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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她很仗义,她很幸运


  同一时间,杨夫人醒了,杨翦就在边上看着刚刚送过来的资料,地点,依旧是咖啡厅包厢。

  “睡得好吗?”

  杨翦抬头,合上资料。

  “从没这么好过。”

  杨夫人笑着坐起。

  “头呢?还疼不疼?”

  杨翦坐到夫人(身shēn)边,歪着头看着。

  “嗯……不可思议……”杨夫人捏了捏那太阳(穴xué),笑着轻叹,“不疼了。这个小姑娘的本事真是了得。”

  这是由衷的赞誉。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有这本事,绝对是个奇迹。

  杨翦笑了笑,目光深深他的妻子,极少赞人,但凡得她称赞的,必有非常之本事。

  “哎,你在想什么,眼神这么奇怪?”

  杨夫人挥了挥手,把他的注意力给引回来。

  “在想这个小姑娘自荐给你治头疼的真正用意。”

  “她,自荐?居然有这种事?”

  杨夫人讶然。

  “嗯。”

  “她怎么知道我有头疼之症?”

  “你上午来时没瞧见苏喆也在吗?”

  “看到了!你和他从来不私下交往,今天这是什么(情qg)况,先前我都没顾上问。”

  也是因为这个苏喆从不(爱ài)和搭理人,尤其是女人。

  杨翦笑笑,把今天的事说了说。

  杨夫人惊怪“那个蔚同学这是想干什么呀?你真帮她把邻州的权项部长叫回温市了?”

  “嗯。传了。”

  “为什么你要这么帮她?仅仅是因为她给我治了头疼?”

  这语气又惊又疑。

  “因为御洲。她自称是御洲的女朋友。我想看看她今天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想做什么文章。”

  下一刻,杨夫人惊呼直叫,噌得就站了起来“什么?那小姑娘是御洲的女朋友?”

  “是。”

  “求证过了?”

  “海滨时,那小子明着是缉拿毒宗余孽,实际上是为了救蔚鸯,当时,他带着人家小姑娘在海滨玩,为此,苏喆还在影馆(射shè)杀了一个北江的保镖,事(情qg)闹得很大。后来祁部长问过他,他说那小姑娘是祁部长未来的内侄媳妇。神奇吧!那小子一声不吭就找了女朋友。而且还是一个牙尖嘴利,善于雄辩得的小姑娘,上午时候,我被她驳得那是哑口无言。”

  杨翦又把自己棒打鸳鸯的事给说了说。

  杨夫人听了扑哧直笑,“还真是一个有主见、有勇气的小姑娘……不过,裴司令意属的是北江那位吧……这个小姑娘年纪太小了点……还有三妹妹不是一心一意想嫁给四少吗?”

  一提到杨芊,杨翦就直摇头,“我那妹子,什么时候入过他的眼?御洲是什么人?心怀三十六计,对敌时,兵行诡道,旁人谁也猜不透他,谁也劝不住他,他从来只按自己的方式去做,也从未失过手。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终(身shēn)大事上会随随便便听从别人?别做梦了。”

  这番话,杨夫人自也是赞成的。

  “所以,你这是卖御洲一个人(情qg)。”

  “也是卖这个小丫头一个人(情qg),到时,我还想让她帮你治一治头疾呢……今天她能解你病痛,兴许这病还真得由她来治。只要能治你,我当然得试一下。”

  杨翦伸手将自己的妻子拢进怀,摸摸她的短发,纵然结婚七八年,但是,他们的感(情qg)一如新婚。

  大约就是因为他与妻子感(情qg)至深,所以,小蔚鸯那一番辩说,很能打动他。

  这少女,又聪明、又能干、又果敢、又有非凡勇气,是块难得的璞玉,只要用心雕琢,将来必成大器。

  入夜时分,权珍醒了,蔚鸯做了流质喂她吃,待吃完,她静静躺着,看着蔚鸯去取来药,倒来水,又扶着她把药吃了。

  在蔚鸯终于歇下来之后,权珍让她在(床)边上坐下,并一把抱住了她。

  “怎么了?”

