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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怨怨相报,没完没了


  “是霍岩对吧!”

  到底是裴渊,见惯了世间的诡谲风云,敏锐的观察力足够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当前各种(情qg)况作出最精准的判断。

  慕戎徵暗暗一惊,他的父亲,果然是一只成精的老狐狸。

  “霍岩是郦家那个孩子郦砚东?”

  裴渊抽丝剥缕,眼神越来越尖利。

  而慕戎徵的心,则越来越发寒——父亲猜得越是精准,越说明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关系,这个认知令他心乱如麻。

  “爸,前总统真是你派人去刺杀的?”

  他不断滚动着喉节,很希望这不是真的。

  “现在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吗?谁派去杀的,重要吗?重要的是,郦南鑫已经死了,这个案子已经翻篇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三地共治这件事做好。这才是你现下以及未来该办好的大工程。其他事,你这么揪着毫无意义。”

  裴渊厉声以手指狠狠戳了戳他的(胸xiong)口,以作强调——很显然,他并不想正视这件事。当权者只手遮天,也难怪被害人铤而走险。

  “可现在,有人跳出来要我们裴家为那些妄死的英灵讨一个公道。”

  慕戎徵冰冷地叫回去。

  郦砚东现在这种(情qg)况,就像古时候,a皇帝杀了b皇帝,b皇帝的皇权被夺,b皇帝的儿子c君想要报仇,就只能不顾一切潜伏到a皇帝(身shēn)边,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报了灭门之仇。因为凶手位高权重,c君人微言轻,除了以命相搏,概无他法。

  “霍岩有什么证据证明当年是我们裴家人害死了郦南鑫?不对,现在应该叫他郦砚东了,当年的他不过几岁,他说我们是就是了吗?”

  这是无赖式的狡辩。

  “爸……”

  慕戎徵再次大叫。

  “胜者为王败者寇,一将功成万骨枯。裴御洲,在我们南江自立那一刻起,我们和郦家就是对立的。不管是郦家灭掉我们,还是我们去灭掉郦家,或是燕家,将来都只是历史上一个事件,最终有说话权的是那个把我们这个国家振兴起来的时代之王。”

  说得好冠冕党皇。

  慕戎徵的心却一下冰冷冰冷。

  一切就如霍岩所指控的那样。

  那是真的。

  为了实现政治目的,父亲真的做过那种卑鄙之事,所以才有了后来他被掳去东原的事,才会有蔚鸯因为时局因素而成为蔚武女儿这样一个事实。

  “你觉得郦家有好好善待我们吗?没有,他们家为了实现政治上的独裁,曾经杀死了我的父亲。这叫一报还一报。老四,政治上的斗争,历朝历代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有个词叫怨怨相报,没完没了。

  慕戎徵突然真切的意识它的真谛了。

  郦家枪毙了祖父慕安国,然后父亲和叔叔制造了刺杀事件,n年之后,郦砚东怀着仇恨来找他们报仇,用感(情qg)为(诱you)饵接近裴玉瑚,伺机想把他们裴家毁掉……

  三代人的恩怨,就这样一报一报的继承了下来,究其原因,就是为了争权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权力。

  呵,权力这东西,还真是害人不浅。

  “好,那请您告诉我,现在,您想怎么处置郦砚东。直接拉出去给毙了?把这件事就此掩盖过去?”

  “偷袭南江政治团体重要组成人员,执行死刑,有什么不对?”

  还真有那个意思。

  慕戎徵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无比坚决的撂下四个字“我不同意。”

  “不同意?”裴渊从鼻子里发出一记冷哼“怎么,你还想帮着郦家人定我的罪吗?别忘了,你也姓裴……”

  正因为姓裴,他才会如此的为难——蔚鸯要是知道了这一切,那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要订婚了,却突然横生枝节,以一桩家族之间的恩怨((逼bi)bi)得他们从此天涯陌路吗?

