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恍然大梦归（大结局）
看楚歌在发呆，龙霸天不由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处有房屋一角，应该是有人家，“怎么了？”
“想起一个人，不若现在去看看。”楚歌收回思绪。
“是无常山庄的神医？”龙霸天曾听唐飞提起过这个事。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楚歌率先往那个方向走去。
山庄依旧，无人看守，推门而进，也是无人，唯有阵法阻路，楚歌左右看了看，“在下楚歌，不知舒公子，可愿意一见。”
几下树影晃动，阵法被解除了，一身浅黄衣衫的舒明日走了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眉间朱砂竟然消失不见了。
眼神似乎沧桑了许多，看着楚歌，舒明日露出了微笑，“你终于是来了。”已经是五年不见了。
“当年雪域一别，确实许久了。”恍然间，舒明日和梦里的封无倾似乎变成了同一人，楚歌不由眨了眨眼睛，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里面请吧。”舒明日看了一眼龙霸天，率先往前走去，去的是正厅。
一壶清茶，两碟糕点，舒明日亲自倒茶，“今日真是蓬荜生辉，有龙皇大驾，也有你归来。”舒明日的目光落在了楚歌身上。
“我有一个疑问，这个山庄何时建立的？”楚歌问道。
“梦里身是客，无常也寻常。”舒明日只是微微一笑。
“封无倾？”楚歌眉头一皱。
“那日我夜观星象，发现你星辉黯淡，便为你点起七盏续命灯，可惜不能为你还阳，眼看你星光落地，魂魄飘远，后来我用秘法追寻你的魂魄归处，却意外跌入你的梦境，多谢你的梦里，也有一个我。”舒明日神色自然，坐下来后静静的说着。
怪不得封无倾最后会提出那般的要求，“好，我已经回来了，也不算是违背了诺言。”
“可惜你回来了，找的也不是我，不过你能来看我，也好。”舒明日早已不执著也不奢望，他与楚歌，终究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龙霸天在一旁听着，并没有多说话，这一年相处，他越发的了解楚歌，也懂得她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才越发的珍惜每一个日夜，其余的人并不需要在意。
“我有样东西想给你，你且等我。”舒明日起身离开。
楚歌轻垂着眼眸，时间不多了，这一年过得舒心自在，确实没有遗憾了，有些人不见就是好，有些人也已不需要见。
“岁月果然是最容易改变人的，当年我还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到如今觉得隐居山林，不问红尘也是很好的。”楚歌言语轻快，并未有什么悲伤之色。
“哪里是变了，只是没有让你可以争强好胜的事而已。”龙霸天笑了笑，这一年的楚歌一直在他身边，顶多就是在曜日城里转转，极少会去哪里，有他一心护着，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了她。
“说的也是。”楚歌也笑了，龙霸天对她的用心照顾，她自然是知道的。
舒明日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捧着一个盒子，一个玉石盒子，温润如水，是上等的白玉。
“前几日我到山上闲逛，恰好看到一场地动后，这个盒子从地下冒出来，倒是你的东西。”舒明日将玉盒放在桌上。
确实是楚歌的东西，那盒子上端端正正的雕刻着楚歌两字，而且用金片密封得极好，并未打开过，有点疑惑的，楚歌费了点力气，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套臻朝款式的衣衫，还有一顶发冠。
“看来是有人为你弄的衣冠冢。”舒明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衣冠冢？梦里的臻朝，岂会有东西流落到雪域里，只是这玉盒一看就是年代久远，衣衫也已褪色不少，绝不会是近年放进去的。
除非那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她确实去了六百年前的臻朝，也确实遇见了那些人？可是楚倾却不是这般说的，除非她在说谎，她骗了她。
“现在我倒是有点糊涂了，也许当年确实有个无常山庄，也确实有个封无倾，只是我借用了几日而已。”舒明日叹息了一声。
抚了抚眉头，“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楚歌盖上了盒子，“还是放回雪域里去吧。”雪域本就不同寻常，也许冥冥之中，有些事已经注定了。
“我们回去吧。”楚歌站了起来，对着霸天说道。
舒明日也没有留人，“看来以后也不会再见了，楚歌，请你保重。”
