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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金老爷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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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叶和姜玉容这一拌嘴,离别的氛围没了,李青秀也拿出一个自己绣的荷包送给了姜玉容做为临别礼物,大家又笑闹了几句若云就带天儿回张驰轩了。

  明哥儿吃过晚饭以后就被他爷爷接走了,最近明哥儿天天跟天儿在一块儿。两个小孩的感情迅速升温,除了睡觉俨然已经变成形影不离,若云也吝啬,凡是天儿有的都给明哥儿准备一份,牛伯看到自己孙子现在吃得好,穿得好,还能读书了,直夸自己运气好,遇到一个好主家,现在就是赶他走他都不走了。

  在张驰轩安顿好天儿以后,若云才回到了自己的东篱轩,院子的冬青和冬蓝已经烧好了水,见若云回来先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刘嬷嬷说小孩子喝茶多了不好,所以最近若云都是喝花茶和蜂蜜水。见两个丫头把院子的事情打理的不错,若云点了点头,看来春叶这个小老师教的不错,这两个丫头已经比刚才的时候像一个大家的丫鬟了。

  午夜时分,福园。

  在福园的众人都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一道浅淡的身影,从福园的某个院子飘了出来,几个起落就出了福园,这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东篱轩正在练功的若云也只是睁开了眼睛,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练功。

  福园的众人,一夜好梦,因为今天是姜玉容回家的日子,所以大家都起的很早,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她出行的事宜,远处山上不时有几只早起的飞鸟叽叽喳喳的鸣叫,衬托着这个早晨更加清爽、宁静了。

  但是离福园十几里外的金家村正中的那座大宅,一早被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金家大宅,金老爷九姨娘的屋子里,双十年华的九姨娘,这会儿已经不复昨晚的妩媚了,此时她一脸惊恐的指着因她刚才的那一声尖叫在沉睡中吓的从床上坐起来的金老爷“啊,啊,老,老爷,你这是怎么,闹,闹鬼啦!”

  一大早上被扰了清梦的金老爷心情十分不好,再一看自己的小妾一大早上指着自己说闹鬼,更是怒火中烧,挥手给她九姨娘一巴掌,五个通红的指印迅速在九姨娘白皙的脸庞上泛了起来“一大早上瞎叫唤什么,青天白日的喊什么闹鬼了,真是晦气,赶紧下来给我更衣。”

  九姨娘一巴掌被打醒了,她反应过来这个人她的老爷,是掌握她命运的人,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眶,强忍着脸上的疼痛,颤颤抖抖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昨天晚上被金老爷扔在地上的衣服。

  自己来不及先穿衣服,只能在空气中赤/裸着身体,拿着金老爷的衣服去给更衣。她这样赤着身子梨花带雨的样子显然是取悦了金老爷,金老爷见她走近,一脸猥琐的伸手在她的敏/感部位摸了一把,柔声道“小九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大早上的又是叫喊,又是神鬼的,这不是给本老爷寻晦气吗,以后可别这样了,老爷我还是心疼你的。”

  九姨娘被金老爷摸的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腊月清晨的早上天气又冷,她的皮肤上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寒颤,但是她不敢躲,她知道她躲了以后,等待她的是更厉害的拳脚相向,只能颤抖的声音道“老,老爷,你,你的头发不见了。”

  “什么,什么头发?”金老爷不明所以的,摸向自己的头发。这一摸可好,他顿时觉得浑身寒气直冒,自己的头发呢?他现在摸到的不是平时的手感,他虽然年龄大了,最近几年头发也不多了,不过头发还是挺长的。

  但是今天他摸到的不是平时那长长的头发,而是像短刺一样的头发。他顿时感觉毛骨悚然,一把推开正在给他更衣的九姨娘,自己跌跌撞撞的跑到镜子跟前。

  这一照镜子,金老爷金有财,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的整个人倒退几步,一屁股墩到了地上。还好九姨娘比较受宠,她屋子里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所以金老爷才没有把屁股墩烂。

  他惊恐的指着镜子的自己,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睡了一个晚上自己的头发都不见了,“古人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一毫也不能损”,所以他们不轻易剃发的。这金老爷今年五十多了,五十多年留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这一夜之间怎么就没了呢。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站起来一把抓住九姨娘,双眼充血的喊道“你个贱人,你说,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干的?”

