还要求学历？”
“你以为呢？scepter4要求大学毕业，非时院的成员大多是各领域的佼佼者，我们丛林也是有学历要求的。”
比水流幸灾乐祸地说：“好吧，也不算是丛林的要求，是宇智波家的要求，一切归于宇智波家的成员，哪怕不姓宇智波也最好遵守，比如最基本的高中毕业学历。”
“你以为为什么泰那小姐能耐着性子去上高中？而且再过几年这要求就会变成大学毕业。”
比水流慢条斯理地说：“天狼成为氏族前已经高中毕业了，我成为氏族的时候正好高一，这几年也通过函授读了大学。”
“那么太宰君，告诉我，你上过学吗？”
太宰治：“…………”
许久后太宰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看似冷静地说：“我读过初中。”
这倒不是假话，他过去还不是太宰治的时候的确有上过学。
比水流：“那你最好给自己搞一个高中学历，哪怕挂个名字混三年都行。”
太宰治嗯了一声，他准备找坂口安吾帮忙搞定学校问题，正编辑信息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蛞、中也那家伙不是要拜佐助为师吗？他也会被要求学历吗？”
比水流微笑脸：“放心吧，作为氏族成员，我们当然要为王查缺补漏嘛。”
太宰治同样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这天，太宰治刚拜托坂口安吾将自己的学历档案塞到了横滨某所学校里，他就接到了佐助的消息：“你和中原君一起过来吧，地址xxxx。”
太宰治问比水流：“这是哪？”
“这是东京的公寓，泰那小姐常住那边，佐助的堂弟也在那，你还能见到佐助的堂妹们。”比水流看了一眼说：“去吧，估计是佐助要为你和中原君做特训。”
他很不走心地安慰：“希望你能完整地离开训练场，加油。”
“…………”太宰治不抱希望地说：“我能拒绝吗？”
比水流笑呵呵：“当然不可以。”顿了顿，他说：“好歹有中原中也帮你吸引火力，怕什么？”
“是吗？可是佐助好像会一个叫影分·身的术，话说这个名字好像忍者啊。”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说。
比水流随口说：“哦，你就当他是jump漫画里跳出来的**oss吧。”
太宰治：“…………”
太宰治一大清早在车站等中原中也，十分钟后中原中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身为港黑的干部，中原中也事务繁忙，幸而港黑首领森鸥外抱着也许绿之王真的有办法的想法，专门给中原中也放假了，否则中原中也可能一时半会还真抽不出时间来。
“哟，矮子。”太宰治换了绰号：“你好慢。”
中原中也额头青筋直蹦，他不断对自己说忍住忍住，于是他压抑着怒火只是冷哼了一声，就大踏步冲入车站了。
买票上车，俩人坐的是早班车，车上没太多人，中原中也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喂，你有什么消息吗？”
太宰治拉长语调，他看都不看中原中也，一直在玩手机，并用令人欠揍的语气说：“哇哦~有人和我说话哎！可是我看不到呢，因为某人太矮了嘛~~”
中原中也抬手想打架，正好广播里说某站到了云云，中原中也立刻强行忍住，还没到目的地，不能打架，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别半途而废……
看到中原中也居然能忍住，太宰治挑眉：“哎~看样子你对王抱有期待，觉得他真的能解决你的麻烦？”
中原中也冷淡地说：“他们能保证王剑不下坠的同时使用全部力量，这就足够我学习了。”
太宰治瞥了一眼中原中也，想到比水流说以后会见到更多非人类，不由得嗤笑道：“……那就期待以后有比你更矮的非人类吧。”
“…………”中原中也先是生气，但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绿之王那边能见到很多？”
有很多和自己类似的存在？
中原中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周围都是人类，超强的力量让他得到人类崇拜的同时，也会让他感觉寂寞和不自在——如此强悍的力量真的是人吗？中原中也是个怪物吧？
然而此刻中原中也发现好像自己不是一个孤单的存在，还有很多同类时，他立刻高兴了起来，那双湛蓝的眼睛明亮有神，简直就是偷着乐。
太宰治自然看出了中原中也的心态，他撇撇嘴，想到比水流的馊主意：你别做人了。
他低声咕哝起来：“才不要变成傻子。”
“什么？”傻着乐的中原中也没听清太宰治在说什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太宰治随口说：“没，傻子。”
中原中也：“…………”妈的，青花鱼太讨厌了！
两人一路互相咒骂，大约四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东京公寓，宇智波秀接待了他们：“你们就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俩人，先看太宰治：“你身上的气息……混黑的？不错不错，令人兴奋。”
再看中原中也：“你这个头也太矮了吧？不过也还好啦，个头和实力向来不成正比，期待你们能在训练中有亮眼表现，以后有机会打架啊。”
太宰治抬手捂嘴，哇哦，眼前的这位叫宇智波秀的家伙真的和佐助长得好像啊，也是黑头发黑眼睛，就连脸型都超级类似。
中原中也刚开始有点生气，不过听完全部后反而觉得眼前这小子的脾气比较合胃口，于是中原中也爽快地说：“行啊，有机会打架。”
宇智波秀将俩人让进门：“吃早饭了吗？”
俩人都拒绝了，宇智波秀也不强求，他带着俩人来到公寓内的一个单间，传送到奥摩多的传送阵就在单间里。
“这是个定向传送阵，可以将你们送回本家，佐助在那边等你们。”宇智波秀瞪出猩红的写轮眼，趁两人观察之际，直接启动传送阵：“去吧。”
下一秒，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出现在一个羊肠小道上，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身前是一个朱红色的鸟居，佐助正靠在鸟居上闭目养神。
“过来了？”佐助说：“来的正好，中原君，你从这里走，顺着鸟居一直向前走，记住，向前走，别回头，一直到遇见人为止。”
中原中也一愣：“哎？为什么？”
佐助耸肩：“你先走吧，等一会再给你解释。”
中原中也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就点头：“那我先走了？”
他挥挥手踏入鸟居，沿着羊肠小道向丛林深处走去。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的背影，忍不住问佐助：“……这是什么意思？”
佐助无奈地说：“我也是咨询了妈妈后才知道的，我们家供奉着结缘神，中原中也现在算是荒霸吐神的人类载体，算是个人神吧，我不能直接带着中原中也进入结缘神的领域范围内，否则算是砸场子。”
“只能让中原中也得到结缘神的许可和默认后，才能邀请他进入本家庄园。”
佐助从没在意过神道的一些规矩，还是回家找美琴说中原中也的事时，才被灌了一耳朵：“如果结缘神不允许荒霸吐神进入，以后我只能拉着中原中也去小世界训练，就不能让他来本家了。”
太宰治哎了一声，真是涨姿势了。
他说：“那我没关系吗？”
“你？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非人类。”佐助吐槽说：“我和你说啊，人类这个身份超级好的，别随便抛弃不当人！”
太宰治：“…………”
作者有话要说： 所罗门王：我要当人类！
因陀罗：我要当人类！
大姨妈来了，装死ing，剧场咕咕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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