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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城破乱军之中,只取上将首级。


……

        每每外敌入侵,  边防军队自然首当其冲。朱校桓的边防军毕竟在河西赵家的带领下与鞑靼战斗过逾百年,百年的战斗历史可是用无数人鲜血和汗水谱写出来的。

        所以尽管宣城外的鞑靼兵来势汹汹,但是对打惯仗的边防军来说,  这些冲击都暂时尚能应付。

        可是一夜之间爆发于京畿地区的如此大规模的□□,  却让朱校桓难以招架。

        一来,□□来得太快,  一夜之间有如破土的幽灵,突然就出现在京畿地区的多个城市和军镇,规模之大,  范围之广,  哪怕朱校桓提前做好了布置,依然被乱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二来乱军人群过于隐蔽,让朝廷的军官们更难判断对手的人数和位置。隐藏于群众的暴徒,比明火执仗攻城掠池的鞑靼兵,  更让朝廷的军队头痛。

        再加上朝廷的军队也被田义会渗透了,从士兵到带队的兵长,都有可能与田义会的起义军有这样或那样的联系,这让朝廷军队的战斗力被大大削弱了不少。

        谁也不知道每一次军队行动、迁移的时候,  究竟在粮草、火药还是消息传递等问题上,早就被田义会给蚀穿了一个或多个的漏洞,  也不知道这些一个或多个的漏洞,会给接下来军队的行动带来什么样的不良影响。

        就这样,  田义会以非常快的速度攻破了京畿地区多个重镇和要地。势如破竹,并一路向京城围拢。

        与鞑靼的抢占地盘不同,  田义会并不以占领一个城镇或多个城镇为目标。他们打一仗就换一个地方,对已经到手的城市和村镇根本不留恋。

        伴随田义会攻占的阵地越来越向京师靠拢,朱校桓发现了一个更加让人不安的事实:

        很明显,  田义会这种只攻城不守城的行为是在试图与北方鞑靼人的行动相呼应:

        鞑靼负责正面攻城占地盘,田义会□□的目的则只有一个,那就是——

        斩首。

        如果说鞑靼人正开动他们的战车开始向原无情碾压,而田义会则是鞑靼人射向原腹地的那支箭。乱军之,只取上将首级。

        朱校桓的命,便是田义会此番行动的终极目标。

        田义会的乱军已近在咫尺,且合围速度惊人,想要从其他地方重新组织大军拦截或围堵,都不现实。

        唯一能减缓田义会的进攻速度,给驰援京师的援军更多时间的方法,便只有朱校桓自己奋起反抗了。

        于是,被逼上绝路的朱校桓开始在皇城里寻找最合适带兵上阵的猛将,以拖延田义会进攻的步伐。

        很容易地,朱校桓就想到了曾经的西路军猛将,自己的二哥,祁王爷朱校堂。

        年近旬的朱校堂被迫重新披上战袍,接过朱校桓手诚意满满的斧钺,挎上大刀,跃上战马,再度率兵出城,迎战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田义会乱军。

        朱校堂年纪大了,再独自上战场实在不合适,为了可以多一个人照顾他,世子朱耀祺便跟着朱校堂一起出城作战。

        朱耀祺只有十九岁,尚未加冠。眼看家最老的王爷和最小的儿子都得一起出城替皇帝卖命,祁王妃真真是心如刀绞。

        哪怕皇帝自己就有五个成年的儿子,也得要首先把祁王府的儿子消耗了再说。

        临开拔的时候,祁王妃抱紧金盔重甲的朱耀祺,哭成了泪人儿。

        朱弦站在一旁,眼望着自己的兄弟,也泪眼婆娑。

        “母亲勿忧,孩儿一定会照顾好父亲的。”朱耀祺还出声安慰祁王妃。

        祁王妃听言,抬头看了看说话的朱耀祺,哭得更大声了。

        朱弦恻然,帮祁王妃提醒那朱耀祺:“世子也要照顾好你自己,不光是王爷,你自己,也一定要全乎的,囫囵个地回来!”

        朱耀祺听了朱弦的话,眼圈有点红。他点头对朱弦称是,保证自己和父亲都一定会好手好脚地回来,不会被伤到一根汗毛,要母亲和姐姐把心放进肚子里。

        祁王妃难过到说不出话来,朱弦心里也不好受。

        因为朱校堂自己饱受了被人当枪使的气,对自己的儿子,自然不愿意他再重复走自己的路。所以朱耀祺念书多,除了会骑马打几只小兽,真正可以上战场的枪法刀法,几乎都没有怎么接触过。

        耳畔回响着祁王妃的哭泣声,朱弦看着朱耀祺脸上那分明的稚气,心底哀伤奔涌,也快要嚎出声来。

        可是她咬牙生生忍住了,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伤心人了,她不能再加码,万一大家都一起崩溃了,眼下这个仗还打不打了?

