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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故事纯属虚构


  黄一衍看了宁火一眼,没说话。

  他又戴上了棒球帽,低眼看手机。

  海客刚刚建了一个微信群,把另一位通过初试的女孩拉进来,发了一大段的注意事项。

  女孩名叫姜迎夏,大三在校生。和海客说话客客气气的:「谢谢海哥。」

  海客:「剩下的靠你们自己了。你跟宁火有CP感,能一起上综艺更好。」

  这对男女合作过一个婚纱拍摄。宁火亦正亦邪,姜迎夏性感清纯共存,两人融合了四种气质的情侣风,可塑性极强。

  看着海客的话,宁火望向电梯门上的倒影。

  黄一衍跟谁站一起,都是一副与世隔绝的气场,全靠他这个俗人拖累才没出家为尼。

  电梯门开了,黄一衍走进去。

  宁火把玩着手机,按下楼层键。

  夫妻俩沉默地到家。

  她在玄关椅坐下,慢慢解鞋带,“我下午还要接单,吃完午饭就走。”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今天陪我,给你付误工费。”

  她愈发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仰起头。

  他很高,遮住了所有光。

  莫名的压迫。她探手向墙上,正要开灯。

  他转身往里走。

  她又缩了手。

  宁火大剌剌走到沙发,“坐。”

  她安静地过去,和他隔了一个座位。

  他起身,换到她身边。

  黄一衍眼神变得诡异,问:“你到底怎么了?”

  他笑了笑,倾身靠近她。她这件系带上衣的丝带正好垂在沟壑之中。他捡起丝带,轻轻缠绕在指间,“老婆,我们证领了,房买了,夫妻手续齐了是不是?”仔细想想也不是,他还没有带她见家长。不过,这是小事了。

  “嗯。”看在他念叨“老婆”的字眼上,她认了他这个丈夫。宁火除了懒惰,其他还好。

  “我们漏了最重要的一项。”他握拳拽紧丝带,一拉。

  她猝不及防地扑向他的怀里,脸色因为骤然的吃惊泛起一抹亮白。

  宁火扣上她的腰,“洞房花烛夜。”

  婚后的约法三章,唯独夫妻生活这一项,她只字不提。二人分房而睡,似乎又是一种默契。他现在回过神了,自己一分好处没捞到。买车又买房,这位祖宗还整天给他摆臭脸,凭什么。

  反应过来的黄一衍双手成拳抵在他的胸膛。

  他勾唇,扣住她的手腕,再扯动丝带,迅速地束缚住她。

  “……”她不禁又飞起一记眼刀。

  宁火冷冷一笑,“告诉你,我现在欲求不满,火气很大,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其他女人没给你暖床?”她眉清眸淡。

  “暖个屁。”他脾气上来讲话就粗,“这么热的天,还是老婆好,天天给我透心凉。”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腮帮子鼓了下,是咬牙切齿道出的字眼。

  黄一衍才刚张嘴,就被他翻了个身。

  他一推,一捞。

  她半跪半趴,和衣衫捆绑的双手抵在了胸前,右脸颊压着沙发,粗糙的坐垫麻布刮摩她的脸颊。她只觉自己成了瓮中王八,浑身使不上力,只能任他轻拿慢捏。她喊:“宁火!你发什么疯?”

  “这是夫妻义务。”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老婆,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结婚?”

  “不知道。”她发出的音节开始不稳。这一刻的宁火,仿佛又变回了她初见的少年,压抑如悬崖边的黑云。

  “当然是因为和你一起快活了。”男女力量悬殊,他一手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另一手隔着单薄衣衫磨蹭她的背脊,“我说了,想念婚前三个月的日子。”

  那三个月……黄一衍自认倒霉。

  她和宁火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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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的二月十八日,是星期六。

  黄一衍和宁火并非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是否周末,和两人上不上床没有绝对关系,就是例行一说罢了。

  春雨像是情人的眼泪,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雨水打在黄一衍血色尽失的脸。究竟是冷,或者疼,她僵硬得分不清。

  自和刘永岩分手,她眼见自己一天比一天灰败。

  从前她穿一身黑叫酷,如今成了久病不愈的病人。她想大病一场算了。无奈年轻体健,接连几天淋雨,小病都不上门。

  她好像漂浮的气球,只盼谁来刺她一刀,让她彻底爆炸。

  黄一衍过肩的湿发蒙着一层雨雾,雾水缓缓滴落在深色风衣。她正站在出租屋门前,掏钥匙掏了好半天。

  门一开,酒气四散。

  她不自觉地屏气。

  窗帘盖得密实,所有灯具处于关闭状态,连插座上的装饰方灯都熄灭了。

  黄一衍抬手按了大灯。

  果不其然,客厅成了垃圾堆。躺在沙发上的宁火,像是捡垃圾的流浪汉。白T恤、白短裤沾满酒渍,胡须拉扎,头发乱成了鸡窝。

  沙发、茶几放着一堆酒瓶,还有一个碎口子的玻璃樽,险险立在茶几边缘。

  她捂住鼻子,过去把窗帘拉上,再推开窗户。闭气憋不住了,她走出阳台透气。

  宁火被灯光刺激到,左掌遮盖眼睛,沙哑问:“谁?”这个房子还能有谁,他下一秒就为自己问出的问题而失笑。

  呼吸难受,黄一衍打了个喷嚏,食指刮过鼻子,板起脸,“宁火,你别忘记,这里我付了一半房租,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