楚歌点了点头，和霸天一起出了山庄，走在路上，看远处雪峰连绵，楚歌微微皱着眉头，“看来有些事，我也无法掌握。”
楚倾，你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呢？
龙霸天手抚着楚歌的肩膀，“你的梦里，有我吗？”他转移了话题。
楚歌微笑，“有，梦里你是个自在的江湖游侠，就像这样，陪我喝酒聊天闯荡。”
“那还真好，那现在算不算梦想成真呢？”龙霸天眼神温柔，庆幸自己能够放下那些事，和楚歌再一次游历江湖。
“算。”楚歌拿下龙霸天的手，轻轻的握着，“只是今生岁月短，你我都有太多身不由己。”
龙霸天反握住楚歌的手，没有在说什么，现实已经没有办法改变，突然觉得手中一空，龙霸天低头一看，只见阳光下，楚歌的手突然虚无消失，一晃眼又恢复了过来，他不由握紧，抬头对着楚歌微笑，“走，我们回去。”
在西岭盘桓了几日，这一夜月色正好，小院里的桌上备了酒菜，龙霸天坐在一边等着，房门被打开，楚歌一身女装走了出来，白裳莲花裙，发挽螺髻，戴着一对红玉发钗，袅袅玉立，绝色姿容。
除却去年再见楚歌时她穿过女装，这一次是第二回，心中悲伤，面上却含着笑意，“都说风家人，郎君风华逸，倾城凤来仪，你确实是倾城倾国。”若是要他拿着帝位来换楚歌，他很是愿意。
楚歌端着桌上的酒杯，“都说是美人醇酒，秀色可餐，我看你姿色可餐，你看我容颜佐酒，不正是刚好。”
“确实如此，这葡萄美酒夜光杯，正是要对着月喝，如今还有美人相伴，霸天必永生不忘！”龙霸天也端起了酒杯。
一杯酒碰杯饮尽，楚歌擦了擦唇角，“镜花水月顾只影，浮生若梦梦三千，这飞仙庙里的签还真是准啊。”几番魂梦，现实与梦境交织，有时候她都会恍惚了，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那以后，你可愿意来我的梦里走走？”龙霸天笑着，可是眼中似乎有泪。
“当然，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保重，这样我才能趁你睡着了，入你的梦。”楚歌微笑，举杯又敬了龙霸天一杯酒。
“一言为定！”龙霸天仰头喝下酒，一声长叹，“能遇见你，我很是欢喜，也很庆幸。”若非是遇见了楚歌，也许他就不会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怨，因为有她，他才是活生生的人。
“我也是。”千影之主，摒弃私情，可是若不经历，又怎么会懂得情爱呢？她纵然理智，为了他，也有不少冲动的时候，这一生啊，有情有义，有苦有甜，无悔了。
酒一杯杯喝下，龙霸天看着眼前的人，眼神越来越朦胧，直到月上中天，眼前人影消失不见，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湿了衣衫。
楚歌，我们能够再见吗？
并肩出曜日，回程只一人，形单孤影寂，簌簌泪淋漓。
形影消散，再次清醒，依然是在寂寥雪殿，楚歌静静的擦去眼角的泪，看向了眼前的人，那一人站在凤凰树下，玄衣寂寂，孤高冷峻。
“楚倾，世间真的有一个楚倾吗？”
一声轻笑，“有也没有，楚歌和楚倾，本就是同一人，我是以后的你，你是曾经的我。”楚倾回头，脸上带着微笑，这一笑，和楚歌一般无二。
“果然如此。”楚歌叹息，“那，这一切，意义何在？”虚虚实实，谁真谁假？
“雪殿有仙人，仙人掌千影，镜花何处寻，水月两千年。”楚倾朝着楚歌走来，“生也寂寞，死也孤独，这是你我的宿命，过去未来随心所欲，再也没有束缚。”
楚倾虚影融入楚歌身上，楚歌闭上了双眼，一阵风起，凤凰花飞，也吹散了楚歌的身影。
她是楚歌也是楚倾，孑然一身踏足千年岁月，逆流回臻朝，或是到未来，意动身行，刹那而已。
那一场镜花水月梦，不是虚幻，却是真实，她确实回到了六百年前，也遇见了那些人，却是一切都是有限制的，她能够存在于现实的时间，只有一年，一年期满，重返雪殿之中，再度回到红尘，也无法意料是在哪一年哪一日了。
－－－－－－题外话－－－－－－
本文到这里就结束了，其实本来的故事的路线不是这样的，只是写着写着就歪了。初计划里，楚歌是在臻朝里生活，也有了爱情，也树敌不少，精彩的活五年，后来以风家女的身份成为李乾一的皇后，到了二十三岁时就会身死，重新葬入雪殿，然后会再度在另一个时间里复生，又开始一个轮回。
亲友皆亡，记忆不在，她独守雪殿千影，魂魄寂寥，只能在岁月长河里，寻找一些故人的身影，孤孤单单的活着，直到雪殿倾覆，魂消魄散。
总而言之，我确实是后妈了些的，如今这个结局，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楚歌一直在，只是不会在重复的时间线里出现。
谢谢宝贝们对妍妍的支持，若是有缘，江湖再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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