  “我没资格定您的罪,但是,您也没有权力杀害前总统的血脉。”

  你来我往的报仇,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这是眼下他唯一的想法。

  裴渊再次发出一记冷笑,((逼bi)bi)上前,“裴御洲,你是第一天入伍吗?同(情qg)政治敌对份子,就是给自己挖坟墓。你是活腻了,想死吗?还是好(日ri)子过够了,想下半生被人囚(禁j)着过完。”

  这话一点也不假。

  作为裴家人,如果不能在政权争夺战当中胜出,要么就是被处死,要么就是被管制,一旦家族势颓,他们的命运会如何,真是难说的。

  “总司令,您别忘了,郦砚东不是单独行动,他是有同伙的。一旦他被执行死刑,您觉得那些陈年旧事就能永远雪藏吗?只要他死了,肯定会有人把他的(身shēn)份给曝光出来,紧跟着那些老帐就会一五一十全被翻出来。我们南江在以后的三地同治项目上,同样会失去优势……”

  他以更响亮的语气顶撞他,冷静地提醒他,现在,霍岩(郦砚东)就是个烫手山芋,不管怎么处理都会是一个大问题。

  裴渊抿着唇,“他没证据。”

  “要是他有证据。”

  “我说了他根本没证据。”

  裴渊大叫了一声,满目寒光((逼bi)bi)人。

  “为什么您这么深信不疑?”

  “如果他有证据,就不可能忍了这么多年。他对我的指控,只是猜测,他甚至无法确定,到底是谁真正想要郦南鑫的(性xg)命……”

  突然爆出来的这句话,太有深意了

  嘎然而止的语调说明,这件事,是他无意间说出来的。

  “您什么意思?”慕戎徵眯起了那双危险的眸子,“除了我们裴家,当时另外有人合伙干了这件事?”

  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让面前这个政坛大佬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仓惶转过(身shēn),抓起那杯茶用以规避这个问题。

  “爸,您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慕戎徵追过去,直视着,脸上尽是不肯妥协。

  小的时候,他会觉得世上的事,善就是善,恶就是恶。长大后才明白,人(性xg)的好坏,真不能用简单的善恶来定位,这世上,有很多灰色地带。尤其在这种分裂时期。政治上的东西,是普通老百姓无法理解的。

  一直以来,他知道南江在政治上也有一些不干不净,只是没想到这么的复杂,这么的不能见天(日ri)。

  “有些事,你不用知道。”裴渊变得无比冷漠,转(身shēn)往外去时扔下一句“我会派人接管霍岩的。肮脏的事,我来做。”

  这是铁了心要弄死他吗?

  慕戎徵缓缓转过(身shēn),无比冷静地说道“我不会把人交给你的。那是我抓来的。”

  裴渊缓了缓步子,没应答,很快走了出去。

  独坐在沙发上,气坏的慕戎徵闭着眼,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前后左右来回地想,就是想不出好主意可以把这个恩怨给化解了——头疼,怎么会遇上这种解不开的死结的呢?

  他忍不住捏起眉心来。

  坐了一会儿,他走了出去,迎头和祁皋遇上。

  “你和老裴说什么了?那一脸的乌云密布好久没这样了,吵架了?”

  祁皋是最了解裴渊的,一般人气不倒他,只有这个四子,最上他心,也最易激怒他——两父子那脾气都火爆,但凡意见不合就对着吼。

  “没吵,政见不同。姨丈,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他又折了回去,把祁皋放进(套tào)房顺手关上门。

  “想我做什么?”

  坐下时,祁皋问。

  慕戎徵跟着坐下“我打算把何欢背后那只手给揪出来。”

  “怎么做?”

  祁皋(挺tg)好奇这小子想出了什么主意能把那只黑手给揪出来。

  “派出来四组人,直接去搜查四处可疑的地方。”

  慕戎徵沉吟着说出了他的计划。

  “可疑的地方?你已经知道关押何欢的具体地点了?”

  作为长辈,智商比不过一个晚辈,说来是一件丢人的事,但是,谁让这个晚辈智商实在吓人呢,别人还满头雾水,他却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想想这种人的城俯,真的是怪吓人的。

  “嗯……现在只是推测,也有可能是我推测错了……姨丈,你说,我们要不要冒这个风险?”

  他斜过一眼,把这个决定权扔给了自己这个长辈。

  “你有几成把握?”