  九姨娘赤裸着身体被他按在床上,吓的不停的挣扎“老爷,你放开啊,真不是我啊,我怎么敢啊,求求老爷放开我啊,真不是我啊。”九姨娘哭求着金老爷。

  金老爷金有财能置上这么大一份家业,也不是个傻才,听到九姨娘的话,他就松了手,他心里明白九姨娘不敢这么做,九姨娘一家子都靠自己生活,打死她她也不敢这么做,刚才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悲愤交加才这样的。

  金有财虽然心里有了底,但是他这人疑心比较重还是问道“昨天晚上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不是你是谁啊?你不会是说我自己半夜起来把自己的头发都剪掉了吧。”

  “老爷,真不是我啊,你一定要相信啊,我要是真这么干了,我自己也跑不了,我何苦啊!老爷你给我吃,给我穿,还照顾我家里人,我为什么这么干啊,那不是自掘坟墓吗!”九姨娘也不是个傻的,不然不会再这么多姨娘中脱颖而出,最得宠,赶紧分析利弊,为自己脱困。

  金老爷听了她这话,心里也很认同,但是如果不是九姨娘,那会是谁啊?难道真的是鬼!想到这金老爷顿觉寒从脚起,心里也毛毛的,警惕的四下打量了一下,不会真有鬼啊!

  “老,老爷,梳妆台上好像有张字条!”此时九姨娘眼尖的发现了梳妆头上的字条。

  金有财转头发现就在他刚才照镜子的梳妆台前,有一张字条,正要过去看看,就听门外又人喊道“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金老爷听出来是自己的随身小厮,估计是听到屋里的动静,才发问的。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自己的头发,赶紧改口道“没事,刚才小九做了个恶梦而已。”

  门口的人听了这话就没了动静,金有财也迈步走到了梳妆台前。等他看到那张字条时,不禁吓的倒退了几步。

  因为那张字条,居然不是用墨汁写的,而是用血写的。

  而且更令他害怕的是,那张字条上面赫然放着一节断指,段指处有明显的摩擦的痕迹,此时鲜血已经凝固了,看起来格外狰狞,显然这张字条就是用这截断指当笔写出来了。

  看着这么血腥的一幕,金老爷久久不敢上前,有心叫外面来个人把那截断指拿走,但是想想自己的头发,还是忍住了,如果被人看到了自己这个样子,传出去不仅会留下笑柄事情,而且外面说不定还会有人说自己是因为触犯了神灵呢,遭的报应呢。

  这金有财也是见过风浪的人,最后咬了咬牙,拿着九姨娘的一方帕子,小心翼翼的把那一截断指拿开,才拿起那个字条看起来,他要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纸条上几行鲜红的大字:金老爷我给你做的新发型你还满意吗?如果你满意的话要答应我一件事吧!这事就是李满山家的事情到此为止!不然,哼,下次被割的可就不是你的头发了!你懂得!

  哦,对了你那个姓于的下人太嚣张,我替你教训了教训,也没怎么样就是剁了一截小指当笔用了,希望你能满意!

  当然了你有报官的权力,不过,你知道了,后果自负!

  这几句话是若云教夜离写的,要是以夜离想法,估计简单的几个大字就够了。字条里姓于的下人就是于德顺,就是那天带人去李家抢亲的那个金家的管事。若云这个想法也是受了前世看的那个西游记的启发,不是有一个国王要杀和尚们,孙悟空就晚上潜进王宫把国王和王妃都剃了光头吗。

  若云现在只让夜离给他剃了一个毛寸,还是很仁慈的。

  看完这个留言,金有财如果刚才是害怕的话,那么此时他却是已经恐惧了。试想一个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到他的睡觉的房间,隔断了他的头发,那么这个人要是想割下他的脑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他更加不敢报官了,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是官府能管的了的呢,他一直的明白一个道理,官府是管老百姓的,对一些特殊阶级,官府就是形同虚设。

  此时他感觉到深深的后怕,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他不敢想象自己昨天晚上在睡梦中居然和死神擦肩而过了,还好,还好,那个人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要是真的是个心狠手辣的,那么他此时已经没命了。

