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拜佛他瞧上的人,并不是妮儿。
在寺庙花去一大笔钱的朱弦, 心里终于踏实一点了。她谨记冷泉寺主持对她说的“眼下有点挫折都不要灰心,只要顺势而为便好”这句话,放宽心思过日子, 诸事似乎真的变得顺利起来。
关西刘家看上了朱弦, 刘夫人自第一次见过朱弦以后,先后又来过祁王府好多次, 就连朱校桓赐婚之后,刘夫人依然没有放弃,因为张岐鸣曾经的“事迹”可谓“业内翘楚”。或许是看戏看多了, 刘夫人在心里面臆想, 这桩明显不合时宜的赐婚或许会在祁王爷朱校堂手段高超的运筹帷幄之下,利用某一个非常精妙的时机被迫取消。
祁王妃曾经多次委婉地劝说刘夫人放弃这种过于天马行空的奢望,皇帝亲口赐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刘夫人不听, 因为就算是平民人家的女儿,遇上这种糟践人的事好歹也会要挣扎一下。
所以说刘夫人完全估量不到皇家人的骨气,是如此的没得彻底。祁王府不仅没有任何挣扎的欲望,更不会有一丁点挣扎的动作。
快一个月过去了, 刘夫人只看见祁王府上上下下都很认真地在准备明年三月朱弦的婚礼,买绢, 备纱,做头面, 制新衣。而作为女主人的祁王妃呢,每天除了生病, 就是看大夫。
终于,在朱弦第一次拜佛并花掉一大笔钱以后,刘夫人退出了, 她放弃了再与祁王府这种人家结亲的想法。
刘夫人陪着刘老爷混迹江湖多年,看多了绿林好汉、英雄豪杰,刺破皇族人家虚荣的外衣后,她实在无法忍受与祁王妃这种毫无骨气和气魄的女人交流。
朱弦却很高兴,认为这就是前几天自己拜过菩萨的功劳。没人天天在耳边念叨“骨气”、“气节”,她也落得个耳根子清静。虽然接下来自己还得面对嫁给张岐鸣的挑战,但是在未来婚姻的道路上先“解决掉”一个刘公子,可不就是好事一桩嘛。
除了减少一个刘家对自己虎视眈眈,最近父亲朱校堂在朝廷上也喜事连连。首先是朱校堂整治西路军有功,偌大一支军队,在主帅落网后的近一年时间里,没有发生过一起哗变。这说明了朱校堂对西路军各级将领的重新调配,完成得非常好,军心没有乱,朱校桓大喜,狠狠褒奖了朱校堂,奖励了他一大笔钱财。
其次就在朱弦拜佛的当天,朱校堂就躲过了一次极有可能是来自高帜的攻击。
那是在高帜呈送给朱校桓的书里面,关于西路军的军饷莫名其妙就少了二百万两银,而自朝廷布政司拨去龙城的钱财里面,却比西路军的账簿多出来二百万两。
就在朱校桓把朱校堂叫去议事殿商议此事的时候,朱校堂手拿这份账簿,很敏锐的就嗅到了不对劲。朱校堂对自己过手的账目都记得很清楚,最最关键的是,他还有证据。
彼时朱弦从龙城提前返回京城的时候,朱校堂曾经亲自誊写了一套西路军的账目,并让朱弦提前带了回来。一旦高帜搞小动作,朱校堂的这套备用账目就立马派上了用场。
朱校堂当着朱校桓的面,把自己手誊的那套账目拿出来与高帜对质。高帜从旁看着,没有说话,而朱校桓看过之后,便把军饷的事情丢到了一边,不再提起。
军队账目是敏感事项,如今出了纰漏,而且很明显的是高帜的纰漏,可朱校桓居然选择直接忽略过去,这对朱校堂来说是不公平的。
但朱校堂并没有揪住这一点不放,在他看来,只要皇帝不找自己的晦气就够了,不指望自己的皇帝弟弟还能帮助自己打击、批判其他朝臣。
朱校堂的日子过得清净,朱弦也心里舒畅,她觉得这拜佛果然是有用的,看!这不就开始走顺路了吗?
既然拜佛有用,那么到了十二月一日这一天,朱弦又开始跃跃欲试要去拜佛了,这每月两次的拜佛走起来,那么到了明年,祁王府就一定会万事如意了!
