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叶筝的心迹

　　“外祖母放心，就算没有你，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叶筝这时才开了口，脸上却是不知想起什么一般的浅浅的笑，瞬间让园子里的少女们倒吸一口凉气。天啊，定南王爷今儿终于笑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暖一样的勾人心魄一样的令天地变色。

　　“你啊！”太后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哀家是不知道你在搞些什么。哀家知道，小雅表面上看起来温温和和人畜无害，其实她的内里却是个极有主意的，确实没人能轻易欺负了她去。不过，你若是真要伤了她……唉……哀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只能更加心疼她罢了。”

　　“外祖母放心，筝儿发誓，伤了谁也不会伤她！”叶筝笑得浅淡，体内肆虐的痛苦似乎在为他这句话加上注解。

　　他是谁？他是万人敬仰的叶筝，怎会屈服于一个小小的降头术之下？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些敢于算计他的人尝到恶果，而且……他相信那一天不远了。

　　“但愿如此！”太后凝视着叶筝那张完美的脸，心知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在发生着。可是筝儿不说，小雅也不说，想来他们自有办法解决吧，她这个老婆子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不多时换了装的阮若烟和宋潇雅相继回到了园中。

　　只见阮若烟换了一件纯白的长裙，裙摆极大且用各色宝石镶嵌出如孔雀尾羽般的图案。蓝宝石红宝石祖母绿以及闪着粼光的真正的孔雀羽毛，让整条长裙极尽华美和奢华之能事。随着她的走动，还未起舞便仿佛一只高傲优雅的白孔雀蔑视着众生。

　　而宋潇雅的回归便显得黯淡了不少，一身简简单单的雪青色骑装，除了让她本来相对柔和的容貌多添了一些英气外，似乎再没别的作用。

　　阮若烟见了比她晚些回来的宋潇雅，嘴角边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丝不屑的浅笑。她傲然的看着那些之前对她不屑的小姐们，自己赢定了，看她们还能说些什么。

　　“哎呀，昭敏县主这一身能跳舞么？一来就输了气势了呢！”

　　“唉，这也没办法啊。昭敏县主根本就没想过要跳舞，哪里会提前准备舞衣呢？”

　　“都是那个阮若烟惹事，哪有这样强人所难的？”

　　“待会儿你去挑战她书法，我就不信她一个南越蛮夷能写出什么好字来！”

　　“就是就是，凭什么就她能乱挑战。”

　　宋潇雅一路走来，忍不住抿嘴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些大家小姐们心中是怎样的形象，如今人人都说她出身贫寒，估计鄙视的看不起的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如今面对阮若烟这个南越战败国来的女子，特别是她还整日里缠着所有少女的梦想大楚第一公子的叶筝，自然所有人便都站在了她的这边，想来也极为有趣。

　　她随意看了看四周，见上官明月和上官繁星两个已经回来了，想来也听说了比舞之事。上官繁星两只眼睛带火的盯着正在得意浅笑的阮若烟，而上官明月的双眼却是审视的看向宋潇雅。

　　她的心唯有她自己知道，叶筝不能属于那个南越女子，也不能属于眼前的昭敏县主。他是大楚最优秀的男子，他只能属于大楚最优秀的女人，唯有她上官明月才配得上惊才绝艳温润如玉的定南王。特别是刚刚收到了父亲传来的消息，她更加肯定，不论是为了她的家族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必须得到叶筝。

　　上官明月一向以端庄沉稳自居，而此时却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撕掉宋潇雅那张永远淡定微笑的脸的冲动。她狠狠的握住手掌，让长长的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使得自己清醒一些。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直觉，真正的威胁来自宋潇雅，而不是那位叶筝请旨要娶的阮若烟。

　　此时，二皇子路桐炽、三皇子路桐遥带着五皇子路桐炆也从聚芳楼中下来，聚集到了太后和皇后身边，说是要好好评评这两支舞。太后见到此时儿孙满堂，自是心情极好。

　　“母后！”皇后轻轻唤了太后一声。

　　太后笑道：“该怎样就怎样，皇后安排就好，别管哀家，哀家就是来凑个热闹的。”

