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万圣、偶遇
夜里十点半，女寝，快要到熄灯时间了。
钟一宁将两人的微信聊天内容反复看了多遍，心里的怀疑加重，问其他人说：“一个人的聊天方式，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化？”
赵敏敏：“什么意思？”
钟一宁描述：“比如我们聊了十句话，他没有一个标点符号。最后他突然添了标点符号。”
赵敏敏：“微信聊天很多人不打符号，正常。”
胡彤：“也有可能是突然意识到没有标点符号没有礼貌。”
李栗子刷着微博说：“再不然是精分呗，像我玩微博一样，大号说话从来都没有标点符号，小号就会特地给标上标点符号。”
赵敏敏说：“一两句看不出来什么，你再多和对方说两句，这样确定的概率能大点。”
钟一宁想了想：“嗯。”
“诶，”李栗子问，“你不会说的是那个内裤吧？”
“什么内裤？”赵敏敏道。
李栗子把微信那事说了，钟一宁怕赵敏敏猜到，于是捏造了稍远一些的理工大帅哥。
胡彤翻身趴到床沿，看下铺的钟一宁：“明明穿xxl的，非要买xl，这种人十有八九是变态。”
她笃定：“他不是。”
赵敏敏“啧”道：“我赞同彤彤说的，不要看有的男人表面人模狗样的，私底下就喜欢穿那些紧身玩意儿扭来扭去。”
李栗子：“啊啊自动脑补了，好恶心好油腻。”
钟一宁无语，翻身睡觉，不和她们讨论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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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是两天后收到的。
她重新买了礼物盒和拉菲草碎纸丝，趁着中午时间回宿舍包装。
胡彤拎着便利店袋子回来，凑过去看：“这么高级，杨满意都没这待遇，这人到底多帅？”
钟一宁斟酌：“帅裂苍穹？”
胡彤当即露出了“我非常怀疑你眼光”的眼神看着她：“讲真，我看过所有帅哥里边，只有戎礼配得上这四个字。”
钟一宁笑笑不说话，心说就是戎礼呀。她看了眼袋子：“都买了什么啊？”
“今天被教授批傻了，吃巧克力心情能好点。”
胡彤拿出一盒费列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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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公司的途中，戎礼收到微信，对方截了同城的快递图。
还有留言。
小铃铛：【注意签收。】
他点开对方头像，发现更新了朋友圈，两张涂鸦着鬼怪的pu皮背包图，文案是[恶魔]的表情。
这一路上戎礼都在看收购文件，抵达公司准备乘电梯时，忽然想起微信的事。
刘满摁了电梯，转头发现老板人不见了，定睛一看去了前台。
戎礼和前台交待完快递的事，回来走进电梯，忽然问：“万圣节是什么时候？”
刘满思索：“礼拜六。”
戎礼：“把市区所有游乐园目前发展情况做成资料发给我。”
刘满一愣：“好。我们是准备往娱乐渠道发展吗？也是收购？”
戎礼皱眉：“你有病？”
刘满：“……”
难道不是？
总不可能26了还去游乐园玩吧，不符合老板人设啊。
同城快递迅速，晌午没过，楼下前台把快递送上来了。
刘满歪着头看了半天，没瞧出来里面什么东西，但“私密物品”四字挺让人想入非非的，毕竟老板是一个单身的成年男人啊，那方面肯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需求吧。
“杵这干什么。”戎礼头也不抬地道。
刘满回神：“我去准备午餐。”
戎礼继续敲了会键盘，保存文件回执给外面的文秘，然后抬手摘下眼镜，目光落在面前的快递盒上。
发件人：小铃铛
号码是发短信的那个。
他拿裁纸刀划开精美包装，打开里面淡蓝色的纸盒盖，顿了顿，取出其中一颗费列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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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一宁和赵敏敏午饭回来，进门就看见胡彤在转呼啦圈。
赵敏敏：“大中午的练什么呀，晚上练才有效果。”
胡彤：“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昨天中午没管住嘴，两颗巧克力让我直接飙了一斤。”
赵敏敏说你太夸张了。
钟一宁看了一眼电子秤，也上去秤体重，眉开眼笑地下来：“我没有飙诶。”
胡彤喘道：“你飙也看不出来，全长胸上了。”
钟一宁低头看自己，想起前段时间住院那会，脸颊迅速烧起来。
手机提示快件已被对方签收。她笑眯眯躺倒在床上，戳进微信。
小铃铛：【签收了？】
等胡彤停下呼啦圈的时候，对方才回复了。
你说了算：【嗯。】
小铃铛：【大小合适吗？】
对方一时没吭声。
赵敏敏扬着嗓门问：“彤彤，你礼拜六不回家吧？”
胡彤洗了把脸，气息不均地从卫生间出来：“不是万圣节吗，之前说好一起玩啊。”
赵敏敏：“那我买票了。”
胡彤：“哪个游乐园？”
赵敏敏：“魔都主题，安市只有这个最大，我们也没时间去其他地方。最主要魔都过山车晚上七点停，可以卡天黑那会儿去坐最后一趟，绝对刺激。你说是不是啊宁宁？”
钟一宁心不在焉：“嗯。”