        朱弦想起自己那个消失多日的夫君,仇辉。

        早知道那厮要跑路,刚从蓟门回祁王府那晚朱弦就非得要留住了他,那样万一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还可以有个缓冲地带逼他一逼。

        如果这一次,父亲和弟弟都发生了意外,朱弦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

        许是看出了朱弦的忧思,朱耀祺叫住了朱弦安慰她:

        “大姐莫急,此番我与父亲出征,也正是前往蓟门的方向。到时候我会帮大姐留意留意,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姐夫的消息。眼下战乱纷飞的,有时候消息也不能及时传递,或许姐夫送完了他爹和妹妹,早赶回蓟门去了也不一定。”

        朱弦喉头一紧,想告诉朱耀祺,管好你自己,至于仇辉怎么样,他功夫好得很,还有九条命,完全不需要朱耀祺这个连刀都没摸过几回的人去管。不光是朱耀祺不需要去管,就连朱弦都已经不想再管他了。

        可是朱弦说不出话来,除了望着朱耀祺憋满眼的泪,只能拼命的摇头,再从喉咙里挤出比猫叫还微弱的“嗯嗯”声。

        ……

        狂风席卷大地,就在永昌二十二年第一场冬雪席卷大地的时候,蓟门关在周边关镇全破的情况下,终于被田义会攻破了。

        京城的防卫并不能阻挡气势如虹的乱军,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田义会就攻陷了西夔门,进入了京城,开始烧杀抢掠。

        朱校桓在田义会冲进西夔门之前的凌晨,就带着人从其他城门溜了。留下一位曾经在平山卫作过副将的李姓军官,带五千人“守卫”京城。

        就在这天一大早,高帜派人来祁王府了。东厂的一名皂隶拿了东厂的腰牌求见朱弦后,说督公有令,传小的来接五郡主,与陛下一起先离开京城,暂行躲避。

        朱弦听了没说话。

        祁王府这么多人,就自己一个人走了,那这屋里其他人怎么办?

        说是与朱校桓一起离开京城,还不是他高帜一个人的意思。话说那朱校桓什么时候想到过祁王府?当然,卖命背黑锅的时候除外。

        于是朱弦摇摇头,拒绝了东厂皂隶的好意,她要这皂隶回去复命:因为家尚有长者,朱弦感谢皇帝陛下的照顾,还请陛下抓紧时间先行离开,为我们的国家留好龙脉,以求后图。朱弦和家人且暂留祁王府,大家会寻找合适的藏身处,相机行事。

        皂隶邀请不动朱弦,只能离开。临走的时候,那皂隶还不忘安慰朱弦,说守城的李将军是平山卫的一员猛将,李将军一定会守好京城,不让京城百姓受一丁点伤害的。

        朱弦便也顺着他的话说:是的,军爷说得对,李将军威名在外,有他在,何愁京城不稳?

        可是,不过堪堪一天的时间,平山卫李将军便守不住了,自己带了几百人乔装打扮后偷偷跑了,留下洞开的城门,任由田义会乱军随意出入。

        京城已乱,偌大的城市里火光四起,妇孺的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祁王府再也呆不住了,从蓟门关破那天起,就陆陆续续有下人逃跑。

        管家吓不住人,去请示祁王妃怎么办。

        祁王妃一弱质女子还能怎么办?只能想了想回答道:乱军就要进城了,不跑便是死路一条,她们要跑便随她们去吧。

        就这样,待到田义会乱军真正攻入京城这一天,祁王府的下人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连朱弦的贴身婢子小蝶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名随祁王府的主子一起长大的家生子,舍不得走,与祁王府的两对儿母女共沉沦。

        在祁王府也开始变得不安全的时候,祁王妃便带着家里的下人们,和朱弦及杨嬿如母女一起,一家人打好最精简的行李,驾三驾马车从祁王府的后门,朝炮火声最小的东巽门逃去。

        才绕过一个路口,迎面冲过来一队人马,骑高头大马,持短刀长矛,堵住了去路。

        马儿发出一阵嘶鸣后,慌里慌张地停下了。

        马车里坐的都是女人,眼见马车被人逼停,自然知道不会是好事。

        朱弦、祁王妃和杨嬿如母女没一个人敢出头,四个人就这样挤在马车里,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直到朱弦听见驾车发马夫叫了一声:“世子。”

        朱弦一个激灵推开祁王妃的手,挑开马车门帘,冲了出去。

        眼前一个少年正披坚执锐地,站在马车前。

        他望着朱弦,眼底的笑温暖又热烈:

        “大姐,母亲和侧妃她们都还好吗?父亲打仗来不及回,特意派我来接你们了!”朱耀祺这样对朱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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