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儿臣有罪
百官又开始吵了,他们既舍不得青州的税收,又不愿意落下一个苛待公主的名声。
二皇女这时候看明白了,这事除了她的皇兄,没人愿意干,就是不知道女皇会顺水推舟,还是直接强行拿回青州了。
礼部尚书和刑部侍郎对视了一眼,事情发展的很顺利,就在礼部尚书示意一个吏部侍郎做最后的引导时。
女皇站了起来,站在中间的华平公主在整个讨论中,仿佛无助的孩童面对一群人决定自己的命运,看起来可怜的很。
这让一些跳的很凶的官员,稍微有些歉疚。
“华平,真的不想要青州?”女皇站在华平公主面前,看着低头演戏的女儿,眼里带着轻微的戏谑。
玉瑾念缓缓抬头。看到了女皇的眼神,内心微微无语,但剧本还是要走的。
“儿臣保不住青州,也不愿多年心血浪费,望母皇仁慈。”少女惴惴的样子,让一旁的一些武将拳头都硬了,这算什么?就算明说会有人插手青州,都没有办法么?
女皇拍了拍公主的肩膀,走回台上,示意待诏记录。
“青州,收回宫中”话刚落,下面的群臣完全安耐不住,好几个人都打算出列。
女皇抬手,那几个人只能站了回去。
“但,华平不能没有封地,朕决定,把云州赐给华平做封地。”话刚落,大皇子一整个人惊呆了,抬头生动演绎了目瞪口呆。
“华平你可愿意?”女皇没有管下面朝臣的脸色,直接问道。
“儿臣当年上奏为母皇铸剑,多年没有成果,虽然从中得到一些收获,但到底是欺君之罪。儿臣愿领云州,必将用心治理云州,望母皇赎罪。”说着玉瑾念跪了下去,这个话题一出,倒是很多人没法说什么。
华平公主主动承认欺君,那封地换成云州就合理了很多。尤其是云州多年贫困,国库每年都要负担大笔的银钱来赈灾安抚,能把云州脱手,户部不知道多高兴。
“铸剑之事本就困难,卫兴关你和青州出力良多,朕都记着,你不是想要卫兴关那边的东西么?虽然具体朕不知道是什么,但你可以上个折子,只要不过分,朕都答应。”女皇这熟练的安抚,让很多官员觉得这件事完全属于帝王权术。
“青州你治理多年,一时半会也很难交接,朕答应你,青州会亲自盯着,不让你的心血白费。你可以让青州那边准备了,等卫兴关战事结束,朕再派人过去。”皇帝亲自盯着,那就意味着,这青州以后的大小事务各方都不好伸手,风险太大。
大皇子玉瑾鸿这会已经快崩溃了,这什么走向?怎么就走成这个样子了?
华平是按着他的计划,把青州交出了,百官也马上就要同意了,结果女皇直接把青州拿自己手里。就不怕人议论她抢夺皇女封地么?
就为了铸剑一事,就把这事圆过去了?玉瑾鸿并不觉得被华平公主耍了,毕竟女皇威压之下,铸剑这事也是百官关注的东西,华平直接请罪是没问题的。
但就是这样,什么都没问题,最后却和计划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让玉瑾鸿有些不能接受。
难道?女皇怀疑他了?华平出卖自己?
如果玉瑾念有读心术,这会儿应该就会明白,大皇子现在就属于是:公式全对,结果全错。
走完了流程,玉瑾念就不在关心其他人送什么礼了,但因为她的事这么一耽搁,寿旦晚了很多。
玉瑾念甚至喝多了,能在皇帝寿宴上喝多,也是少有,被婢女搀扶着出宫门的时候,很多官员都隐晦的丢来心疼的眼神。
毕竟从最后结果来看,华平公主亏的不是一星半点,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却因为家国之事被欺负成这样,让很多家里有姑娘的老臣都有些自我唾弃。
玉瑾念一路被马车摇的都要吐了,就算她学着小说给马车加减震弹簧,也架不住青砖路太少,土路走起来左一个小坑右一个土包的。
好不容易挨到公主府,把自己往紫菱身上一倒,就不管了,看的顾清眉头直跳。
赶忙把人带进去,让婢女帮着洗漱,还生怕她呛水,让紫菱随身跟着,完全不管她之前下令沐浴只许她自己一个人。
顾清在宫门口整整等了一日,饭都没怎么吃,虽然宫里会送出来一些,他也担忧的吃不下。
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快被华平公主给磨到没脾气了。
玉瑾念当然没有全醉,但也没有完全把酒劲散掉,这几个月太累了,她想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
~~
隔日,皇宫。
安定侯陪着女皇在花园散步,他这次来也是好奇。
“陛下,臣看着寿旦上的事,怕是不简单。”
女皇走向一处石桌,让宫女太监收拾干净后坐下道:“瑾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对老二的身份有了些了解,大概觉得朕无人可选了。”
安定侯给女皇斟茶,皱着眉道:“二皇女的身份,这是陛下的私事,老臣就不多讳言了,但大皇子确实这次莽撞了些。”
“呵~他们以为朕为了不担上强抢皇女封地的名声,就能随意的摆弄朕的决定,心倒是够大。”这次寿旦,女皇心里确实很不舒服。
“陛下身体康健,朝事也算安定,现下卫兴关也要收尾了,皇子皇女总归只有一条路。”陪着女皇一路的安定侯,更加的清楚,党争这事不是你愿意不愿意就能选择的。
女皇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朕只是想着,不要让他们过早的丢了性命。你说朕是不是年纪大了,这才四十五,就开始心软了。”
安定侯笑了笑道:“陛下,他们终究是皇家儿女。”
“除了心软,朕其实还是失望的,老二身份问题就算了,朕努力保住她性命便是。但老大瑾鸿,并不是多么合适的人选。”
女皇也曾想早早定个储君,也能让一些人歇了心思,但她真的是没得选,所以才制衡之术用了多年。
“朕知道,有些人认为朕制衡之术是养虎为患,可他们不懂,这储君要是选不好,怕是凌国坚持不了多久。”
内忧虽然谈不上,但外患确实不断。
安定侯端着杯子想了想道:“陛下,再等等吧,华平公主和七公主还年幼。”
“呵~”女皇斜了安定侯一眼:“你看好华平?当朕看不出来?”