  蔚鸯轻轻拍拍她的肩,小声地问。

  “好像在做梦。”

  权珍轻轻叹息,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这几天我被关着,时不时会做梦,梦到自己被救了,醒来还在地下室。”

  蔚鸯可以理解,在承受了非人的虐待之后,重获自由,那得多么的不真实。就好像之前,她死了,初初重回十六岁时一般,那种感觉,太梦幻了。

  “好了好了,一切过去了。”

  “嗯。”

  “权珍……”蔚鸯忽推开她,“你……现在还愿意当我是朋友吗?”

  之前因为她调查的中,权珍很生气,现在她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确定她们还有没有可能做朋友——虽然她心下依约能肯定,权珍已经原谅她了,但是,她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你傻呀,我的命全是你救的,还问我这个……”

  权珍忍不住嗔怪了一句

  “我还想问你呢,会不会怪我太小家子气了,不就被调查一下嘛,我居然就和你闹起(情qg)绪来。我相信你做事肯定是有自己原因的……蔚鸯,只要你不嫌弃,以后,我们就做一辈子的朋友,谁要是反悔谁就是小狗……来,拉勾……”

  说着,她伸出了纤纤细细的小手指。

  蔚鸯扑哧笑着和她拉了勾,很稚气,但,现在的她们都还只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拉拉勾什么的才符合(身shēn)份。

  拉完,两个女孩扑哧而笑,眸光皆露着小欢喜。

  就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即,苏冉在门外道了一句

  “蔚鸯,权先生来了。”

  “我爸来了?”权珍脸上一亮,拉着蔚鸯惊怪道“蔚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光把我救了出来,还把我爸也请了回来?”

  她一直觉得这个女孩本事非凡,现在她已经用行动证明她的本事真的很大。

  蔚鸯轻轻一笑,“苏冉姐,把权伯伯请进来吧!”

  “好!”

  没一会儿,蔚鸯终于见到了权珍的父亲权项,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严谨——据权珍说,她母亲芳芯年轻时曾是深陷火坑的失足少女,而权项是缉查卖(淫y)集团的特别调查组的头头。

  为了查案子,芳芯成为了卧底,后来,芳芯帮助调查组成功破案,事后(身shēn)份曝光,遭黑帮追杀,权项成为了她的保护人,时间一长,芳芯对权项生了(情qg)愫,勾引他上了(床)后悄悄离开。

  一年后,芳芯生下了权珍,再后来,权项意外找到了芳芯母女,他没有推脱责任,就在外头另外安置了一个家,直到芳芯病死,他一直有照顾她们母女。

  再后来,权珍就被带回了权家。

  不过这些年,因为权项一直忙一直忙,极少管权珍,一切全是权太太在管,而权太太呢,表面上待权珍很好,背地底却一直在冷淡她,不断地提醒她,她是私生女,休想和她哥哥争家产,再加上她是姑娘家,是以在家里很没地位,权珍的爷爷也不怎么待见她,每年过年回老家,爷爷待大哥(热rè)(情qg)得不得了,对她,乌里白眼的,总是(爱ài)理不理的。

  权珍的境遇,和蔚鸯的人生,大同小异一个是没父亲,一个是没母亲;一个被家里人嫌弃,被孤立,一个是被冠着私生女的(身shēn)份,被嫡母暗中折磨,被亲生父亲冷落。

  唯一的不同,她有一个好母亲。

  权珍虽有一个高官父亲,却形同虚设。

  这个差别,让蔚鸯想到了一句话宁要一个讨饭的娘,也不要一个做官的爹。

  “权伯伯吗?您好!我是权珍的好朋友……”

  蔚鸯站起(身shēn)冲权项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

  权项生得威厉,看着很严谨,大约那种生在政治圈里的人都这样吧,蔚鸯记得慕戎徵的父亲,比其有过之无不及。

  “权珍,你这是怎么了?”