  祁皋琢磨着问。

  “七成。”

  “搜。”

  “好……”慕戎徵一拍手,“那就搜,四处地方,由金刚狼特种营派出行动队进行紧急搜捕。祁部长,请马上下达搜捕令。”

  “等一下,你想搜什么地方?”

  这个,他得问问清楚。

  “祁大夫人名下四处别墅。”

  祁皋顿时错愕,顿时惊站起“这和我大嫂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查了就知道。祁部长,请下搜捕令……”

  慕戎徵伸出双手无赖索要。

  十分钟后,金刚狼特种营出动紧急搜捕小组,由金刚狼队员领队去搜查。

  一切安排妥当后,慕戎徵打算回去陪蔚鸯,差不多,她也该醒了——那丫头刚刚那么急切,被他一掌打晕,醒来后止不住还要闹呢……

  “小慕。”

  苏冉突然从走廊的拐弯处跑了过来,声音很是紧张。

  “蔚鸯出什么了?”

  他敛起凝重的面色。

  “蔚鸯醒了。”

  “闹起来了。”

  “没闹。”

  “没闹你急什么?”

  “她被司小北带走了。苏喆让我来禀告一声,他现在已经跟了过去……”

  慕戎徵脸线一紧,“司小北想干什么?是谁把他带过来的?”

  语气里隐隐透出了薄怒。

  “是蔚鸯让苏喆去见司小北带来这里的,也是苏喆把人带进来了。司小北说,小乖很危险,必须带上她一起去救……”

  “该死的……”慕戎徵快步往外跑出去,嘴里急问着“司小北有说他们要去哪里吗?”

  “姻缘庙……”

  晚上十点,姻缘庙。

  凉风送爽,满天星星,姻缘庙附近,长阶通天,灯笼如昼。

  蔚鸯从车上下来,四下观望,夜已深,附近并没有闲逛的人,静悄悄的,只是夜虫唧唧复唧唧。

  被慕戎徵打晕,蔚鸯很生气,可现在的她根本顾不上生气,在被司小北一针扎醒之后,她就匆匆跟着来了这里——救回小乖,是她眼下唯一重要的事。

  司小北说“记会者被打断后,酒店就被封锁了,我有去查看广播室,对方并没有把小乖带来这里。刚刚我在酒店门口等,我猜他们还会有行动的,果然,有一个小孩子给我送了一张纸条过来,让我带上你,去姻缘庙。你自己说吧,你是跟我一起去姻缘庙,还是在这里等消息。”

  她当然选择后者。

  小乖是她的女儿,呃,是前世的女儿,她怎么能弃她于不顾?

  正当思量,司小北忽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低声提醒道“小心点,对方的目的是你。”

  刚刚给她探过脉,她现在怀孕的,今天这种危险的地方,他实在不该带她过来的。但是,如果他不带着她,对方没看到她出现,小乖就很难找到。如果小乖在外头出了意餐,他没能及时将她收住,那他费尽心机重造这一切,就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说来他很自私,但是,他在选择这么做时,一切为了小乖。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答应声嘎然而止,无他,一把小巧的手枪递了过来,是司小北递上来的,“拿着防(身shēn)。”

  “好。”

  蔚鸯接过,凉凉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觉得凉凉的。

  “曲衡,都雷,你们上去查探一下……”

  司小北命令(身shēn)边那两个手下。

  “是。”

  两个年轻人轻轻跃过来,飞奔直上。

  “苏喆,你断后,蔚同学,你紧跟着。”

  司小北稳稳地把控着局面。

  “好。”

  三个人往上走,很快来到烧庙宇大门前。

  都雷跑了过来,报告道“确认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没人?

  明明约的就是这里呀!

  这时,一个小沙弥从姻缘庙里出来,噔噔噔跑得飞快,来到面前时双手合什,说道“请问,您是蔚鸯小姐吗?”

  “我是。”

  蔚鸯忙应道。

  “阿弥陀佛。”小沙弥递上一封信,“有位男施主让小僧把这封信交给你。”

  “谢谢。”

  蔚鸯接过,撕开信封,抖开信纸细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想要孩子的小命,单独上游舫,河边,亮着红灯笼的这一艘。多来一人,我就让这小姑娘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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