“嘿嘿~”安定侯捋着胡子道:“陛下还是了解臣的,能把青州治理成现在这样,臣觉得华平公主怕是有些手段。”
女皇正色道:“朕记得你不喜欢这种手段多的人啊?当初朕说给瑾鸿封号,你都反对。现在怎么?”
“陛下,有些手段是为了百姓,有些手段是为了权利。臣看着华平公主现在有了心思,还有手段,这挺好。”
安定侯知道,他作为女皇心腹,一切当以女皇为主,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她想去云州,也好,让她去云州避一避吧。”女皇站起来,看着摇晃的树枝道:“还是成长些了,再看吧。”
~~
自从寿旦过后,大皇子就再没有派人来过,也不知道是避嫌还是觉得她没用了,反正玉瑾念觉得现在这种无人打扰的状态挺好的。
卫兴关战事已经到了尾声,胡戴也传信说把一切安顿差不多了,主要的位置肯定是不能留着,但还是要留几个人装装样子。
更多的人还是留在了不起眼的位置上,就是那种埋头干活,完全升不上去的那种。是当官的最喜欢的劳动力,也是最不容易被换掉的人。
兵器坊那边也留了人,只等女皇的亲信过去。
眼看着卫兴关有了定数,二皇女那边怕是得不了好,这算是玉瑾念这些天最期待的事情了。
顾清和紫菱,蓝沁都在为云州封地做准备,忙的完全脚不着地,就剩下她一个人,如同哈士奇一样在自己院子里撒欢。
就在玉瑾念琢磨着,云州那边的水果很多,她想试试能不能嫁接出一颗全是自己喜欢吃的水果的果树时。
蓝沁难得慌张的跑来,道:“殿下,女皇来了。”
玉瑾念:???
本来就忙碌的公主府,一下子更手忙脚乱的。
这次的玉瑾念哪怕加快了速度收拾,都没能赶上,等找到女皇的时候,女皇和安定侯正在往东边走。
这可不兴去啊!玉瑾念连忙行礼,还没等说什么就听见女皇道:“卫兴关战事快要结束了,朕最近难得清闲,来你这转转。”
您确定您就是“转转”?玉瑾念怎么那么不信呢!
再不信也没办法,只能硬着跟着头皮走。
“工部那边说你那个水泥挺不错的,但不合适天凉的时候铺设,等来年天气热了,朕决定把皇宫周围几条大路先铺了看,如果好的话,就把京城都铺了。”女皇走的不快,安定侯跟在一侧,如同游玩般的边转悠边闲聊。
有时候遇见个小路,魏公公还会先行过去看一看值不值得转。
玉瑾念看了顾清一眼,这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不是又叛变了吧!
顾清领着路,又不能背对皇帝,一直属于微微侧身的状态,看到自家殿下的眼神,一下子郁闷到。
顾清:他不是,他没有!ヽ(‘ー`)ノ
玉瑾念:我不信~|-w-`)
一路这么走走停停,偶尔还停下来研究下院子中种的蔬菜,依旧快要到最东边的小院了。
玉瑾念看着头顶三点的天,这时间喊吃饭,不合理啊。
还没等她想出来到底用什么借口拦下的时候。
安定侯道:“这阳光大好,走久了也是刺眼,陛下去前面的小院歇歇眼吧。”
看着女皇点头,然后一行人加快往小院去,玉瑾念麻了,真的麻了。
就如此的精准?带着导航呢嘛!再次怀疑顾清这货是不是提前通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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