　　皇后笑道：“是。既然阮七小姐和昭敏县主都准备好了，那便开始吧！阮七小姐？”

　　阮若烟一抖裙摆，站到了场地的中央，有她带来的丫鬟和小厮开始奏乐，抬臂扭腰旋转，各种高难度的动作随着乐声倾泻而下，没有一丝的阻涩仿若天成。

　　只见一只漂亮的白孔雀，时而自由的飞舞，时而骄傲的卖弄自己美丽的羽毛，虽是傲慢，却心有所属，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目时刻不离叶筝左右，一举一动一饮一啄，无不美至臻境。

　　全场都安静了，连叶筝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在场中翻飞的阮若烟。人人都在想着，这阮若烟的舞技真的是超群，那些以舞技闻名的大家小姐竟也都熄了争强好胜之意。如此曼妙的舞姿，昭敏县主怎么可能赢？算了，输了也不冤！

　　乐停身止，阮若烟经过最后的旋转，大大的裙摆整个铺开在地面，而她则蜷身在其间，仿佛嬉戏了一整日后疲倦的安睡了一般。

　　“好！”最终还是太后第一个发声。“难怪阮七小姐如此自信，这一支孔雀舞确实是灵动毓秀，几近完美，没有一丝瑕疵。南越舞蹈风格独具，果然是名不虚传，阮七小姐也是实至名归。”

　　场中有些安静，而聚芳楼上却是阵阵喝彩之声。大楚的小姐们心有不甘，而那些公子少爷可不管她们的这些小心思，见了美人儿跳舞，自然是要捧场的。

　　阮若烟缓缓站起身来，志得意满的看了叶筝一眼，随即谢了太后的赞赏，施施然坐到了一边，笑道：“若烟献丑了，却不知昭敏县主会有怎样惊艳的表演。”

　　宋潇雅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场中，却听路仲歆大声说道：“皇曾祖母、皇祖母，这位阮小姐说话真奇怪。她明明跳得很好，却说是献丑。小雅姐姐还没跳，她却说是惊艳。”

　　只听路桐遥那不阴不阳的声音说道：“小歆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人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场中一片嗤笑之声，阮若烟的脸微微红了红，却是坚定的看了叶筝一眼，见他也正好看向自己，虽然目光淡淡，她便又安静的坐了下来。只要阿筝站在她的身边，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此时，宋潇雅已经走到了场中，笑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刚刚阮小姐的舞真的把臣女给镇住了。如今想来，臣女敢于应战真的是不自量力了。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各位就随便看看吧，别笑话臣女就好。”

　　太后笑道：“就你话多，好好跳就是，谁敢笑话你？”

　　“昭敏县主是要认输么？”阮若烟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了，“若是认输，不跳也罢。”

　　宋潇雅斜睨了她一眼，“本县主不才，却从不会不战而退。就算跳得不好，就算要输，也要跳过再说。”

　　太后笑道：“哀家就喜欢小雅这个劲儿。人无完人，哪怕用自己的短处去比别人的长处，也要比过再说，哪儿有那么多废话！”

　　阮若烟低下头，暗骂：“就你个老不死的老是护着她，看她待会儿输得难看，你们还有什么脸！”

　　宋潇雅也不再理会阮若烟，笑道：“今日没想过要跳舞，也没准备音乐。不知哪位可愿为昭敏击鼓为乐？”

　　“击鼓？”皇后有些不解。

　　“是啊，皇后娘娘。如今要找人现学昭敏这舞的音乐怕是也来不及了，只能以鼓点打个节奏凑凑数了。”

　　“也好。”皇后点点头，笑道：“不知哪位愿意相助昭敏啊？”

　　叶筝的身子微微一动，却见宋潇雅微不可查的对他摇了摇头。他心知她是怕自己再次引动体内的劫难，心头微微一酸，也只得再次稳稳坐住。

　　却听一个声音从聚芳楼上传来，“不如让小的来为县主助兴吧！”

　　只见一个美得耀眼的男子排众而出，脚尖轻点，瞬间便到了眼前。

　　太后双眼一亮，笑道：“哀家老了，竟认不出这是谁家的孩子，这长得竟比女孩子还要漂亮。”