  权项刚刚才从国外回到驻派地,就接到了祁部长秘书处打来的电话说“你家里出事了,不要惊动任何人,赶紧回一趟温市。”还给了一个陌生的地址。

  怀着满心的疑惑,权项来了,这会儿看到女儿躺在(床)上一副鼻青眼肿的模样,他满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爸……”

  权珍望着父亲,眼红红的。

  她已经有大半年没见父亲了,偶尔通电话,说不了几句就会匆匆挂断。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脚又是怎么弄断的?还有,你是怎么通过杨参谋长找到我的?”

  权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权伯伯,是我托人把您请来的,只为了给权珍主持公道……您是一家之主,更是权珍最大的依靠,也只有您才能改善权珍的生活状态。权伯伯,工作再忙,也请您顾好自己的女儿。既然您生了她,就该对她负起责任来……”

  这番话,由一个后辈嘴里冒出来,居然也颇有几分训人的气势。

  权项的注意力,不觉就落到了这个漂亮得有点过度的小姑娘(身shēn)上,看上去很稚气,但双目炯炯有神,露着不驯,看上去像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他是个严厉的人,见到他的人都不太敢直视他,也不敢和他争辩,她,作为一个晚辈,一见面就敢责她对家庭照顾不周,字字句句(爱ài)着对权珍的(爱ài)护。少见啊!

  “小姑娘,您叫什么名字?”

  “蔚鸯。”

  “你和杨参谋长是什么关系?”

  权项做官久了,喜欢让别人跟着他的节奏走,照着他的思想把事(情qg)的为龙前脉给理清楚。

  但是,蔚鸯也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马上抢回了话柄权,说话时加重了一些音量,“权伯伯,现在您需要关心的不是我怎么把您请来的,权珍才是您必须关心的对象。这才是一个父亲回家后面对受伤女儿时该有的姿态……您现在不在官场,家事才是最最重要的。”

  权项看出来了,这姑娘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角色。

  他没有再强求,转而看向权珍,“是我官腔重了,阿珍,爸爸一直忙,没有好好照顾好你,是爸爸没尽到责任。来吧,给爸说说(情qg)况吧!”

  “爸……我,我差点有死了!”

  权珍吐出这话时,心下酸苦了。

  蔚鸯没有再插袋,而是静静地听着权珍把她遭遇过的事(情qg),前前后后,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权项的脸色越来越铁青,是男人,谁都容忍不了这种丑闻,自己的妻子居然联合(奸jiān)夫,要害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女儿的好朋友搭救,也许等他再次接到家里电话时,听到的是女儿的死讯。

  “权伯伯,这事件毕竟关系到您的名誉,再加上报警也不见得能给阿珍主持公道,所以,只能把您请来,由您亲自解决。这里有一份资料,您可以好好看一看。对怎么处理这件事,或者有一定的帮助。另外,保姆还有那个看押权珍的人,我都让人看管起来了,到时您可以自己去审问。”

  一份事先准备好的资料递了上去,权项拿在手上抽出一看,脸色不觉一大变。

  是权太太和(奸jiān)夫暧昧不清的照片。

  这是苏喆之前调查时交上来的东西,很辣眼睛。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只是,有件事我想弄明白……”他把资料装进去,扬了扬,目光税利“小蔚同学,你这是出于什么目的在查这两个人。”

  在a国,是可以成立私人侦探社的,但是,这种侦查总归是出于某种目的(性xg)的,他是一个政客,有着敏感的自卫本能,就怕有居心叵测之徒,会借机找他麻烦,毕竟,这种事真要是被曝光出来,他会颜面扫地。

  “没别的意思,意外查到的,胶卷全在里面。请权伯伯不要深究。我没有害人的意图,如果不是权珍受到了伤害,这些照片我是不会拿出来有任何作为的。这一点我可以以杨参谋长的名誉向您保证。”

  有关自己为什么要查权家的事,说来实在太复杂,她不想深入的解释。

  “杨参谋长的名誉?”