  他左手忽然自然垂下,“明望舒走了。”他无比认真。

  走了,离开了,回不去了。

  “嗯。”黄一衍把晾晒的衣服推到竹竿一侧。

  “你的刘永岩呢?”他问。

  “哦,早分了。”她淡如飞花烟雾。

  宁火忽然笑了,“单身了啊。”他坐起,手指随意梳了梳头发,“要不要喝一杯庆祝?”

  “你还没醉?”她回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面似乎荡起了万种风情。

  她移开视线,数了数茶几上的酒瓶。

  “我酒量好。”他一手搁在靠背,扯拉旁边一株碧绿的万年青大叶。

  她不指望他能收拾狼藉,索性脱了风衣,自己动手。

  宁火酒意未解,记忆偶尔断片。他面向窗外的牛毛细雨,接着看她忙前忙后。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他制造的垃圾全都被清理干净了。

  黄一衍疲惫地坐下,“记得付家政费。”

  “哦。”他不知是听懂了,或是没听懂,一双眼睛几乎失去了焦距。

  她给自己倒酒。

  宁火一动不动坐着,赤红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了。

  “想哭就哭吧。”被他盯久了,她说:“我不笑你。”

  他扯扯嘴角。

  黄一衍喝下那一杯满满的烈酒,出神了一会。

  再看宁火,他躺着睡了。

  酒精上头,她困了。往房间走时,脚步趔趄了一下,她正好停在沙发旁边。再向前就走不动了。

  宁火醒了,或者刚才他就没睡。他拉住了她。

  黄一衍低头见到了自己,宁火满眼都是她。

  刘永岩的眼睛映不出她的身影。当然,这属于醉酒的错觉,除非刘永岩没了眼珠,才会失去倒影功能。

  黄一衍这时才感到烈酒的后劲,相框里那张她和刘永岩的合照,扭曲成了一张狰狞的漩涡。她失神,像是自己滑倒,也像被宁火拽了一下,她跌在了他的身上。

  他闷哼一声。

  她吓得一个激灵,起身时不小心拽住一片万年青叶。

  宁火的手肘压住她的腰。

  她又松松软软趴了回去。她真的困了。

  她睡眠差,每个夜晚都能听见世界在起哄。有一晚,受往事的困扰,她半夜翻箱倒柜寻找止痛药。可是止痛药缓解不了绞痛。她要的是一剂强心针。

  他胸膛里规律有力的心跳声,像是催眠的轻音乐。

  她拍他的脸,轻轻在他的胡渣处刮削,不小心碰到他的柔软唇瓣。她的手指像是自己钻进去的,在他温暖的口腔一圈一圈搅动。

  许久许久,她听见催眠曲成了气势如虹的摇滚乐,她的指尖被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有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在她脸上游移,从耳垂开始,再到脸颊,湿,且烫。她的嘴唇被封住了,换成他灵巧的舌头在她牙根舔舐。两人透不过气时才分开。

  宁火抱她坐起,再推倒。

  新鲜氧气进入胸腔,黄一衍仰头喘息。她再糊涂也分得清跪在面前的男人是谁。

  他是凉夜里,月牙下,遗留的烟火。

  宁火掀起T恤,从头上扯掉,俯身而下。

  黄一衍狠狠揪住他结实的手臂,另一手遮住他的眼睛。“是我。”

  他声音略哑,“我知道。”

  “是我睡的你。”她宣告主动权。

  “哦。”他似乎不介意是谁睡谁。

  垂下的刘海遮挡了他如墨的双眸,连亲吻的时候,她都不曾看清他的眼睛。

  说到做到,她真的睡了他。

  至于为什么要睡他?酒醒的黄一衍吐出一口长气,出走的理智回来了,仍然百思不解。

  他们做完了,做了不止一次。从沙发到床上,洗了鸳鸯浴,又回到床上做。

  黄一衍整个人,连脑袋都塞在被子里,裹得像只毛毛虫。抬脚时,不小心碰到了一滩湿滑的东西——可能是她的,也可能是他的。

  她在被子上蹭了蹭。

  宁火坦然赤/裸躺在床上。

  直到被子里的氧气耗尽,黄一衍挥开被角,露出一张冷漠的脸。男女交欢的味道困在房间,她呼吸轻了许多。“今天的事不用你负责。”

  “好。”他点点头,“可是我这边,还是需要你担起责任。”

  她惊得起身,牵扯到双腿的酸疼,又躺了回去。

  “我洁身自好,接受不了一夜情。”宁火抹了一把脸,沮丧的神情跟话里的意思一样。

  接受不了一开始就别亲那么起劲,她讥诮地说:“你吃亏了吗?”

  “废话,使劲出力的是我。”

  “……”他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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