  至于于管事的手指他是不在乎的,只不过是个下人,谁叫他嚣张惹了不该惹的人啊。此时他不敢恨昨天晚上割他头发的那个人,却是把于管事给恨上了,怪他不会办事,惹了不该惹的人,给他自己招了祸事。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金有财已经冷静下来了,转头看九姨娘一脸惊恐的蜷缩在床上的九姨娘,赶紧把那张字条藏到了怀里,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小九啊别怕,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赶紧给本老爷更衣,再找个帽子跟老爷我戴上。不过这件事要是被第二个人知道了,哼,你知道后果的!”最后几个字咬着眼冒凶光的说道。

  九姨娘赶紧表态发誓她不会跟任何人说。直到金老爷满意了,才重新给他更衣,然后找了一顶大大的帽子给他戴上了,把整个头都捂的严严实实的,还好现在是冬天戴这么厚的帽子也不会不合适,如果是夏天金老爷可就受罪了。

  金老爷又谨慎的把那个包着那截断指的手帕收好,然后又警告了九姨娘一番,才出了门。

  九姨娘在金老爷出门以后,才情不自禁的瘫倒在地上,她也后怕啊,同样她昨天晚上也是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了,要是那个人刀子稍微偏一偏那割到的可就是她了。

  而且转念一想,老爷出了这样的事,万一为了保密,把她灭了口,那才是她怕的事。还好,还好老爷还是顾念旧情的,没有对她怎么样。

  其实她不知道刚开始金有财是要把她灭口的,不过转念一想,留着她也好,因为他没长出头发这一段时间不可能不睡觉,到时候如果去别的姨娘房里睡觉,那他头发被剃掉的事情就暴露了。

  既然九姨娘已经知道了这事,那最近就在她房里休息好了,这样也能对外掩饰掩饰。最多让大家以为,自己比较宠爱九姨娘才天天宿在她的房中的。

  金老爷从九姨娘的院子出来,就直接去到了他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里面没有几本书,金有财这人不爱读书,现在认的那些字还是小时候被家里人逼着学的。

  书房也就是作为他平时办公还有跟别人谈事的地方。到了书房坐定,对跟着自己的心腹小厮招了招手,那小厮就疾步走到金老爷面前,恭敬的站着。

  “东子啊,李满山家的那件事现在怎么样了?”金老爷压抑住自己的急迫,尽量放缓了声调问道。

  东子一听是这件事,就有些得意道“老爷您放心,这事情办的差不都,李满山的三弟妹昨天已经去他家闹了一通,到时奴才再加把火,不怕他家不乖乖就范。奴才我已经找好了几个人了,到时候把这李青杰往咱们的赌场一带,多少银子都得输干净了,那时候老爷您就跟着李家来求您吧!”他以为老爷又催这事呢,所以赶紧把下面的计划说了出来,使劲的给自己表表功。

  金老爷听了这话,顿时眼睛瞪得如铜铃大,伸手就给了东子一个耳光“笨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东子不明所以,这些事不是老爷让他干的吗,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支支吾吾道“老爷这不是您,您,让。。。”

  不等东子把话说完,金老爷又道“我什么我,都是你自作主张的。你现在,赶紧让镇上的学堂把李青杰好好的请回去,以后也不准收他的束脩,一切费用都由我们金家出。请人的时候记得恭敬些。听明白了吗?”

  一旁的东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金老爷,昨天晚上老爷还说要狠狠的整治整治李家呢,怎么一晚上就变卦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东子傻愣着不啃声,金老爷急的踹了他一脚道“听明白了?”

  东子吓了一跳,赶紧道“知,知道了,老爷。”

  “嗯,还有我记得李满江原来待的那个小杂货铺是七姨娘的大哥拿我的银子开的,你叫他赶紧滚蛋,把杂货铺子让出来,你去把杂货铺子的记到李满江名下,然后把契约给人家亲爱送的家里,以后他就是杂货铺的东家了。记得去的时候要恭恭敬敬的,别惹了人家不高兴。”不得不说金老爷这人的脑袋瓜子还是很灵活的,他知道他惹了不该惹的人,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就赶紧想办法弥补,虽然字条上没提这些事,但是他也的赶紧去做。