  权项笑了笑。

  就连权珍也眨巴眨巴眼睛望向了她,“蔚鸯,你和杨参谋长是什么关系呀?”

  “如果我说没关系,你们肯定不信,既然不会信,那就别问了。个中曲折我现在没法细说。总之,我没有恶意。”

  蔚鸯说得委婉。

  权项也是个识趣之人,不再追根究底,收下东西转头看向权珍“阿珍,和你朋友说声再见,我们回去清理门户。”

  “不行,权伯伯,您能回去,阿珍不能去?”

  “这又是为了什么?”

  权项皱眉。

  蔚鸯微微一笑,“阿珍现在脚伤,行走不便,去了可能会是您的拖累了,您呢回去先把您的家事给处理完了,再来接阿珍,我怕你们夫妻一场,又顾着颜面,最后生了侧隐之心,反而害了阿珍,毕竟,您和权太太还有一个儿子在……”

  对极了,她这是在防他。

  虽然根据苏喆的调查来看,这个权项应是一个思想很正的官员,但是,人心隔肚皮,为了好朋友的安全,她还是想防一防的。这也是她不想让杨翦介入的原因。不想把慕戎徵这张底牌给摊出来,万一这人有问题呢……

  权项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这孩子防备之心这么重?我权项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被人这么怀疑过。也罢,那我就把阿珍留在这里,烦你照看了,明天我会来接她……有你这么仗义的好友,是阿珍之幸。”

  这个严谨的中年干部,笑起来也是相当爽朗的,整张脸现出了几分慈(爱ài)。

  蔚鸯有点小不好意思,忽然觉得这个长辈,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权伯伯,临走之前,我另有一件小事,烦您帮上一帮?”

  “什么忙?”

  权项问。

  蔚鸯取出一张纸,示意道“烦您给我写一张字条。”

  很快,权项离开了,带着他的助手。

  他们前脚才走,蔚鸯又拿了一张纸,照着权项所写,依葫芦画瓢写了一遍。

  “阿鸯,你这是什么意思?”

  权珍不解。

  蔚鸯神秘一笑,不说,随即拿出了另一份牛皮纸交给苏喆,笑眯眯道“阿苏,烦你把这些东西找个人给那位副局长送过去,就说这些是权家送去的……”

  苏喆什么也没问,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蔚鸯,你今天回去吗?”

  外面天色已经很晚,权珍轻轻问了一句。

  “不回去,今晚上,我还有苏冉姐,还有阿苏都留在这边,我已经和我妈说好,今晚会陪你。”

  不过,她没和母亲说权珍发生了什么,怕母亲担心。

  “今晚上,我和苏冉姐打地铺,你呀就在(床)上安心休息。”

  “嗯!”

  权珍重重点头,这一刻,她真切的觉得,遇上蔚鸯,真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苏冉姐,来来来,我们铺地铺,然后把驱蚊草点起来。”

  蔚鸯招呼着,把地外铺给整理妥了,然后一个小女人,两个小女孩,聚在一处叽叽喳喳说话说到了半夜。

  再后来,她甜甜睡了过去,根本不知道千里之外,慕戎徵因为联系不上她几近抓狂,此刻,正在心疾如焚地赶来,更不知一场风暴正在袭来……

  凌晨两点。

  军用专机抵达温市机场时,杨翦候在机场。

  晚上十二点,他刚刚睡下,军部一封特急电报将他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上锋传达了三道指令

  一,马上调查整个市区的通讯(情qg)况;二,调动人马集结待命;三,令杨参谋长到机场接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到时由金刚狼特种队队长慕戎徵当面说明(情qg)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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