就在朱弦收拾妥帖,领着婢女小蝶,带着婆子往府门外走的时候,她看见了同样提着包袱的妮儿。
“妮儿,杨侧妃呢?”朱弦问。
妮儿颔首,说娘今天不能去冷泉寺了,因为已经进了十二月,王妃娘娘今天要出门置办年货,杨侧妃得跟着去伺候。
朱弦听了,突然明白过来现在已经十二月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那么你我二人就一同去吧。”朱弦说。
妮儿颔首,迎上前,与朱弦走到了一处。
搁从前,妮儿并不喜欢参与这样的活动,能躲的时候她都会尽量地躲。其实这一次去寺院拜佛,妮儿的心里依然不好过,如果不是为了出一口气,她还真的不想去那种磨遭人的鬼地方。
刚开始妮儿发现仇辉的拜帖进不了祁王府的二门,理所应当地认为仇辉是来找自己的,所以她派了自己的婢女春鹃去仇家宅子等仇辉。
仇辉乍一听说春鹃是祁王府派来的,倒是很热情,还把春鹃给请进府门喝茶吃果子,慢慢说。可是等春鹃说出来,自己是受二小姐妮儿的指派来与仇公子传话的,仇辉瞬间就冷了脸。
春鹃不解,问那仇辉:“你不是往我们祁王府递了拜帖吗?”
仇辉答:“是的。”
春鹃再问:“你与我家王爷素昧平生无冤无仇无纠无葛,不可能有人情往来。五郡主也已经被陛下赐了婚,我祁王府除了两位娘娘,还有连你的拜帖都不允许送进二门的世子和没有出阁的二小姐,那么请问仇公子,你三番五次递拜帖又是为了谁呢?”
仇辉不语。
春鹃见状,直起身来说:“既然我家小姐误解了你的意,那么我便没必要再与你透露府里贵人们最近的行程了。”
说完,春鹃就要走,却被仇辉一把拦住。
“春鹃姐姐且慢!”仇辉局促地朝春鹃伸出了手:
“姐姐息怒,你说的,都对……”
……
妮儿虽然是祁王府的庶女,但她的身体里流淌的是皇族的血,她原本不需要用手段胁迫一个无权无势又身无功名的男人。
妮儿也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最理想的丈夫就是仇辉这样的人,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事情竟然就按照她最讨厌的那种轨迹在进行下去,而妮儿自己,竟然也变成了她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说仇辉对祁王府不感兴趣,他隔三差五就送拜帖来,说他对祁王府感兴趣,他却在听到妮儿的名字后沉默不语。
仇辉很明显是瞧上祁王府的姑娘了,不然他不会在打听到祁王府的姑娘们要在十一月一日那天出城拜佛后,费尽心机埋伏在祁王府车马的必经之路上,只为替自己争取一次露脸的机会。
不论妮儿替自己,替仇辉找过多少理由,都不能解释清楚仇辉如此之多矛盾的行为。
能解释得通他这些古怪行为的原因,唯有一个——那就是他瞧上的人,并不是妮儿。
这让妮儿不能容忍。
可是还有更让妮儿不能容忍的是:朱弦和仇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朱弦似乎对仇辉也挺有好感,一直笑眯眯地主动与他说话。要不是杨嬿如看不下去,发声让朱弦上车,妮儿想,朱弦一定要把祁王府的脸都丢光了才肯罢手。
再反观热情似火的刘夫人,要知道刘夫人来祁王府这么多次,还带那么多礼物,每一次朱弦都跟躲瘟神似的躲着人家。
偌大一个祁王府,她妮儿才是待嫁的那个姑娘,而朱弦已经有夫家了,作为一个有夫家的妇人,怎么还有脸去接受其他年轻男子的爱慕呢?
这分明不合规矩嘛!
正义感爆棚的妮儿决定要把朱弦从“罪恶的悬崖”边缘抓回来,虽然头一次去冷泉寺路上发生的事就已经让妮儿够失望了,但是为了社会的正义,为了祁王府的脸面,从今往后她一定会紧盯朱弦,让她不能犯错,不敢犯错,非得要老老实实嫁给张岐鸣不可!
就这样,妮儿寸步不离地跟在朱弦身边,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却步调一致一同出发奔赴相同目的地。
……
大门外同样停了两辆车,朱弦自顾自朝第一辆车走去,却在半路上被妮儿反超,妮儿后来者居上朝朱弦看的那第一辆车奔去。
朱弦无语。
这里明明有两架车,坐一起的话还能空出来一架,也不知有什么好争抢的?
朱弦曾经设想过与妮儿同乘一辆车,这样多出来的一辆就可以不用出动了,而且她们姐妹两个还可以在一起说说话。可是眼看妮儿这种架势,分明就不想与自己同乘。
朱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既然现在不是谈心的好时候,那么就改天再说吧。
朱弦摇摇头,转身朝第二辆马车走去……
待姐妹俩都分别上车坐好,马车夫一声长喝,车队起步,朝城门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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