手上敲着字。
小铃铛：【以后有免费奖品第一时间通知你[微笑]】
言外之意你不要拉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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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一大早，李栗子关掉闹钟喊她们起床。
钟一宁等她们化完妆，困唧唧穿衣洗漱，涂了防晒霜完事。
四人离校，坐上出租车。
钟一宁把消消乐周赛打了，登陆她和杨满意相识的游戏，修改资料简介，挂了卖号声明和微博。
最后进微博看了会热搜。
随手转发一些油菜花博主修的偶像美图。
她游戏号本来全区排名第四，最近没玩掉至第六，不过依旧吃香。
将近两小时的路程，钟一宁全程搞游戏号交易。下车的时候，那笔钱刚好到账。
时间临近中午，她们暂时没进园，附近找了家特色餐馆。
钟一宁昨晚想了大半夜，总不能一直瞒着戎礼微信的事。
该怎么尴尬不失礼貌地向他露出身份呢？
“宁宁，”李栗子照小镜子说：“把你发夹借给我戴戴。”
李栗子俩撇龙须刘海长不长短不短的，吃饭太碍事，钟一宁把向日葵发夹取下：“等等还我。”
胡彤：“不就一夹子吗，你咋这么宝贝。”
赵敏敏眼色古怪：“不是夹子问题，这是送夹子的人有问题。”
钟一宁不搭理她们，晒了一张餐馆餐桌照，打卡万圣节魔都乐园。
每天来魔都游玩的人都太多，今天尤其最。四人解决完温饱问题，准备进园。赵敏敏和胡彤排队取票，她和李栗子去挑面具。
李栗子爱漂亮，面具也要好看的，化妆舞会那种类型的。
钟一宁挑了骷髅死神面具，黑色染着假血的披风，还有一根金色的法老权杖。
给李栗子吓一跳：“你这什么奇怪搭配，四不像嘛。”
钟一宁扫码付钱：“要的就是不伦不类。”
进园后，四人停停走走，追追闹闹，和cos的人群拍合照。
碰碰车专区，她们进场，钟一宁场外给她们录像，顺便自拍打卡。
嗐，不知戎礼那种男人看不看朋友圈。
如果以后知道这是她，会不会觉得她很二啊。
场里三个人已经杀疯了，那么多游客，就她们嗓门最大。钟一宁估计今天过去她们肯定会有人嗓子哑，毕竟稍晚一些还要坐过山车。
有人忽然惊呼“帅哥”，她下意识回头看，恍惚间竟然在人群中看见颇为眼熟的一张脸。
她不由朝那边走了两步，渐渐追进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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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cos的部队浩浩荡荡。
戎岩这年纪正是热血叛逆时，听说万圣节魔都，两眼放精光，屁颠颠地嚷嚷着他哥要来。
这会儿正疯狂录像拍照，刷屏朋友圈。
刘满不由感叹道：“老板，你对堂弟真好啊。”
戎礼漫不经心地“嗯”着，暗暗搜寻人群，但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回想起上次医院里她们的谈话，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他问：“碰碰车在哪？”
刘满翻看地图手册，原地转着张望，指了个方向：“那。”
同时被突然近前的骷髅鬼面吓了哆嗦。
刘满和鬼面打过了招呼，然后问老板说：“要过去吗？”
问完才发现戎岩没影儿了。
戎礼打量眼前的鬼面，鬼面似乎也在打量他。他收回视线，扭头寻了眼戎岩，淡淡道：“打电话给他，我去洗手间，待会儿共享实时。”
刘满确认洗手间位置，点头说好，边打电话边往前找。
戎礼又看了眼鬼面，然后朝洗手间走，察觉鬼面也跟上来了。
他弯了下唇。
钟一宁跟着他，期间赵敏敏打电话过来。她没接，目送男人进了男厕。没一会就出来了。她杵着权杖等他过来，小跟班一样随上去。
戎礼偏头看了眼她。
钟一宁心里乐呵了，暗道是不是很奇怪我跟着你。
你可以开尊口问问我嘛。
忽然，她看见什么拉他袖子，权杖指向前面：“唔唔？”
戎礼稍停，看见臭豆腐小店，冲她摇头，问：“你是哑巴？”
钟一宁想逗他，故作生气的模样，两手抵了下腰，软萌可掬：“唔（我）唔（不）唔（是）！”
戎礼笑笑，继续往前走。
他个头优越，这张脸生得也是极好，浑身上下都太惹眼了，走哪都有视线流连忘返地看过来，手机镜头拍过来，还有cos要和他合影。
钟一宁被挤到一边去，面具下的神情微微郁闷。
这要是以前，戎礼绝对不会同意合影的，他和cos们拍完，看她赌气地杵在那边：“你也要拍？”
钟一宁沉默。
戎礼说：“手机给我。”
钟一宁僵持两秒，慢吞吞地掏手机，解锁了再给他，心想我手机壁纸没换过，他或许会有印象。
但戎礼没有任何反应，把手机举高些，在她面前微弯下身子，唇角漾着淡笑，按下快门。
完事后，钟一宁指了指不远处水果摊位：“唔（吃）唔（吗）？”
戎礼和她一起过去，买了一份削好的、分成小块的水果拼盘，付完钱送给她。刘满发来实时共享，戎礼接通，对她说：“我要走了。”
钟一宁欲言又止，看他离开，快速把头套披风取下，随手塞进花坛边的垃圾桶里。她胡乱抓顺头发，决定向他暴露身份，刚往前追了两步，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是赵敏敏她们。
“总算找着你了，掀了几个鬼面都不是，还是这张脸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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