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进县城
顾衡一秒入睡，一夜无眠，苦了柳娇被他这么一番折腾后，拼死睡不着了，翌日起来便顶着个熊猫眼。
顾嬷嬷一听他们今日就要到县里采买，瞥了一眼柳娇，道了声好，吃过早饭便回了房。
再回来时，她手里就多了个小包袱。
“这里头有五双鞋子，是前些日子陈记鞋铺定的，你们顺路拿给陈掌柜，还欠的三十文钱尾款记得收回来。”
说罢，又从小包袱里抽出了个小荷包，她拉开点了点数目，又拉上，就着包袱一并递给了顾衡。
“顾衡，这里是一百文，你且收好，别弄丢了，如今家里头现在所剩不多，你们紧着些花，知道吗？”
“知道了，嬷嬷。”顾衡没啥概念地应答，扭头就将荷包递给了柳娇。
“娘子，你收好。”
柳娇愣地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荷包，侧头看了一眼顾嬷嬷。
照理说她和顾衡之间，钱给她收住是最好的，但显然顾嬷嬷并不那么认为，她方才的话都是交代顾衡，明里暗里就是不想把钱给她柳娇收。
可命运捉弄人，一物是降一物的，兜一圈，钱还是到了她手里。
见顾嬷嬷抿着嘴没说话，柳娇垂下眼眸，收下了荷包，又到房里取了自己的私房钱，才匆匆与顾衡出门。
柳家村到县里有段距离，光脚走的话得花上半日的时间，柳娇自知自己不可能走得动这路，拉着顾衡就到村口花了四文钱蹭了村里赶集的牛车，屁颠屁颠上路。
昨夜没休息好，柳娇一上车就靠着顾衡，抱着包袱，一双眼皮随着车子上下颠簸打架。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一沉，顾衡侧头就看柳娇头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双眸紧闭，似乎睡了过去。
他暗暗便挺直了腰板，让她靠得稳妥。
到底是太累，顾衡硬梆梆的肩膀一路磕得柳娇面颊发红，她都未曾醒来，直到有人拍她的脸颊，她才苏醒。
“到了？”
身下没了颠簸，柳娇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地问身旁的男人，一边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顾衡怕弄醒柳娇，直了一路都没敢动弹，此刻半个手臂都麻了，他唔了一声，微微挪动，“马上就要到了，今日进城的人多，正排队进去。”
闻言，柳娇意识清醒了不少，加之补觉补够，整个人精神焕发，一双眼睛放光一般充满好奇，放眼望去，他们身后跟着不少人车。
她又扭头一看，“大鹏县”三个灰蒙蒙的字便落入她的眼前，灰石砌成的古老城墙长了青苔，中央下方一个大洞正敞开着，前方十几辆车正一辆一辆有序地进入。
这，就是她所在世界的城市。
柳娇有些激动，扭头看向顾衡时，眼睛都是发光的，“顾衡，今日真的好多人啊！”
柳家村来来回回就那几十号人，柳娇早就看腻了，今日见到这么多陌生的古人，难免有些兴奋。
倒是顾衡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柳娇见他抿着嘴，眉间似隐忍着什么，不免凑过去关心问道：“顾衡，你怎么了？”
“娘子，我手麻……”
顾衡弱弱地说，眼里有些委屈，他本不想告诉柳娇，可是他的的手实在太难受了。
柳娇一听，低头看向他的手臂，才发现他那只被自己枕过的手臂十分僵硬。
猛然一个棒槌，柳娇有些懊恼，“傻瓜，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啊？这得多难受！”
按照顾衡的性子，他肯定是忍了一路的，柳娇心里暗叹，连忙抓起他的手臂轻捏按揉，替他放松肌肉。
顾衡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摸柳娇睡得红红的脸颊，辩解，“其实一路不难受，就刚刚，刚刚才难受的，娘子不要内疚。”
她才没那么内疚，柳娇撇撇嘴，“其实你可以叫醒我的。”
“或者换个姿势扶住我。”
“唔，下次我试试。”
“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约莫一刻钟，他们便进到了县里。
从进城的队伍看，柳娇知道今日城里的人多，等进到县城里，才见到了真正的繁华。
无论路过的，还是买的卖的，十里八乡的人汇聚在大鹏县，街上叫卖采买的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柳娇像是脱了笼子的鸟，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平日的稳重全然不见，顾衡拎着包袱紧跟在她的身旁，俊美的小脸又急又担忧。
“娘子，娘子，你走慢些，走丢了我找不到你。”
又怕旁人撞到了她，时常用自己的臂膀挡住旁边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柳娇嫌他啰嗦，干脆十指相扣，牵起了他的手掌。
“这样就不会丢啦！”
花了一个时辰把整条最繁华的大街逛完，心里约莫有了记忆，柳娇才让顾衡带着她，到陈记鞋铺把顾嬷嬷交代的货交了。
交了货，收了钱出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柳娇嗅到了街上飘荡的饭菜香味，正当她思索要去哪个饭馆打探更精确的信息时，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地方。
“顾衡，你饿吗？我们吃碗面再去买料子吧？”她扯了扯顾衡的衣袖，指着不远处的面摊，眼眸闪烁。
面摊不大，除了推车，旁边就两三张桌子，正值饭时，人满为患，柳娇和顾衡坐下就已经没了其他位置。
叫了两碗面，柳娇没有很快走开，站在推车前看住老板做面，一边试着与他攀谈起来。
老板倒也热情，熟稔地招呼她，见她是一漂亮小姑娘，更是乐呵呵地无话不说。
很快柳娇就把大鹏县哪里的菜最好吃，哪里个厨子手艺最好，面摊的推车可以找谁打最划算，都一一打探了清楚。
直到顾衡不满地提醒她，面快糊成一坨，她才意犹未尽回到了位置上。
“娘子，你方才与老板都说了些什么呀？”顾衡戳着碗底，嘟囔地问。
看到娘子与老板聊的眉开眼笑，不知为何，他心里头酸酸的，就想把她叫回来。
他好想知道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开心哦。
“秘密！”柳娇心情很好，一手搅着糊坨的面往嘴里塞，一边冲顾衡眨了眨眼，满面笑容。
她杏眸舒展，眉眼弯弯，一看就知道心情愉悦，顾衡扁了扁嘴，“嬷嬷说了，夫妻之间不能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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