　　二皇子路桐炽笑道：“皇祖母，这是阮家六公子，当年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

　　“哦，”太后笑道：“哀家记得了，曾经阮六公子还曾代表前明越皇室来我大楚会晤，只不过后来有事走得快，哀家倒是没机会见到。如今看来，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是不错的，可将咱们筝儿给比下去了。”

　　叶筝淡淡勾唇，不置可否。

　　提到往事，阮何玉脸上竟是没有一丝芥蒂，笑道：“小的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起来吧。”太后笑道：“你便是阮七小姐的哥哥吧，两人看着性子倒是不同。如今昭敏可是跟你妹妹比试呢，你可还愿相助于她？”

　　阮何玉笑道：“小的还在南越之时，便知宋姑娘大名，到了大楚，得知宋姑娘便是昭敏县主，更是心向往之。如今得此机会，自然是愿意的。”

　　“好，那便是你吧。”太后笑着，对宋潇雅眨眨眼，又斜斜瞥了叶筝一眼。

　　宋潇雅莞尔，太后还真是不甘心呢！“那就多谢阮六公子了！”她也不矫情，大方地跟阮何玉交代了鼓点的节奏和速度。

　　鼓声响起，宋潇雅一个旋转倒地，引起一片惊呼，“这是什么舞？”

　　这是什么舞？宋潇雅心下好笑。前世的她可曾经是一个现代舞团的主跳。

　　现代舞，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都有一大票人喊看不懂，更别说是在这个时代了。看不懂就对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说实话，这一世的这个身体，宋潇雅是极其满意的，特别是练习了那自天心谷得来的身法之后，身体的灵敏度和柔韧性比起前世的自己来不知好了多少。驾驭这样古怪而又高难度的舞蹈更是得心应手。

　　一边跳，她又随机的增加了一些她在前世就向往不已却又跳不出来的动作，那样的难度那样的力度，跟这个时代的舞蹈差别大得无法想象。

　　做完一个动作，宋潇雅盘膝坐在地上不动，所有人默然，阮何玉的鼓声也停了下来，这是结束了？正在疑惑间，却见宋潇雅翻身而起，舞姿不似之前的力度，优雅了许多，一段简化版芭蕾再次刷新了众人的感知。

　　优雅过后，再次的强劲，看不懂的舞蹈终于在最后一声鼓声响起后落下帷幕。

　　这一次，场中是鸦雀无声的寂静。

　　宋潇雅上前两步，清了清嗓子，“咳咳……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昭敏跳完了，可是惊到各位了？”

　　太后如梦方醒，一双眸子颇有深意的看向宋潇雅，“你这舞倒是不像女儿风范，让哀家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之上。先皇以及跟随先皇的一众热血男儿于战场厮杀，却又不失柔情……”太后不再说话，脸上神情柔和，似乎想起了某些往事。

　　皇后笑道：“本宫倒是觉得，昭敏这舞好似一只被困的雄鹰，想要展翅高飞却无力挣扎。”宋潇雅心中一动，看向皇后，只见她仍是那样的端庄雍容，却终是难掩眉宇间的一丝落寞。

　　路桐炽接口道：“儿臣倒是觉得昭敏县主此舞好似一根劲竹，在土下的黑暗中拼命生长，最终破土而出获得光明，得以在风中傲立。”

　　路仲歆却是嘟着嘴嘟哝着，“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复杂，就是一只小兔子受了伤，然后治好了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所有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宋潇雅扫视众人，叶筝眼神似水，淡淡笑着。路桐遥的眼眸却是暗黑一片，不知在想些什么。路桐嵩和路梦舞则是一脸欣喜，想来他们根本没想到宋潇雅真的会跳舞，还跳出这样独特的舞，也不见得就输给阮若烟了。

　　她最后看向呆呆站在鼓边的阮何玉，他的手中还握着两柄鼓锤，目光中有着一丝神采，是自从明越灭国后再也没有过的神采。

　　“小雅啊，”太后像是回忆完了，忍不住问道：“你这舞到底跳的是什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冰王嫁到之呆萌丫鬟发家史》，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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