  一个杂货铺子,还有李青杰每年的学习费用不过才几十两银子而已,为了他的命,别说几十两了,就是几千几万两他也不会吝啬的。

  一旁的东子听着自己老爷这话更加傻眼了,心想“镇上的一个杂货铺子,虽然那铺子小,但是房契、地契加起来也要几十辆银子的,老爷这说送就送了!”他不禁感叹李满江家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这样能不高兴吗,不过他虽然疑问但是还是毕恭毕敬的应承了。

  “嗯,还有,再去准备五十两银子的礼物,和一百两的现银,明天一早我要亲自去李家送礼去。”金老爷继续安排道。

  此时东子更惊讶了,李家不就是个农户吗,而且还是靠他们金家吃饭的,怎么这会儿老爷还要亲自去送这么重的礼,要知道就是县太爷的家老爷也才准备了一百两的年礼啊。不过今天老爷有些反常,为了不遭受皮肉之苦,他还是赶紧应了。

  金老爷见事情安排的的差不多了,心里的心慌才减轻了一些,希望那位高人知道了他的诚意以后,饶了他才好啊。

  其实他把那位高人想成了李大了,为什么啊,因为李家这些人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知根知底了,他确信李家没有这样一位高人。只有李大是从外面才回来的,而且听说那天就是他带人把自家的下人的打跑的,所以在他心里认为这人就是李大。

  反正即使不是李大,也是李家认识的人,他还没有觉高人无聊到随便给个陌生人打抱不平的地步。

  见心腹东子要出去,金老爷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于德顺呢,把他带来见我。”心里咬牙切齿的道,这个于德顺害我不浅啊。

  东子也是明白人,老爷说的是把他带来见我,而不是让他来见我,这“带”和“让”一只字之差可是意义完全不同了。

  出了他就找了几个彪形大汉,直接往于德顺的住处拿人了。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哼,这个于德顺仗着自己的是大管事,连他这个老爷的心腹都不放在心上,上次老爷赏给他的东西,于德顺居然也敢克扣,今天终于落到小爷手里了。”

  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往于德顺的住处过去了,于德顺的家人都在金老爷的庄子上,但是因为他是金家的管事所以平时他是住在金家的,金老爷给他拨了一个小院有两间房,就他自己住。

  几人到了于德顺住的小院,院子里居然一片静悄悄的,东子骂了一声“懒鬼,准是昨天晚上不知道跟那个娘们儿鬼混去了,现在还不起。”

  一脚踹开了于德顺的房门,就见床上挂着帐子,隐约可以见到有个人躺在里面,东子走到床前阴阳怪气的道“于大管事请起吧,老爷找你有事。”

  但是半天床上的人好像睡的很死,半天没有反应,东子不耐烦的抬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但是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东子的耐性耗尽了,直接一把掀开帐子,就见于德顺盖着被子平静的躺在床上好像睡的很熟,但是不知道那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东子又大声的叫了于德顺几声,没有反应。他就上前拿手拍着于德顺的脸,对方还是不醒。东子顿时感觉周围的一片冷空气,这人莫不是死了,这样都叫不醒。

  吓的他连连倒退了几步,然后慌张的对他带过的有几个大汉道,“你们过去看看,他怎么了!”

  几个大汉也怕啊,不过还是上前先试了试于德顺的呼吸,然后松了口气道“东子管事,有气,人还活着。”

  东子听了这话,才松了一口气骂道“大早上的装什么死了,把他给我弄起来。”

  几个大汉就上前推搡于德顺,但是于德顺好像被下了咒似得,就是不醒,最后东子一着急上前一把掀开了于德顺的被子,入眼的情景吓了他一跳。

  于德顺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身上,但是上面的右手却是一片血肉模糊,整个小指齐根被切了下来,从伤口的流出的血已经把手掌和身上的衣服还有被褥都染红的一大片。

  因为伤口没有处理过所以,伤处的血渍已经变的干涸,整个手变的格外的狰狞吓人。

  东子吓的“嗷”一声扔掉了手里的被子,几步跑到门口,对那个几个跟来的打手喊道,“你们刚才不是说还有气啊,怎么现在成了这样的。”

  有一个打手壮着胆子又去试了试于德顺的呼吸,然后才道“东子管事,于大管事确实还有呼吸,不过看他的样子像是昏迷了,现在怎么办啊?”

  东子听到人没死,深深的松了口气,“你们在这看着,我去报告老爷。”说完好像怕沾染了晦气似得,一溜烟的跑走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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